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亿,准确地说并不是药与商的交易,而是给予那些为这些药为无数大众付出心血乃至付出生命的一点点补偿,他们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艰辛,如果说为了医学而前仆后继,那么我们的幸福与健康就是踩在他们的肩膀之上,幸福之上,乃至身躯之上。按照他们的水平与技术,在哪里都可以风光一生,锦衣玉食、天伦之乐,可是他们有的放弃了,有被迫放弃……我岳父与我的妻子只是他们其中之一。”
会场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开始统一起来,唯恐自己不小心错过了精彩部分。
康泽恩捏着桌上的资料,无奈地笑了笑:“但是有一点不会改变,他们改变了社会的现状,使得我们的医药技术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你们说,这些钱该不该给?他们的价值不可估量,给予社会给我们人类的一切更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家人的安危和幸福更无法衡量无法挽回。可是我们能够做什么?除了这些东西代表我们的心意,便是对他们无上的敬意!”
雷鸣般的掌声阵阵传来,后台的李茶却坐立不安,想着自己刚才对他说的那句话,实在不该现在说出口,可是每次看到他深情而专注的眼神,她便想逃,一秒也不敢停留。但是如果是项络臣那样望着自己,她却又觉得心中甜蜜,忍不住一双星月眸子对视上,时间在那一刻会静止下来,整个世界只有他,他就是全世界……
可是他……李茶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想到家人的情况,便猛地甩了甩头。将视线移向侃侃而谈的康泽恩,耳边是他充满磁性的幽默风趣的声音,只是听到讲话内容却缓缓站了起来。
“岳父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目前在白血病与艾滋病等恶性肿瘤上取得了重大突破,在临床试验中,新药与现行药物结合,治愈效果十分显著。我们也已经邀请到了痊愈的患者择日进行专题报道,届时还请各位多多关注,也希望大家能够将此好消息尽快传递出去,再次康氏也恳求社会各界人士予以我们一些帮助和回馈,邀请各医药公司以及研究中心,其他相关部门鼎力能够在必要的时候给予我们一些帮助和支持,放宽一些必要的政策。因为这几类药物要在未来二十年内定量免费提供给病人,而后的几十年里也只收取相应成本价格……”康泽恩的一番话再度让现场气氛高涨起来,可他却起身,向下压了压手心,笑着说,“如果说是阴谋,这就是岳父的阴谋,这一点是岳父极力要求的。他是希望康氏能够永远站在病患的角度上,永远不忘初心,不忘宗旨!”
记者如炸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康泽恩听着大家的话,深深鞠躬,接着说:“大家担心康氏的未来发展与利润,我真的非常感激,有钱赚当然很开心,可是有事做才是人生的意义,何况我们做的是最有意义的事情。我当然也更担心,但是只要我们的技术会越来越高,病人病来越少,这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而我相信,只要大家肯信任我们,肯支持我们,康氏集团只会越来越好,有岳父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学者,监督者,我们康氏才能成为真正的百姓药商。”
会议结束后,康泽恩等人回到办公室,李茶便迫不及待要看合约,激动地起身叫道:“爸爸糊涂了吗?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难道不知道这些药一旦投产,耗资耗力巨大,五十年,康氏要赚多少才能补回来?”
众人退去,康泽恩才拉她一起坐下,说道:“爸其实是为集团好,更是为我好!你也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记者就敢在你我面前这样放肆,你就知道这条路有多坎坷。爸爸这么做既是保住我的位置,又能康氏无后顾之忧,至少在五十年内无集团能与我们抗衡。”
“可是……”
“可是要亏很多钱是吗?”康泽恩将李为医的思路先后解释后,又思忖着说,“你知道我们每年的广告费要多少钱?可是现在,我们至少十年不需要考虑广告,只需要维护。另外,我刚说过新药需要配合现行药物使用,也就是说我们的新药会带动整个康氏市场,此消彼长吧。再者说我们总会进步,会在此基础上有其他替代药物,不是吗?而你对药物专利这块十分不了解,每个阶段都算得上是独立,换言之……罢了,你呀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一切有我。所以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即使有天我们必须舍弃,也只是没多少利润,不代表会亏钱。”
“那别人也可以想到,会不会拿此做文章?”
“我就怕他们不做文章。他们炒的时间越长,对咱们越是有利的,因为有你这样的智多星,你知不知道刚才那记者的脸,和众多媒体人的表情。茶儿,你才是主角,闪耀无比,无人能及。”
李茶哼道:“我才不希望成为主角,她现在一定希望你马上和我离婚,然后投怀送抱,坐上董事长夫人的位置。你没看到她对你的态度与眼神都很暧昧。”
“你吃醋?”
“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
“除了你,我和谁合适?”
“独立自强,霸道野蛮的女强人,又不乏温柔体贴,心思细腻!”
“说来说去不还是你吗?”康泽恩哈哈大笑。
有多久了没有这样斗过嘴,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今天终于看到了一些欢乐的曙光。
李茶自然也觉察道异样,可是难得他轻松了下来,实在不忍再做出什么扫兴的话,便故作任性,仰头说:“才不是!我只是野蛮霸道,却不独立,我是敏感不是细腻,我是幼稚无知不是温柔体贴。我觉得安然和茹姐她们都合适,莫幽兰也可以,还有集团那些个女同事,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
“我的心就那么大点,那么装的下那么多。”
“撑撑就大了,男人哪个不喜新厌旧?”李茶一本想起那女记者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看到我就想撕,安然从前也没有对我这样,可看到你,眼珠子都掉到胸上去了。”
“她哪里是对我暧昧,她只是对金钱和这个位置暧昧而已。”
说话间suzanne打进电话,说马记者想采访一下康泽恩。
李茶撇撇嘴:“背后论人,人就到。以后要是突然想起你,那一定是你在背后议论了我。”
“傻瓜。”康泽恩摸摸她的头,打开门,看到马记者正一脸娇羞地站在门口,半玩笑半嘲讽地道,“马小姐很敬业,刚开完会不休息片刻?”
“康董真是体贴,看来我赌对咯。”马记者见缝插针,拂柳般的娇躯恨不得贴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