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玉桐山,那棵通天之树仍遗世独立般矗立在山头,只是玉桐山从今往后却不复存在了。
盛云卿和玉曼荷站在玉桐山后山那片新辟的空地上,本该种满庄稼的土地如今变成了姐妹们的安身之所。空地中央竖着一块石碑,上书:玉桐山姐妹之墓。其下还有文儿,风鸾,勤儿,药儿,海珠等所有人的名字。
“云卿,谢谢你陪我回来。”
盛云卿爱怜的将玉曼荷揽入怀里:“你我夫妻之间不要言谢。以后每年我都陪你来这里好不好?”
“嗯。”玉曼荷望着那块墓碑出神,又想起帝洛轩临放她走前对她说的一番话来。
“输了又何妨?我帝洛轩从不是言出必行的正人君子。若不是为了帝家百年基业,我是不会放你走的玉曼荷。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但是我要告诉你,玉桐山的人不是我杀的。”
玉曼荷一怔:“你说什么?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本不想告诉你真相。因为你恨着我,便会想着我,我不想在你的生命里彻底消失。”
玉曼荷攥紧了拳头道:“是谁?”
帝洛轩轻描淡写的说:“最毒妇人心。这世上最恨你的女人是谁呢?”
玉曼荷脑海中闪过两个人的名字。
“凌采薇出的主意,景雨真偷了景王的调兵令,她们动不了你,便用这招让你痛不欲生。不过你不必报仇,我已替你解决了她们。凌采薇嫁给了景鸿,在我授意下被景鸿已不守妇道为由杀了。景雨真容貌已毁,我逼她嫁给东昌城最丑的男子,她愤而自杀。怎么样,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虽然对帝洛轩,玉曼荷并没有百分百的信任,但此刻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帝洛轩又道:“或许,你能感激我为你做的这些。总好过你恨我吧。”他长叹一声,背过身去,摆摆手道,“你走吧。在我反悔之前,走快一点。”
玉曼荷靠在盛云卿肩头,振作起来道:
“玉桐山只剩我和翠儿了。过几日她和东临大婚,我可要好好备一份大礼。”
盛云卿笑道:“那是自然。东临在我身边十几年,我也不能亏待了他。况且,翠儿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好了,盛王殿下,五公主离家出走了!”
探子紧急来报。盛云卿和玉曼荷互看一眼,都很是讶异。
“云惜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王府。怎会突然离府?!你们可打探到她的下落?”
盛云卿**焦急,玉曼荷却若有所思。
“回殿下,根据沿途探子推测,五公主似乎是向着南圩方向而来。因探子不能出面,特来询问殿下该当如何?”
“南圩?她来南圩做甚?”盛云卿更加不解。玉曼荷却微微笑了起来。
“若是南圩,那便**不离十了。”
“曼荷此话何意?”
“亏你还是当大哥的。”玉曼荷手指轻点盛云卿额头,“表面对云惜冷若冰霜的,其实你一直很珍爱这个小妹吧?你想想云惜认识的南圩人有谁呢?”
盛云卿脱口而出:“舜天?他们…”
“他们两小无猜,我早就看出他们两个心意相通,只是没想到云惜竟能做出离府之举。”
盛云卿听闻反倒放下心了,笑道:“都是云彻这个哥哥带坏了。不过,舜天天资聪颖,又勤奋踏实,是个好男儿。云惜眼光不错。”
探子一听,为难道:“那盛王,不知小的们该如何做呢?”
盛云卿略一沉吟:“那随她吧。我倒要看看她这追夫之路是否顺畅。你们沿途暗中保护,若有什么意外不必遵守律法,可直接出面。还有,及时向我汇报。”
说完他又看着玉曼荷,似乎是询问她的意见。
“你看着我做什么。你是盛王,一切都听你安排。”
盛云卿牵起玉曼荷的手,在她唇上用力一啄:“对夫君说话怎么如此不客气。”
玉曼荷羞得脸颊绯红,指着探子气道:“这里还有人呢!”
“小的,小的告退!”那探子慌慌张张的转过头去,飞快的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盛云卿见她羞涩的样子,笑的一把揽住玉曼荷,在她耳边轻道:“曼荷,你已是我的妻,这点夫妻间的情意都不能接受,那今夜该如何与我同眠?”
玉曼荷推开他,嘴硬道:“谁,谁要与你同眠。”
盛云卿忽的一把扛起玉曼荷:“这可由不得你。云彻已做了爹爹,我们也要抓紧了。”
“盛云卿,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玉曼荷在盛云卿肩上使劲扑腾着。
“事不宜迟,这样走起来比较快。哈哈哈。”
盛云卿带着玉曼荷飞奔向山下而去。山谷中回荡着他爽朗的大笑。对他来说,此生,已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