弗兰克的甜言蜜语在常乐听来肉麻惊悚,对芬妮的效果却胜过百年纯酿,少女三分酒醉,七分陶醉,渐渐放弃了抵抗。
芬妮软下去,皇储便会硬起来,不由分说将她横抱怀中,迫不及待走向奢华大床,浪漫场景由此一步步迈向狂野。
常乐偏偏在此时悄无声息地出现,阴森森拦在床前,要给芬妮“最后一次机会”。
这下犹如夜半见鬼,那两人好像野猫吓炸了毛,又是尖叫又是扑腾。
弗兰克向后急退,扯着喉咙大喊:
“来人!来人!来人!”
芬妮衣衫不整,又羞又急,从弗兰克怀中拼命挣脱时,正赶上对方后退与松手,结果头朝下栽向地面。
常乐当然不会让她摔到,伸手轻轻抄住,扶她落地站稳。
然后苦涩发问:
“你和他,是不是已经有过?”
芬妮从最初的惊慌尴尬中恢复过来,反而生出恼火,幽怨眼神向他一瞥:
“我和他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也跟你没关系!”
“当然有关!我要娶你,你也答应嫁我了,这事不能反悔!”
常乐吼完,眼看弗兰克已经逃到门口,身形一动便将其揪了回来,然后冷笑:
“有了危险,把女人往地上一扔,自己先逃,这也算男人?”
“我是去叫人!叫人来救芬妮!”弗兰克大声抗议。
常乐哈哈一笑,目光转向芬妮,后者默默低头。
皇储的卫士此前全部被屏退,以免破坏屋中浪漫,现在听到动静纷纷赶到,却见主人已经受制,一个个投鼠忌器,只能堆在门口大呼小叫。
弗兰克本人也在厉声威胁:
“你敢碰我一根汗毛,我的卫队一定把你碎尸万段!我的卫队长是个战灵!战灵!”
“是嘛,战灵?好可怕。”
常乐笑着抓住弗兰克后背的衣服,信手一撕,尽数破碎。
眼前顿时一亮,露出皇储殿下保养得当的细皮嫩肉,以及一小坨略微凸起的伤痕。
这就是常乐此行的目的,让事实说话。
他指着伤痕笑了笑,又用手指一敲:
“这就是所谓的致命伤势?英雄救美几乎丧命的证据?这伤口不但浅,而且根本不是箭伤。”
说到这里,他得意地看向芬妮:
“你也是军人,这点常识总该有吧。”
芬妮仍然不吭声。
倒是弗兰克大吼:
“那是因为有光系魔导师为我治疗!”
“治疗还能改变伤口形状?”常乐愤然扬手,卡住皇储的脖子将他举上半空,“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皇储脸色窒息涨红,说话已经很艰难,却仍然死鸭子嘴硬,“如果,再有箭射向芬妮,我,还是会用身体,保护她!”
使得常乐更加恼火,咬牙喝道:
“敌军奸细就算冒险动手,也该刺杀我方重臣大将,为什么射芬妮?为什么向一个普通参谋军官出手?你这种白痴,搞个骗局都如此弱智狗血,也只有芬妮那种傻丫头才信!”
“来人,动手!”弗兰克不再辩论英雄救美一事,嘶哑嗓音向着卫队下令,“杀了他!快杀了他!”
既然皇储下了命令,卫队长不再犹豫,立刻带着手下们冲入房中,叫其余人解救皇储,自己猛扑常乐。
那是个2级刺杀系战灵而已,常乐凭自身实力就能稳稳击败他,何况现在还驾驭着黑暗主宰索尔查克的力量。
偏偏战灵先生也是这么想的,众所周知常乐只是个战师,他自认为无需潜行突刺,堂堂正正就能拿下。
所以自信的卫队长发出暴吼,斗气之焰直冲屋顶,整个人化作绿色流光,避开皇储,从侧面掠向常乐,双手艳绿光刃前后交错,一刀主攻,灿烂光华无坚不摧,一刀隐于腰畔,暗含无数诡异后招。
如此凌厉的攻击迅捷实用,毫无花哨,放眼整个哈维兰帝国,能挡住的不超过十人。
这也是皇储一向以来的依仗,除非血魂谷诺玛迪斯亲自来袭,否则卫队长足以保护他的安全。
常乐似乎惊呆,又好像被斗气光焰晃花了眼睛,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刀穿胸。
“常乐当心!”芬妮凄厉尖叫,却还是晚了一点,少女随即哭喊,“弗兰克,你怎么能杀他?”
皇储仍被卡着脖子举在空中,常乐手劲毫无放松迹象,他却已经开始得意冷笑:
“是他行刺在先,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而卫队长双眼瞪得滚圆,完全没有一击得手的兴奋感,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
事实上,他的艳绿光刃根本没有“透胸而入”,只是在触及常乐衣服时就已消失无踪,如同一根火把按入水中,光明瞬间熄灭,构成锋刃的能量体完全消散。
就算是巅峰战灵,也不可能仅凭护体斗气就将这样的攻击化为无形!
愣了大约两秒,卫队长才略显惊慌地挥出另一柄光刃,虚刺一刀后绕向侧上,斜劈常乐脖颈,这里是更脆弱的要害,他相信常乐无法再用斗气抵挡。
但常乐没有试图抵挡,只是探出了自己的手,动作幅度不大,速度貌似也不快,可是所到之处播撒下大片黑暗,卫队长手中光刃崩裂、斗气护罩解体,最终像他的主人一样,被卡住喉咙举向空中。
仅仅一招,常乐胜!
他还没有使出全力,更没有张开两对光翼,以免过分惊悚。
要知道东大陆出现一位战皇,简直是一夜间就会传遍天下的震爆新闻。
不是没人看到过常乐的战皇面目,但他向部下解释过,那是自己的障眼法、小花招,并非真实力量。
至于另外两位目击者,以方丹元帅的心情和立场,应该不会将此事到处传播,伊莎贝拉早已径直返回西大陆。
除此之外,常乐不打算再向别人展示光翼,也不需要展示,屋里这一战,他本来就是十拿九稳。
激斗瞬间结束,其余卫兵吓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常乐左手擒着皇储,右手举着卫队长,扭头看向芬妮,嘻嘻一笑:
“谢谢你刚才的关心,我能看出来,你还爱我。”
芬妮捂着嘴一脸震惊,完全说不出话,在她记忆里,常乐与同样是2级战灵的菲舍苦战许久,绝境之下侥幸逆转而已,那还是仅仅几个月前的事。
在帝国境内,能如此轻松击败皇储卫队长的,除了战宗诺玛迪斯和大魔导尤妮斯,本不该有第三人!
皇储弗兰克同样一声不吭,斜眼看看与自己并肩挂在空中的卫队长,再看看常乐,脸上表情就像见了鬼,吓得体如筛糠,想喊又不敢喊。
时间宝贵,常乐不想跟闲杂人等再纠缠,一松手将两人抛向地面。
卫队长身获自由,敬畏地向常乐点头致意,便急忙拉扯着皇储,连滚带爬退远,刚刚挣扎站起,常乐忽然怒吼:
“跪下!”
众人“呼啦”一声齐刷刷跪倒。
不跪也不行,因为常乐伴随着吼声放出了战皇的威压。
威压之强,一个“皇”字就是贴切描述。它无形无质,却浓浓弥漫,无处不在,城堡里同时跪倒的,又何止屋里这一群人?
芬妮也不由自主双膝跪地,常乐伸手将她搀住,拉入怀中,目光转向彻底屈服的众人。
“滚!”
随着常乐的第二道命令,皇储和卫士们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失魂落魄跑出门外,个别人腿软摔倒,甚至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四肢着地爬行出去。
然后,常乐望着芬妮一笑:
“跟我走吧,咱们去斯坦利堡办婚礼,伴娘伴郎就让萝拉和瘦猴来做。”
芬妮神情复杂,先是摇摇头,想了想又用力点头,最后轻声道:
“先离开这儿再说。”
离开城主府,乃至冲出塞斯涅克城,对常乐都是轻而易举。
当他抱着芬妮跃出城墙,踏上荒野,准备召唤死灵鸟时,少女忽然结结巴巴:
“还记得,在学院……草丛里那次吗?我,我很怀念……”
常乐失声而笑:
“你站在草丛里说这话,难道是现在想要?”
“嗯!”芬妮点了点头。
“你怎么了?”
面对芬妮的请求,常乐不喜反忧,这位矜持羞涩的少女几乎从不主动,过去就算她想要了,也是格外婉转地暗示,给了常乐许多假装不懂逗她着急的机会。
芬妮并不回答他的疑问,在月光下径直宽衣解带。
常乐注视着月光下纤细美丽的洁白轮廓,一时目瞪口呆。
其实经过一年多恩爱,他已熟悉这个躯体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丝纤毫,但芬妮天性羞涩,总要遮遮掩掩,从没让他一次性看得如此完整全面。
今天的芬妮是怎么了?
芬妮不做任何解释,将剥下的外衣长裙当床单铺在草丛中,内衣仔细叠好放在一旁。
然后她就仰面躺了下去。
常乐又愣了片刻,直到芬妮轻笑一声:
“上次我不愿意,你还要硬上,今天我主动,你反而不敢了?”
当然不是不敢,而是忐忑不安,常乐总觉得眼前场景非常诡异。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选择,他站在芬妮大幅敞开的两腿之间,开始默默解除自己的衣物束缚。
就在他准备俯身直奔主题时,又一件怪异的事情发生。
芬妮忽然轻声喊道:
“等等!”
然后少女起身改为跪姿,凑近常乐腹下,五指一拂,托住以往羞于直视之物,鉴赏把玩片刻,便张开红唇,迎了上来。
常乐喉头“咕”地一声:
“你……你这是……”
芬妮微笑:
“以前我嫌脏,又害羞,不肯照你说的做,其实你从来不嫌我,我也不该嫌你……”
“芬妮……”
常乐长出一口气,略感欣慰,可还是有些难言的忐忑。
芬妮的技巧很一般,不懂得用舌,也没有节奏变化,只知用力吃住了进进退退。
但她停住动作,目光向上一瞥,含羞而笑,问常乐“感觉好不好”的时候,常乐发自内心地回答“非常好”。
芬妮满意地点点头,回身扑倒,略显瘦削的臀高高翘起:
“这个姿势,过去我说像狗,也一直不肯……”
“芬妮……”
“来!”她轻柔的声音充满鼓励。
常乐只好跪下去,双手拢住芬妮柔若无骨的纤腰,向前挺身而入。
随着“嗯”地一声轻哼,少女的身体暖暖包围上来,温润,柔顺,经历几番风波之后,两人终于又合为一体。
芬妮偏瘦,臀上肉少,缺乏碰撞时的柔软,可也正因为如此,两人相接处毫无遮挡,在月光下看得清晰,起承转合一目了然,自然带来格外的刺激。
但是常乐无心欣赏,总觉得莫名恐慌。
于是仅仅几个回合之后,便将芬妮翻了个身,让两人恢复过去的传统姿态。
然后俯身下去,在心爱少女的温柔中缓缓徜徉,同时在她唇上一吻,轻声问道:
“你今天究竟怎么了?我感觉……怎么像最后一次?”
芬妮沉默许久,只回答一句:
“别说话,专心点,好好爱我…..”
可是连串泪水却从少女眼角涌出,不断滑下。
“这样我没法专心。”常乐越发慌乱,伸手轻轻抚去芬妮的泪水,“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
芬妮流着泪微笑:
“我的第一次给了你,你在我心里……肯定永远都是特殊的……”
这句话听着更像临别赠言,常乐心里揪紧,连动作都完全停止。
芬妮却扬起小腹来迎,勉强持续着摩擦,口中喃喃道:
“别停,求你,好好做完……”
常乐静静看着那张略显迷乱的美丽面孔,自己的泪水也流了出来,落在对方脸颊,令两人的泪彼此交融。
“你还是要和我分手?”他单刀直入地发问。
芬妮无力地躺平,也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将目光转往别处,轻声叹道:
“你说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做个选择,我的选择是……不和你在一起。”
常乐顿时被愤怒充满,失声大吼:
“弗兰克救你,纯粹是个骗局,你难道至今都看不出?”
“我看出了……几天前就看出了……”
芬妮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静了片刻之后,轻声继续: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一切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围绕着我,我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人。而你,你什么都比弗兰克强,但你关心的事太多,你关心的人也太多,我在你心里,占了多大的位置?”
常乐身上一阵寒冷,明明有很多言辞可以反驳,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芬妮缓缓摇头:
“一百个弗兰克加起来也打不过你,但他对我的爱,远比你深。”
“不!他花言巧语,十句没有一句是真的!这人就是个骗子!你究竟真傻还是假傻?”
常乐终于开始厉声反击。
芬妮却又是无奈摇头:
“弗兰克从来不会声色俱厉跟我说话,你对我发脾气,多少次了?”
常乐顿时哑口无言。
“所以……”芬妮目光里仍然充满柔情,在常乐脸上轻抚,“我说过,你在我心里永远特殊,但是,如果你不想让我讨厌你憎恨你,请你静静远离,留下彼此思念的空间,不要再来骚扰我,不要再骚扰弗兰克。”
常乐全身冰冷,连灵魂都结了冰,身体也早就不在状态,两人的结合处自然而然脱离接触。
他默默起身,穿了衣服,继而晃了晃头,希望能冷静思考,但这种时刻根本理不清思绪,口才与头脑全部失灵,只有那目光仿佛立刻要杀人。
“你……”芬妮略有些惊慌,“你别太生气……”
“尊敬的皇储妃,以后我不会再和你见面,请放心。”
说完这句话,常乐仰天长啸,声震四野,大地轰鸣。
而他背上也骤然弹出两对暗紫光翼,延伸百米之长,大团黑雾沿着身体轮廓飞速扩散。
接着,他就一跃而起,直冲九霄。
月光下灰白色的云朵也被撞破,留下一个漩涡状大洞。
“战皇?”
芬妮许久之后才恢复了清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接着,又是两行泪水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