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啊——”
惊恐的尖叫声乍然而出,藏着几分慌乱。
路过房间门口的佣人吓了一跳,险些打翻手里端着的托盘。
惊魂未定时,旁边的房门从里面被撞开。
“砰——”
刘燕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乱蓬蓬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打理,显然是刚刚睡醒。
佣人愣了下,视线瞥到她的脸,瞳孔倏地放大,声音打颤,“四夫人,您的,您的脸……”
刘燕双手捂着脸,歇斯底里地叫嚷着,“看什么看,赶紧叫医生啊。”
“没用的东西,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啊。”
佣人不禁吓,手一颤,托盘砸落在地。
“咚——”
茶杯碎了一地,淡黄的茶水还冒着缕缕热气。
佣人回过神,不等刘燕发难,急忙拔腿就跑。
不到片刻,南院出乱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就连龙一安也知道了,吃完早餐就跑到龙北爵的房间和他提起刘燕的事。
“大哥,好多人都说刘燕的脸毁了,她为什么脸被毁了?”龙一安靠门站着,眼神懵懂地看向从衣帽间出来的男人。
“还有人说刘燕的房间闹鬼了,什么叫闹鬼啊?”
龙北爵薄唇轻勾,脑海中不禁浮出那张黑色面具。
还真是来讨账的,估计刘燕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大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龙一安抓住他的胳膊来回摇晃,催促问道。
龙北爵蹙眉,“今天不用上学?”
龙一安撇了撇嘴,施施然地收回手,“等一下再去嘛。”
“待会该迟到了,去把校服换上,让越二送你过去。”龙北爵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
龙一安表情垮掉,疾步追了出去,“大哥,等等我。”
楼下,越一和越二也过来了,闲着无视,两人正讨论着刘燕的事。
看见龙北爵下楼来,话语戛然而止。
“少主。”
龙北爵颔首,嗓音清冽,“去过南院了?”
越二点头,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听说叫了好几个医生过去,不过没人能诊断出刘燕的病因,含糊其辞只说是过敏。”
现在南院那边可热闹着,刘燕把医生都吓跑了,正在大发雷霆,二房和三房的人都跑去看热闹了。
“少主,您说这会不会是一记障眼法?”越一考量得较多,担心刘燕这件事是四房在背后耍的花招。
话落,越二毫不犹豫地反驳,“不可能,刘燕那个女人最在意她自己的脸了,你刚才是没看到,她那张脸都快被她抓得溃烂了,她不可能拿自己的脸当赌注的。”
“你还不如说是二房或者三房的人在暗地里算计她,这个还比较有可信度。”
越一皱眉,转眸看向龙北爵,“少主,要不要去查一查?”
龙北爵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指上的戒指,唇角勾着凉薄的笑,“不必。”
他迈开脚步,“过去看看。”
某人的杰作他也去开开眼界瞧一瞧。
“越二,送一安去学校。”
越二,“是。”
看见龙北爵往外走,龙一安习惯性想要跟上。
“大哥……”
还没走两步,半路杀出个越二,挡在他面前,微笑道,“一安少爷,到点该去学校了。”
龙一安撅起嘴,满脸不乐意,小孩子脾气上来了,“我不去学校。”
“那我去和少主说你不愿意去学校?”越二不紧不慢地道。
听到他要去告状,龙一安眉头一皱,拽住越二的胳膊,“不准和我大哥说。”
他一局促不安,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燕要是一直这样,她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少主。”
看见上楼来的人,佣人们低着头,恭敬地喊道。
越一扫了眼屋里的情况,淡声道,“你们先下去。”
“是。”
佣人们如释重负,急忙往楼下走。
越一推开门,龙北爵缓步走了进去。
突然,迎面一个花瓶砸了过来,龙北爵脚步轻移,花瓶砸落在地,碎得四分五裂。
“不是说了都给我滚出去,没长耳朵是不是?”刘燕瘫坐在地上,不管不顾地谩骂道。
“四婶这是打算谋杀本少主?”
冷冽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落在耳边,刘燕如遭雷击。
她猛地抬起头,触及那道颀长的身影,面露惊骇。
龙北爵怎么来了?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动,刘燕惨白了脸,掌心立即冒出冷汗。
她趔趔趄趄地站起身,“北爵,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刚才是……”
她抬起头,龙北爵这才看清她的脸,抓痕密布,泛着鲜红的血,整张脸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要不是凭借声音,旁人都无法认出她就是刘燕。
下手倒是挺狠,龙北爵心想。
虽然刚刚从越二嘴里听说了刘燕的惨状,不过亲眼目睹,越一还是忍不住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