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帝洛轩再次来到帝尊殿,“周药司”还在帝君病榻前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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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昌,帝君身体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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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冒着周药司之名来给帝君诊治的人是帝洛轩的手下,名寒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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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轩王,我已暂时抑制住坤罗丹的药性,接下来还要听从您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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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榻上的帝君突然睁大双眼,整个身体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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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洛轩悠然一笑,走到帝君榻前,故作模样的行了个礼:“父王虽然不能说话,但心里可是明镜一般清楚呢。没错,父王,你确实中了坤罗丹的毒。坤罗丹已消失百年,你一定没想到它还能再现于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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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洛轩又换了一副冷漠的面孔:“坤罗丹是世间至毒,无药可解。不过,只要父王肯立下遗诏,将中主之位传给我,我便能让你少吃些苦头,痛痛快快的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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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怒目圆睁,瞳孔似要爆裂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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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洛轩忽又温柔笑道:“父王刚刚苏醒,万万不能动气。我知道,你是不会轻易立此遗诏的。我给你一月时间考虑。若是你想通了,寒昌自会令你手腕手指恢复行动。不过我奉劝父王,早日决断。毕竟这坤罗丹带来的痛苦可非常人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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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帝洛轩便对寒昌道:“我在北辰还有些事务要处理,父王的病就有劳周药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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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期满,玉曼荷终于出了宗庙。经过上事院外,恰遇余执事自北辰宫谢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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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你可算出来了。”余执事笑容满面的拉住玉曼荷,还似之前那般和蔼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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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余执事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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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绣工非凡,本欲借今日谢恩之机向盛王提请,将你调到绣房来。可惜”余执事屏退左右,小声对玉曼荷道,“洛轩王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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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又回来了?玉曼荷心生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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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在北辰宫听到他和盛王说话,要把你调去做重华宫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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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竟如此光明正大的和盛云卿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也未免太明显了些。这让她在盛王府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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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便不好提起调你去绣房之事。只怕一会你回了浣衣处,新上任的赵执事便要安排你去了。玉奴,我看这个洛轩王对你的心思不一般。若你有心想离开这里,自然不失为一次大好机会。不过”余执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拍拍她的手背说:“你自己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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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余执事提点。玉奴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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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曼荷一路忧心忡忡来到浣衣处。她该如何才能拒绝帝洛轩的要求呢?若做了重华宫的宫女,只怕下一步就是被他带回内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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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刚进浣衣处,便有内侍来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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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王有令,浣衣处玉奴即刻起调入北辰宫,不得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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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曼荷惊道:“北辰宫?”竟然不是重华宫,而是盛云卿的寝殿,北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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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丫鬟听了都在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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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愣着干什么。能贴身服侍盛王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玉奴姑娘,你可是走了大运了。现下就随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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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玉曼荷稀里糊涂的随着内侍直向北辰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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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早就抱怨上了:“她一个罪奴,凭什么能直接服侍盛王殿下!当年香秀姐姐那是何等的稳重得体才被选进北辰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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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的赵执事却喝止道:“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盛王的命令岂是你一个奴婢可以质疑的?还不快去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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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见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悻悻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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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曼荷行至奇花苑,正遇盛云惜和凌舜天在亭子里下棋。见她经过,盛云惜撇下棋盘便挥着手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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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姐姐!你终于出来了!我可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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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主挂念。”玉曼荷看着活泼可爱的盛云惜,心情便会不由自主的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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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去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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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内侍答道:“回公主的话,玉奴姑娘刚刚被调到北辰宫做事,正赶着去盛王那里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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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姐姐。你要去服侍盛王哥哥了!”盛云惜真是又惊又喜。“玉奴姐姐,你不必害怕。虽然盛王哥哥看起来冷冰冰的,不过他不是个狠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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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舜天不知何时跟了来,在后笑道:“你还安慰玉奴姐姐呢。你哪次见到盛王殿下不是畏畏缩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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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惜嘟着小嘴,嗔怪的拍打凌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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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你说。以后有了玉奴姐姐,我再去给盛王哥哥请安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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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曼荷笑道:“公主过誉了。奴婢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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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几步,她悄然回头,见盛云惜和凌舜天嘻嘻笑着又回亭子去了。想必他们两个又是一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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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北辰宫前,香秀正从里面出来。内侍问道:“香秀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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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秀瞥一眼玉曼荷,沉声道:“盛王命我暂且去重华宫服侍洛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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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毫不迟疑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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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是因为自己,香秀才被安排去了重华宫。玉曼荷深感愧疚,只盼香秀不要心生反感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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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姑娘,随我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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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曼荷跟着内侍,再次踏进北辰宫。想到上次来此还是因为香囊之事,但那时着实无心细观内部结构陈设。如今细看,北辰宫内外两殿。外殿设桌椅,供盛王看书理事,喝茶用膳,内殿才是盛王寝室。房间甚大,除去一方巨大的床榻,另有一个衣柜,一个衣架,两方灯几而已,如此更显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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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姑娘,以后你便在盛王跟前伺候。有些话我需得嘱咐你。盛王嗜睡,不喜早起,切不可私自扰了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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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玉曼荷牢牢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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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王喜静,因此这北辰宫上上下下只有一个侍女。这晨起穿衣洗漱,朝会后更衣用膳,入夜铺床就寝,都是你一人之事。盛王喜净,里里外外都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柜里的衣裳都得整整齐齐,东西的摆放也要正正当当。就连外头案桌上的笔,也得摆正了方向。你可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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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玉奴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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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又嘱咐道:“东临将军常伴盛王左右,时常出入北辰宫。除他与小王爷之外,其他人等不得擅入。以前东大人也常在此就寝,只是最近少了。你也不要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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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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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嘱咐完毕,仍是不甚放心。不知盛王何意,竟下令将她调来北辰宫。听闻昨日洛轩王指名要玉奴服侍,这二者之间的关联令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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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他又特意提点道:“这外人不能进来,你也不可轻易出了这宫门。一仆不能侍二主。你既已是北辰宫的奴婢,便只能服侍盛王殿下一人,需得一心一意,全心全意。玉奴姑娘,你是盛王殿下钦点的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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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玉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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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卿真的为了她这样做吗?玉曼荷不敢多想,更怕自己会错了意。如今服侍好盛王起居饮食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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