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容成然这一刀捅的太快太急。
捅的时间之迅速,出手之果断,甚至于被捅的灵明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下的情况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也不是应该先联合起来把那“刺猬”干掉吗?不过说起来以容成然的实力,联合什么的也太高抬他了。明明是分分钟就可以被“刺猬”吃掉、碾死的节奏。
但是容成然选在这个时候下手却也是因为这个道理,他和灵明的实力差太多了,如果不是现在众人无暇顾忌,而灵明此时对自己还是很是信任
而当下灵明更是于因为眼前“刺猬”的缘故,无暇顾及到其他……
容成然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他想他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机会了。
这样的念头一起,那一刻他的双手几乎是自己有了意识,丝毫不带迟疑的念头直接一把刀就捅了进去。
刀入肌理的声音还在耳边,虽然灵明当下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反应,但是身体本身的保护机制,还是一下子将容成然弹开了。
容成然瞬间就被摔出去几尺远,胸口一疼,一口血就涌了上来。当下就溢出了唇角,他的脸色向来苍白,这一口血出来,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这般情景之下,他却是笑了,被血染的艳丽的嘴唇,漂亮的惊人,当下的神情也是艳丽到不行,就如同是撕下了伪装之后,不再在乎别人的目光,展开了自己全部,对人不设防,却也不在意,他朝着灵明却是笑了,笑得毫无生机:“你我算是两清了……”
他的声音小小的,如同呢喃。这一声仿佛是只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只是在场的人耳力都是极佳的,自然也将这句话听在了耳里。
说完这话,他立起身子往后跑去,那依旧是个未知的方向,也是和在场所有人所在地相反的方向。
那一把匕首自灵明的身后捅了进来,这一下捅的极深,只能看到匕首柄了。灵明当下却是一片迷茫,既不明白容成然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也不明白容成然那句话的意义。
在场的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愣住,却不代表那“刺猬”也会配合着停止动作。
趁着众人愣神之际,那“刺猬”将自己团成一个团,冲着陈贝贝他们碾压而去。
其动作掌握了三字要领真真的“快、准、狠”
当下灵寻快速的扔出两张,这一扔之下迎面而来的却是元婴修士才有的威压,在这威压之下那“刺猬”向后退了一步,随后那“刺猬”伸出自己黑色的鼻子嗅了一下味道,似乎感受到那元婴的威压只是来源符咒之后,当下带上了被愚弄之后的愤怒,连滚的速度也比之前要快的多。
陈贝贝又扔了一个【千丝】上去,“刺猬”的速度当场就变慢了,可是也止于此而已,众人虽合力而上,带是那“刺猬”的实力却是在众人之上,加之那边的灵明怕是已经受了重伤,情况危急。
灵寻身边的云豹,发出“呜呜”的低吼声,灵寻一双美目略过“刺猬”的整个身体,当下低呵一声:“将灵力渡与我身。”
原本打算去将灵明拖过来的莫萌,听闻这一声,连忙以手抵在灵寻的后背将自身的灵力渡过去,陈贝贝自然马上【扶摇直上】加上【聂云逐日】,跳到灵寻身后,同样以手为通道将自己的灵力渡了过去。
灵寻的衣袂翩飞,一双美目之中流转的自然不是情意,而是战意。
陈贝贝之前多是依靠系统,后来是入门了剑道,但是前者和修□□的设定不同,后者初入门道,自然对对灵寻眼内的战意没有多余的感觉。
他们将灵力注入灵寻体内,灵寻双手皆因,无数金色的符文自他的手上出来,几乎是在几息之间,这些符文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防护罩,将在场的几人都护在了其中。
而自那“刺猬”看来,便是一群人忽然消失在了眼前。
而陈贝贝和莫萌,在刚刚灵寻瞬间布开这个防护网的是,就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一瞬间被吸了过去,瞬间大量的灵力奔涌而出,体内的经脉如同被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碾压而过,莫萌当下一手捂住另一只手,对于修仙人而言,纵然是觉得可以信任的人,但是自身的灵力被这般直接抽取出去,感觉肯定不会太好。
这个防护罩是透明的,从里面就可以看到外面的那只“刺猬”左嗅嗅,右闻闻。似乎是没有什么收获的样子,当场有点在原地开始打转,它明明记得这几人就是在这的,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呢?
陈贝贝自然是查看自家师弟弟的伤势,整把匕首都没入体内,而且修仙之人当做武器的匕首,岂会是什么普通的匕首,陈贝贝一手握住刀柄,打算拔的时候又迟疑了一下。
这一下子□□,血如同喷泉一样根本停不下来,那该如何是好、
而且更重要的是陈贝贝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算是半个文盲,这个匕首或许是那容成然的武器,一般这样的武器多多少少有点什么机关的,真的可以直接拔吗?
陈贝贝转头望向灵寻,灵寻刚刚虽然抽取了陈贝贝和莫萌的灵力,但是要支撑起这匿隐之术却也耗去了他体内大半的灵力,体内灵力去了大半,当下自然也是有些虚弱不适的。
此时他侧过头看到的就是陈贝贝双手握着灵明身上的刀柄,可是那双大大的猫眼却是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自己。
当下灵寻之觉得有一股气在堵在胸中,隐隐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初次相遇,灵寻与其说是对她感兴趣不若说是对她的灵兽感兴趣,在玄宗之中药峰是个例外。其他的主峰除了首座之外还有长老,一般情况下日常事务的处理要么是长老处理要么是首座处理,若是有大事必然是由两者共同商议。
而药峰虽然也有长老,但是却是其首座的一言堂,平日事务都是交给灵清处理,大事都是首座一言决定。
而且药峰的首座让人敬畏除了那高冷少语的性子以外更多的是她那一身寒气十足的剑意,到不是说她的炼丹技术不好,恰恰想发药峰首座是个在炼制丹药上极为出色的人,只是她在剑道上让人觉得惊艳绝伦罢了。
修道之人,都说道心归一,若是学的繁杂,怕是很难将自己所修的技能都到一定的高度上,但是青玉道人却像是来否定这个定论一般的存在。
如此,若是有这样的一个师傅,徒弟也一定不会差吧。
灵寻在接下来的日子与陈贝贝的相处中总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接触了一段时间后,灵寻却略有些失望,青玉道人当年一人挑魔谷浴血而生,更是一人挡下万枯魔君全力一击,可是陈贝贝却宛如那温室的朵,她天赋或许不错,但是就这样护着宠着,就会将她的锐气一点一点磨的干干净净,到后来便什么都不是了。
而陈贝贝本身或许是有所依仗,若是在这个层面当然是个好东西,灵寻自刚刚看到她可以定住那个“刺猬”的时候,就知道她的实力自然在她的修为之上!
可是……那又如何,终究不是本身的力量,或许可以护身,可是归根结底,修道修的是本身,若是无法提升自己的修为,便只能一辈子在此地等死而已,这般满足于当前的自己,陈贝贝未免太“胸无大志”了。
灵寻所求大道,为求大道,几近生死,对他而言这生死之事,哪一次不是突破之机?哪有安安稳稳就能上升修为的。
天赋固然总要,可是勤奋却一丝都不能够减少。
灵寻对上陈贝贝那双瞪的圆圆的猫眼,那双眼里满是依赖。他们同行了那么久,陈贝贝自然信任他,也是因此才会有这般依赖的情绪。
而灵寻几乎从没有看到过有人将这样的目光望过来,怀疑、忌惮、奉承亦或者是讨好,这些灵寻反而更熟一些。
在此将自己的信任完全的交出去,等于是失去了半条性命。这个道理几乎不用人教,本就是基本常识。
可是无论是陈贝贝也好,灵明也好,似乎都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灵寻当下觉得,青玉道人或许……不擅长……教徒弟?
更或者,灵寻想到了一个更刺激的……从当年青玉道人舍生为掌门挡刀上来看,其实青玉道人虽然外表冷冰冰的,实际上是个外冷内热到不行的人?
灵寻这样一想,自己就觉得哪里不对了,当下不再想这些事情,望着陈贝贝的目光冷淡道:“你想杀了他吗?”
果然自己做的不对呢qaq,陈贝贝闻言慌忙放下手,然后望向灵寻,灵寻自然是毫不客气地说道:“这匕首明显是法器,若是随意抽出,怕是灵明师弟当场就大半条命就没有了。”
说道此处,灵寻皱紧眉头:“我身上并没有带凝血散之类的物品……”
陈贝贝闻言将掌教给自己的小袋子翻出来,拿出两颗返生丹说道:“用这个可好。”
凝血散之物,乃是保命的药物,受伤后若是在伤口处撒上这个,那么伤口就不会恶化,但返生丹却是可以瞬间恢复的丹药。
只要不是死透了都是可以救回来的,而且不是不是只吊了一口气的就活过来,而是完完全全的恢复原样。
等于是第二条性命。
可想而知它的价值,根本是有价无市之物!
当下灵寻对于青玉道人教徒弟的方式有了新的认识,这简直是……灵寻脑中浮现出一个词语——丧心病狂。
不过这些心理活动,灵寻自然是不会挂在脸上的,他当下极为淡定的说道:“你现在可以直接拔了这把匕首,然后直接喂一颗返生丹。”
陈贝贝点了点头,做了几秒的心里建设,然后双手握住那把匕首,用力一拉。
刀和肌理相互摩擦的声音还在耳畔,随之灵明痛叫了一声,陈贝贝连忙将返生丹喂到灵明的嘴里。
灵明从被容成然砍了一刀后,看上去状态就不太好,如今在陈贝贝帮他拔完匕首后更是恹恹的。
陈贝贝将匕首递给他然后问道:“你把容成然怎么着了?人家非要捅你一刀才解气、”
灵明当下自然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记得当年他进昆仑山的时候,多的是被人当成异类,嘲笑声自然不会少,偶尔还会有辱骂的声音,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要遭受这些。
而当时只有一人护着自己,那人便是容成然,他和自己进山的时间只差了两个月,与之不同的是,灵明是过去让人家废了他修为的,而容成然则是昆仑山上一名陨落的长老遗留在凡俗的遗腹子,那名长老虽然已经陨落,但是却给他留下了修炼之法和昆仑山的位置。他在练气圆满的时候,寻到了昆明山,拿着自己父亲的遗物拜到了昆仑山。
容成然天赋好又勤奋在内门弟子中也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在他的庇护下灵明少出了不少苦,也感受到了不少温暖。
如今……
回答陈贝贝这个问题的人却是一直没开口的莫萌:“我到时有听说过一事,三年前隐长老似乎是受了重伤后来说是因为一筑基弟子的过错,那弟子原先是要被逐出去的,后来不知怎么了,变成了隐长老的弟子的炉鼎了。”
三年之前正是青玉将灵明带走的时候,而隐长老则是当年执法长老,是来废除自己修为的长老,他为人倨傲自满,出言不逊,有自不量力。后来被青玉打伤。
虽然在青玉看来已经是小惩大诫,但是以那人的性格……
灵明当下又想到容成然原本是筑基以上的修为,现在不但跌落到了练气,人也看上去瘦弱的厉害。
他对炉鼎这个词还是有些陌生,但是一想到那柳氏的夫君……原本因为返生丹而红润起来的脸,瞬间又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