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彻带着一个随从过来,余执事和玉曼荷都行礼,阿兰也欠身道:“彻王爷。”
盛云彻盯着肩舆上的景雨真,对身边随从道:“双剑,我看这个阿兰不顺眼,给我掌嘴!”
阿兰一听忙跪在地上,景雨真见状从肩舆上下来,怒道:“盛云彻!你就是要和我作对是不是!”
盛云彻挑挑眉:“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只是看这个侍女不顺眼,你可不要对号入座。”
“你!”
盛云彻催促道:“双剑,你还愣着干什么?”
阿兰求救的眼神看着景雨真。
余执事见公主已落下风,乘势劝解道:“公主见玉奴不顺眼,老身让她再也不出现在公主眼前就是了。”说罢冲玉曼荷使眼色,玉曼荷便退下,进了下事院。
余执事又道:“彻王爷,昌宁公主是我们王府的客人。打狗还要看主人。您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就莫要和个丫头计较了。”
几句话既给了盛云彻台阶,也给了景雨真面子。盛云彻也不是成心要打,便顺势说道:“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我还是早点走了的好。双剑,我们走。”
待盛云彻走后,景雨真恨恨的跺脚道:“盛云彻,我不会放过你的!阿兰,我们走!”
景雨真坐上肩舆,离开下事院,不一会姜执事从后面追了上来。
“公主,公主,请留步!”
景雨真命人停下,见来人并不相识,不予答话。阿兰上前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惊扰公主。”
姜执事满脸堆笑道:“老身下事院执事姜娥。打扰公主车驾,还请公主恕罪。”
阿兰又问:“你有何事?”
姜执事谄媚笑道:“方才老身见公主想要教训那个玉奴,可惜被彻王爷拦住了。”原来刚才下事院门口发生之事姜娥已尽收眼底,只是她并未出面,坐观其变。待公主落得下风而回,她才追上来。
说到盛云彻,景雨真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直命肩夫快走。姜娥忙拦住道:“公主请听老身一言!那个玉奴自来了下事院我便知道她不是个本分女子。长的那一副狐媚样子,自恃无恐,岂能与公主这种大家闺秀名媛淑仪相比。”
景雨真正为玉曼荷美貌胜过自己嫉恨不已,听了姜娥这番话颇为受用。
“她先是和马房的陈生眉来眼去,如今又来勾引彻王爷,就连盛王与她的关系都扑朔迷离。真是不知检点,实该教训。”
见景雨真若有所思,姜娥继续道:“老身有一计,既不用公主出面,又可给玉奴一些教训。只是需要公主略赏薄面。”
“说来听听。”
姜娥道:“玉奴刚来下事院之时,曾在马房干活。北堂郡主的贴身侍女香花对我们下事院马房的陈生一往情深,时常来送衣食的,但陈生都不肯受。自打玉奴来了,陈生便收了那些吃食全给那玉奴了。就是玉奴去了浣衣处,陈生还不忘给他送呢。我将此事告诉香花,再吹点耳边风,她便可以替我们教训玉奴了。”
“那姜执事打算如何做呢?”
“只消一点天竹粉,便够玉奴睡个几天,生不如死了。”姜娥上前低声详叙一番。
景雨真听后甚是满意道:“好,就依你所言。”
姜娥心满意足的退下,景雨真自言自语道:“哼,一个卑贱的女奴也配和我争。我倒要看看这次谁能来救你。”她的眼神忽而变得阴绝,转对阿兰道:“我们再给这点心加点料,让它更‘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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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初一,凌舜天都会自遥深宫前来北辰宫向盛云卿请安。他来到北辰已三月有余,除了一直跟在身边的青竹,几乎没再和什么人相交,就连遥深宫的下人也都是缄默不语的。因王府上下皆知他是南圩凌王府的质子,无人敢与他亲近。
“小质子也不过十二岁,父疼母爱的年纪却远离故乡,也是可怜。”
盛云惜跟着李妈也来给盛云卿请安。李妈远远看见了凌舜天,便拉住盛云惜先不让她走了。
“五公主,待小质子出来了,咱们再进去。”
盛云惜仰起头天真的问道:“为什么?”
李妈不说,盛云惜却调皮起来,猛然挣脱李妈的手,跑进了北辰宫。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李妈怄的直拍大腿,只得快跑两步跟上去。
“公主,你慢点!”李妈边追边喊,凌舜天闻声便想回头看看,不想盛云惜跑的太猛,停步不及,直扑过来把他推倒在地上。
凌舜天怔怔的抱着盛云惜,只见她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带着些惊恐,也怔怔的看着他。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像秋天刚熟的苹果。整个人软绵绵的,像一只莽撞的小鹿在他的心上左蹦右跳。
“哎呦,公主!”
“小王爷!”
李妈和青竹都紧张的叫起来。李妈追上来把盛云惜抱起,青竹也把凌舜天从地上拉起来。
李妈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看了盛云惜,确认没什么大碍才不好意思道:“实在对不住,舜天少爷。”
凌舜天掸掉身上的灰,淡淡道:“无妨。”
盛云惜瞪着无邪的眼睛问道:“你也是来给卿哥哥请安的?”
“卿哥哥?”凌舜天心道,那她是王府公主了。
凌舜天点点头。
盛云惜笑嘻嘻道:“那我们一起进去。其实,我自己有点怕。”
凌舜天想,盛王威严至此,竟连亲妹妹也害怕的。
他正想着,盛云惜毫不避讳的拉起他的手便往里走。他惊讶的看着盛云惜,她却是一脸无谓坦然的模样。
盛云卿正在审阅众官上书,凌舜天和盛云惜进来了。盛云惜眼神躲闪,不敢正眼看他。倒是凌舜天落落大方,举止稳重。
凌舜天恭敬的跪在地上,行大礼道:“舜天给盛王请安。”
盛云惜也跟着跪下道:“云惜给盛王哥哥请安。”
哦?原来她叫盛云惜啊。
“起来吧。”盛云卿放下折子,凌舜天和盛云惜也站了起来。
“舜天,近日读了什么书?”
凌舜天答道:“近日在读孟子,并做诗词各两首,社论一篇。”他从袖带中拿出几张纸,东临接了呈给盛云卿。
盛云卿认真翻看,频频点头道:“舜天功课又有长进,将来必是可造之材。要继续用功才是。”
凌舜天得体的回答道:“谢盛王夸奖。舜天一定不负所望。”
盛云惜偷偷觑着凌舜天,心道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呢,连一向严肃的卿哥哥都夸奖他。
盛云卿收了凌舜天的字,板着脸问盛云惜:“你的功课如何了?让你写的字呢?”
盛云惜忙在袖兜里把自己写的字呈上去。盛云卿却边看边摇头。盛云惜知道自己过不了关,立在下面垂头等着。
“无甚进步。下次写首诗作来,便以奋进为题。”
“啊?”盛云惜嘟起小嘴,咕哝着:“又要作诗。”
“两首。”
盛云卿的话像两枚钉子扎在盛云惜心上。她哭丧着脸,再也不敢说什么。
从北辰宫出来,盛云惜仍沉浸在要写两首诗作的悲痛中。看到凌舜天和青竹出来向遥深宫走去,盛云惜有了主意。
她跑到凌舜天面前,伸出两只胳膊拦住他道:“舜天,你叫舜天是吧?”
“凌,舜天。”
凌舜天停下脚步,盛云惜便放下胳膊,讨好的笑道:“凌舜天,你功课这么好,连盛王哥哥都夸你诗做的好。”
凌舜天提提眉毛,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你帮我做一首好不好。作为报答,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凌舜天没想到她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不知如何拒绝。
盛云惜见他不太想答应的样子,双手合十在胸前摇来摇去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这幅样子是做什么,不知怎的,他不忍拒绝。
“额...”
“你答应了!”盛云惜高兴的拍掌跳了起来。“你住在何处,我过几日便找你去拿好不好?不过...可别教盛王哥哥知道!”
凌舜天眼皮一跳,他什么时候答应她了?嘴上却道:“遥深宫。”
“好,多谢你,凌舜天!”
盛云惜蹦蹦跳跳的去找李妈,半途还回转身来,对着凌舜天甜甜的笑。这笑让凌舜天空洞的心瞬间被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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