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想通以后,严若枫便不再自暴自弃,每日喝汤进药,按时饮食,对玉曼荷也是笑脸常挂,还时常反过来安慰她,令她宽心。玉曼荷自是大喜,两人又似之前那般情深意浓。心情畅快了,再加汤药之效,过了半月,严若枫便能自床上坐起,自拿碗箸。又过半月,便能由人搀扶着下床行走。如此一月,药儿都被他的恢复能力惊叹。
又过了几日,严若枫便不再叫月儿搀扶,每日自行出玉华宫四处走动。因山上除了囚徒并无其他男子,所以众姐妹初次见了严若枫皆有惊讶之色。后来见得多了,亦听各行女官吩咐了,那是玉主的未婚夫君,大家再见了也都恭敬的行礼叫声严公子。
这日月儿早起便咳嗽,来玉华宫服侍之时,严若枫见她面容憔悴,不时忍咳,便叫她近前来。
“月儿姑娘,你可是身体抱恙?可有吃药?”
月儿咳了一声道:“早起药儿姐姐去山中采药,月儿还未及找她瞧病。打扰公子清静,公子莫怪。”
严若枫笑道:“既如此,那我便给你瞧瞧。你可莫忘了,我也是个大夫。”
月儿忙推辞道:“使不得严公子。月儿哪有这个福气。”
她正摆手,严若枫早已拉住她的手腕搭在自己另一只手上。虽严若枫是看病的大夫,可这样被年轻的男子拉着手,月儿也是头一遭,胸口处嘣嘣的跳着,整个身体都发烧似的热起来。
严若枫已诊毕,缓缓行至桌前,写下几行小字交给月儿道:“你去找医行女子取这几味药,每日早晚两次煎服,两日便可痊愈。”
月儿杏目圆瞪:“只消两日?”
“怎的?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月儿头如波浪鼓般摇了两下。
严若枫道:“月儿姑娘只知悉心照料我,却把自己累病了,实在令我心疼。我自然要开几副良药,盼你速速痊愈。”
月儿从不曾被男子如此贴心问候,再看严若枫眼神关切,言语真挚,心中淌过一阵暖流。她接了字条收好连称谢道:“多谢严公子。”
过了两日,月儿果然痊愈,便忍不住到处说与别人,言之严公子医术多高明。严若枫也和玉曼荷提出,想去医行坐诊。一来他不想做这山上的闲人,二来多掌握些病症,于医者提升医术有益,三来药儿时常采药,不得时时坐诊,他可补缺,免得耽误了治病良时。玉曼荷见他身体日渐康复,又有心为玉桐山出力,实和以前大不相同,心上喜悦,自然无不应允。
自严若枫坐诊之后,药儿不似之前那般分身乏术,众姐妹小病小痛在严若枫处几乎药到病除,偶有急病重病,经严若枫施救也无甚大碍,山上众人对他更是敬重。
这日玉桐山各行领事女官皆去藏书阁整理典籍,总结各行一年所行事,做成八行事要之书存入藏书阁,以待后人观记。严若枫见时机难得,便支开月儿去了牢房。严若枫自将情形说与当值女官,女官便给他一顶铁盔,随他一起进了牢。
严若枫进了牢房,但见各囚室大小不一,内里陈设也大相径庭。有的床铺桌椅甚齐备,有的只有茅草土炕。因今日无劳作之事,众男犯皆在牢内。见带着头盔的严若枫进来了,只当是今日值守女官来巡视,并无他想。
严若枫寻至牢房最里侧,终于见到了盛云卿。来玉桐山几个月,他已是蓬头垢面,面目全非。此刻他正躺在一方斜榻上,双眼微阖,听到动静也并没有动弹。
严若枫让女官开门让他进去,又示意女官退下。
“想不到堂堂盛王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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