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不知道严无极是真的被激怒了,还是对于这种毛头小子的挑衅忍耐到了极限,他头也不抬,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请便。”
司徒光明本是要激怒严无极和他对打,想不到严无极冷言冷语,只回给他两个字,登时火冒三丈,举剑向严无极的后脑气海穴刺去。
眼看剑尖即将触及严无极的头发,却听得“铛”的一声,司徒光明的剑已被震开。他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后退数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定睛一看,竟是那褐衣少年举剑挡在严无极的面前,脸上还带着淡定的笑容。“小兄弟,莫要心急,越是急于求进的人,越容易败给自己。”
“你又是何人,凭什么教训本少爷?难不成与那老头儿还有严无极是一伙儿的么?”司徒光明捂着发麻的右臂,咬牙道。
褐衣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微笑道:“你这后一句问话,错了三处。”
司徒光明一怔:“哪三处?”
褐衣少年笑道:“第一,我与那老者互不相识;第二,我与这位仁兄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司徒光明道:“只这两处,何来三错之理?”
褐衣少年笑道:“你瞧,你就是性子太急,我还未说完,就被你打断了。这第三处错误,便是他二人也不认识……”
“一派胡言!”司徒光明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若是不认识,那老头儿为何帮着严无极,阻挠我俩比试之事?”
褐衣少年笑道:“你若不信,倒可以问一问这位你要比武的这位仁兄。”
司徒光明看了看严无极,却没开口,他也知道严无极是不可能和他说实话的,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和他多说。
“那你又是谁?”“我只不过是个路人。”
司徒光明冷笑道:“多管闲事,今天我就要让你尝尝多管闲事的后果!”说完,他的剑又举起,朝这褐衣少年刺了过去。
忽然,那低头喝水的青鹰猛地仰起头来,箭一般地冲向司徒光明。司徒光明毫无防备,顿时慌了神,急忙收回对褐衣少年的攻势,挥剑在空中胡乱地砍。但这哪里能伤得了那头鹰?
搏斗了不多时,只听一声惨叫,司徒光明的右眼已是鲜血淋漓,而他的剑仍在空中乱舞。青鹰这才满足地飞回,落在严无极肩上。
司徒光明捂着鲜血直流的右眼,用他仅剩的左眼恶狠狠地瞪着严无极和他肩头上的鹰,当然也少不了那褐衣少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给我记住!此日之仇,他日必报!”说罢踉踉跄跄地逃离了。
望着司徒光明远去的身影,褐衣少年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此刻严无极也立起身,丢下几文钱,正要离去,却被那褐衣少年一把拦住道:“你可知那司徒光明是飞鹰帮的人?他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严无极看了他良久,才吐出一句:“我知道。”
“惹恼飞鹰帮的人,可没有好下场。”褐衣少年善意地提醒道。
严无极又端详了他许久,仿佛重新认识这个人似的。难道他不知道他是无双教的人?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魔教杀手”?魔教的杀手,又怎么会怕一个小小飞鹰帮!
褐衣少年却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微笑道:“我知道你是谁。”
真是个古怪的人!如今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层出不穷,严无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怪人,既然知道他是魔教中人,又怎么还会愿意和他说话,甚至还出手帮他?
想不透,就不想了。严无极也没有这么多的心思想这些,于是不再理睬他,自顾自向外走。
才走出不远,不知从何处又冒出了一群人,将严无极团团围住。然而这群人却是衣衫褴褛,个个手上提着一根木棍,看来是一帮乞丐。为首的乞丐衣着与其他乞丐不同,身上挂了九只布袋,那是丐帮九袋长老的象征。
那九袋长老道:“严无极,你已无法逃脱,今天我苏九道率领众弟子就要取你狗命!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严无极并未言语,倒是那只青鹰,坐立不安,拍打着双翅,仿佛已经等不及厮杀,跃跃欲试。严无极丝毫不动声色,显然未将这群人放在眼里。
那九袋长老苏九道见状低声吼道:“上!”众乞丐一拥而上,他自己却闪在一旁。
苏九道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他早就听说严无极那快到人眼都看不清的杀人手法,这回他倒要仔细看看。于是要众弟子先上,自己则在一旁观察,打探清楚严无极的功夫路数,才好找出破绽,见缝插针。
严无极拔剑、起身、使招,竟全都在一瞬间完成,眨眼乞丐们已经应声倒地。
也许是严无极出手实在太快,也许是人影攒动挡住了视线,苏九道还未看清,这场战争便以丐帮弟子瞬间殒命而告终了。在他的众多弟子倒下之后,他看到了严无极冷冷的目光,和他眼中的重重杀气,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九袋长老可不是光在身上挂九个布袋就算数的,他在丐帮的辈分相当之高,除了武艺高强,也有清醒的头脑。虽然亲眼看见严无极应对众多敌人的沉着和迅速,但他还是神色镇定,将手中的熟铜棍护在胸前,摆好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