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的房间内,迎接他们的果然就是坐在椅子上、一脸阴沉的铃兰。
“你知不知道最近有很多人都在打你们这种小孩的主意?”
铃兰一掌拍在桌上,桌都被拍得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把放在桌上的剑都震了起来,再然后......
桌子像雪花一样碎了。
羽扬&绵梦:“......!!!”
真的好恐怖啊!
在假言并没有跑远,并保证最近格外小心的情况下,铃兰终于狐疑地放过了两人。
为此,羽扬原本想要趁着夜色尝试查出谁是主谋的计划被他理智地憋在了肚子里,彻底泡汤了。
......
入夜,夜色渐浓。
今天的天色并不怎么好,月亮被乌云遮盖了,黑漆漆的,并不能透露出一丝光亮来。
侧躺在酒店里雕花的红木床上的小羽扬并没有睡着,半眯着眼,怀里还抱着铃兰从小送他的那柄剑柄上刻有“青玉为良”四字的青玉剑。
绵梦依旧是趴在不远处的椅面上,双爪团了起来垫在下巴下,闭着眼,只有那偶尔抖动几下的耳朵与摇摆的尾巴,才能证明她现在并没有睡熟,还保持在警觉状态。
铃兰守在旁边的一处房间内,静静地盘膝坐着。
窗外依稀还能看见一丝丝从别的人家家中透露出来的光亮,不过已经越来越少了。
夜色渐深,已经逼近子夜时分。
城里的人们大多已经睡下,城市安静得只能听见巡夜的士兵走过窗前时,身上铠甲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
忽然,绵梦的耳朵转向了一个方向,抖了抖,又转了回来,不过眼睛却是睁开了。
小羽扬与隔壁的铃兰也睁开了眼,伸手默默地摸上了剑柄。
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谁垫着脚走过,努力克制着不要发出更响的声音。
那人忽然在这间房门前停了下来,好像是在确认什么。
“咔”地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个人影溜了进来。
那个人全身都被笼罩在厚厚的黑纱之后,并不能看清面容,只能凭借体型判断是个女人。
那个女人在进来后仔细地看了一圈,确认房间内没有什么人员在暗中保护后,这才径直地向小羽扬与绵梦的发向走去。
在她的印象里,小孩子基本都是没有威胁的,真正有威胁的是那些充当守护者角色存在的大人们。就算是一个手里拿有利剑的小孩子,总归还只是小孩子而已,并不是大人,只不过拿下来要费一点力罢了,并不能改变什么。
除非......自己运气十分不好地碰上了那几个怪胎。
那女人想着,已经走到了羽扬的床前。
她的动作顿了顿,忽然抬头再次看向四周。
为什么......会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窗边的阴影处有一双眼睛引起了她的注意,茶色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里泛着冰冷的气息。
那是谁?会是谁在那里?
女人不禁退后了两步,想要离开这,小腿却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刷——”
银月般的光辉倾洒了下来,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她的脖子一边快速地划过。
“唔——”
那个女人捂着脖子,还带着震惊之色的眼中,曾经的光彩渐渐涣散了开来,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不是说这里只有两个小孩的吗?那么......又是谁在黑暗中对我出的剑?
无声的黑暗里在寂静了几秒钟之后忽然传来了“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震荡了人的内心。
灯,突然亮了。
“哇啊啊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隔壁房间中的铃兰焦急地踢开房门,冲了进来,却呆在了门口。
侧躺着的小羽扬已经坐了起来,双手捂着脑袋低头干嚎着,满头的漂亮黑发在不经意间被拔下了好几根来,在他那双幼小的双手上甚至隐约地可以看见一些鲜红的液体。
青玉剑已经掉在了地上,原本光洁的剑身上被一种张扬艳丽的红色所覆盖,鲜红的液体滴落了下来,红得是那般的刺眼。
“铃兰......姐姐......”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之后,羽扬抬起沾满鲜血的脸,满脸不知所措地望着她,“我......我......”
他忽然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铃兰,好似生怕一松手,就会再也找不到面前这个可以依靠的人。
眼泪一下子从他的眼里涌了出来,混合着羽扬脸上的血,沾湿了铃兰的前襟。
铃兰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说什么,仰头向着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想当初,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这么得不堪,似乎自己那时的年龄比他还小吧?可不杀又能怎么办呢?从小被作为一名合格的保卫者而培养成的人,很多时候要承受比其他普通孩子更大的压力。而羽扬呢?他还小,可未来总有一天他终将会直面鲜血的,那时的自己又该怎么办?
铃兰看向正在脚边盘旋那只的黑猫,苦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