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城城门外,丁掌司率百人鼓乐仪仗队在道路两侧等候。方圆十里内挤满围观百姓,大家都想一睹东昌城三公主的绝世美貌。士兵拉手铸人墙,保证道路畅通无阻。
丁掌司焦急的看向城门内,彻王爷还未到,但是昌宁公主的车驾已出现在视线里。昨日盛王叮嘱,若彻王爷未现身,便有他代为迎接。丁掌司令仪仗队奏乐,自己整理仪容,正准备亲自出迎时,一匹枣红色骏马自城内飞出,马上的正是盛云彻。他骑着自己的傲天马,看起来意气风发。
丁掌司急行礼道:“彻王爷,您可算来了。昌宁公主的车驾马上便要到了。”
盛云彻冷笑道:“她一东昌小城的公主,还想让本王爷等着她么?嘁,笑话。”
丁掌司不敢回话,此时昌宁公主的车驾已到城门前。丁掌司忙施礼道:“下官丁掌司奉盛王之命在此恭候昌宁公主。”
车前两个侍女听得是掌司并未回礼,甚是高傲。
丁掌司只得尴尬收礼,又行礼道:“此乃北辰彻王爷,盛王亲封的齐武大将军。”
那两个侍女听了,这才稍微折腰行礼,并撩起车上半边珠帘,只听里面一女声道:“彻王爷亲迎,雨真惶恐。只是雨真怕得露真容影响车驾前进,还请彻王爷恕罪。”
盛云彻听了不禁哑然失笑,心想纵使你天仙下凡也休想做我的王妃。他转身拨马进城,丁掌司在后紧喊了两声彻王爷,可惜只是徒劳。最终还是丁掌司在前引领车驾进府,直到云霄殿。
两个侍女将景雨真搀下车,缓步走进云霄殿,却在大殿门口被侍卫拦住。
一个侍女高声道:“我们公主前来拜见盛王,你为何阻拦?”
丁掌司忙走上前来解释道:“盛王有令,公主远道而来,奔波劳苦,不必参见行礼。还请公主直接去寻芳院下榻歇息。”
盛云彻方才策马不知去了何处,这会才在后面上来。见到景雨真真容,他竟肆意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嘲讽,带着不屑,笑的丁掌司连连叫苦。
盛云彻越笑越过分,笑到抚掌抹泪。“哎呦呦,我当是何等仙女之姿,也敢自诩貌美,不露真容。实不相瞒,公主,你的姿色还比不上我们王府浣衣处的玉奴。”
景雨真怒不可遏,手放在腰间,意欲抽出自己最擅使的九节鞭,心道:我是堂堂东昌公主,竟拿我和一个洗衣服的丫鬟做比,真是欺人太甚!若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彻王爷,他便不知我的厉害!
身边侍女见景雨真欲动武,忙将手搭在她手上,摇头示意公主忍耐。
景雨真这才松开腰间的鞭子,哼了一声又进了马车。
丁掌司忙出来解围道:“请公主入主寻芳院。”
车队转了个弯,向寻芳院行进。盛云彻也哼了一声,自顾回北行宫去了。
待将景雨真一行安顿妥当,丁掌司方松一口气,又匆忙赶回北辰宫向盛云卿细述详情。
“彻王爷当众嘲笑公主名不副实,说公主之容貌...”丁掌司斟酌再三还是如实道,“还比不上浣衣处的玉奴。公主十分生气,差点抽出腰间的鞭子。好在最终公主还是去寻芳院安顿下了。”
盛云卿冷言道:“东昌王还算教了她些规矩。至于云彻,也在我意料之中。”
丁掌司退下后,东临不禁疑惑:“盛王既然料到彻王爷会有不恭之举,为何还执意命他迎接?”
盛云卿淡淡笑道:“东昌向来傲慢,目中无人。不过远来即是客,以我北辰气度不会与之计较,但未免助长了东昌嚣张气焰。云彻性情直率,不被王室规矩所限,让他去接昌宁公主不是正合适?”
东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盛王英明!让彻王爷出马,既杀了东昌锐气,又不失您的脸面周全,属下佩服!”东临心内暗笑道:只是不知彻王爷知道了作何感想。
85
今日天气甚好,盛云卿料理完公务便至奇花苑,看到满园盛开的凤尾花,想起幼时和云彻在园内嬉闹,母上便在一旁慈爱的看着。玩累了他们便跑到母上身边,母上将他们轻轻揽在怀里,又为他们擦去额头汗珠。可惜母上溘然长逝,未曾见到他和云彻相扶相助,北辰南圩握手言和的场面。
他对身边人道:“叫云彻来奇花苑下棋。”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盛云彻就笑嘻嘻的跑来了,老远就叫着:“难得哥哥雅兴,竟想起来叫我下棋。”
盛云卿道:“你今日又在忙些什么,一整日又不见踪影。”
盛云彻顺嘴道:“我去找五妹妹放风筝,赶巧姑姑也在。”
说完就听东临在旁咳嗽了一声,盛云彻瞪了东临一眼,嘟囔道:“五妹妹实在天真可爱的紧,我和她放个风筝有何不可的。哥哥又许久没见五妹妹了吧?她现在和父上长的可是越来越像了。”
盛云卿冷着脸道:“不是越来越像那个女人么?”
他提起那个女人,盛云彻也不再接话。东临忙把棋盘摆好,谄笑道:“盛王,彻王爷,还是先下棋吧。”
两人这才略过方才的不快,拿起棋子准备下棋。
不时吹来一阵凉风,盛云彻连称惬意,却听盛云卿说:“今日起风,把我的袍子拿来。”
盛云彻打趣道:“这么热的天哥哥还要穿袍子,故意在我面前显露母上,偏爱你之心吧。”他讲母上两字故意说的很重,说完便冲东临使个眼色,两人心知肚明。
“属下这便去取。”
东临刚走,奇花苑那边传来争吵声。
一个侍女欠身道:“昌宁公主,这凤尾花是沈王妃生前最爱,盛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采摘的。”
景雨真蛮横道:“大胆奴婢!盛王不是尚未娶亲吗?哪里来的什么沈王妃!你走开。”
她伸手便去摘花,手却被一颗突然飞来的棋子打中,痛的她急缩回去。她捂着手怒道:“是谁如此大胆?!”
她一回身,见那边亭子里盛云彻又投来一大把棋子,颗颗凌厉带风,直奔她面门而来。景雨真恼羞成怒,抽出腰间九节鞭将棋子纷纷打落,又挥出一鞭,直冲盛云彻。盛云彻一拍桌子,从亭子里飞出,右手缠住九节鞭,和景雨真打了起来。
两人过了几招,盛云彻本不欲拿出全部实力,可景雨真却毫不留情,鞭风狠辣异常,盛云彻被她激怒,先是一掌拍在她肩头,接着夺了她的鞭子,再将鞭子狠狠挥向她的脸。这一鞭若真落下来,必是容颜不再,景雨真这才怕了,眼睛禁闭,双手紧紧捂脸,却没等到鞭子落下来。
“哥哥,你为何拦着我!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肠子公主!”
景雨真睁开眼,见一个挺拔俊逸的男子一手握住了鞭子,站在她和盛云彻中间。她想,既然是盛云彻的哥哥,那便是当今盛王了。
盛云卿道:“昌宁公主是我们王府的客人,云彻,不得无礼。”
景雨真对盛云卿笑道:“原来你就是盛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他。”
“你!”盛云彻要气炸了,“我让你脸蛋开花你信不信!”
“凤尾花是我母上生前最爱,北辰全城都不得采摘。客随主便,公主若执意要摘,那便是不给我面子了。”盛云卿说的云淡风轻,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威严。
景雨真道:“那我不摘就是了。”
盛云卿又道:“这里是北辰王府,不是东昌王府。公主既是来学艺的,就安心留在寻芳院,丁掌司已安排了数位乐舞名家,明日便会去寻芳院教导公主,希望公主不要辜负东昌王一片苦心,早日学成回城。”
景雨真听出这是对她的警告,气势便低了几分。
东临拿着袍子过来,见景雨真脸上不悦,回了寻芳院。盛云卿和盛云彻站在苑里,棋盘晾在一旁。
“盛王,这...棋还下不下了?”
盛云彻没好气道:“好好的棋都被这肠子公主搅黄了。”
“肠,肠子公主?”东临想着应是昌宁公主,不由得嘴角一抽。
盛云卿摆摆手道:“罢了。回吧。”
回到寻芳院,景雨真的心还在盛云卿身上。侍女阿佩见她有些魂不守舍,笑道:“公主可是对盛王动了心思?”
景雨真毫不避讳道:“只有盛王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我。盛云卿,你等着瞧。”
侍女阿兰在旁道:“公主倾国倾城,又是咱们东昌的公主,哪个男子能不对您动心呢!”
景雨真得意了一下,却又黯然道:“可是我看他方才竟看都不看我一眼。”
阿兰安慰道:“怎么会呢。彻王爷的鞭子差点打到您,多亏了盛王及时相救。盛王殿下对您定是也有意的。”
“真的?”景雨真面露欣喜之色,“阿兰,把那件羽丝粉娟云纱裙取出来。明日我们再去北辰宫。”
“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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