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逗我玩呢?
去金国?
“一路朝南,过了江就到了。”如果不是因为同路,我甚至懒得理他。听说过带路的,没听说过带路带着旅行的!
他愣了愣,冲我点点头:“谢谢姑娘,姑娘真聪明。”
说完,他乐呵呵的转身离去。
我观他的步伐,似乎也是练武之人,且内力不浅。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其实一开始我甚至怀疑,白衣男子会不会是五王扮的,可一来现在京中局势正微妙,他不会轻易离开。二来,他也没对我说什么有意义的话啊。
算了算了,多想无益。
最近琢磨画冥已经让我很是脑疼了。
次日一早。
我和石复用完餐,正准备上路,便见画冥不紧不慢从客栈门外走了进来。
“你是不是觉得有我在,很不舒坦?”他看到我不准备等他,面色猝然阴沉的有点可怕,冷冷出声问我。
“我以为画总舵主不和我们同路了。”虽然心下不怎么怕他,可和他说话,我还是有点顾忌。
“那就不要随便以为。”说完,他看也不看我,径直上了马车。
我盯着马车良久回不过神。
他怎么可以这般神气!
甚至让我错以为自己是在借搭他的马车!
“姑娘,怎么是你!”突然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瞧,正式昨日拾到我珠花的白衣男子。
他身后也有一辆马车,随从正在整理缰绳。
我礼貌笑了笑:“是啊,真巧。”
“姑娘是要去哪里?”他热情问道。
我正要回答,却看到画冥突然撩开窗帘:“你还磨蹭什么,上车。”
什么叫反客为主,什么叫鸠占鹊巢,画总舵主倾情演绎啊!
画冥说完,目光冷厉的落在白衣男子身上,在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谁知他竟一把放下了窗帘。
我对白衣男子尴尬笑了笑:“同伴脾气不大好,见谅见谅。”
“呵呵,看起来不大像同伴吧?”白衣男子方才也一直望着画冥,再回头看我时,眼里有几分促狭,可我却听出了些许试探。
“真只是同伴。”甚至人家还不见得把我当同伴。
上了马车,画冥把主位的软榻留给我,他自己仍旧坐在侧面。
他的腿很长,又不喜欢盘腿而坐,每每都是恣意的交叉横在车上。
我无奈跨了过去,有点别扭的坐在软榻上。
马车缓缓出了城。
良久良久,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原本轻松的气氛,让他搞的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长路漫漫,这气氛真的不易于身心健康啊。
不就是性子孤僻吗,总不能打笑脸人吧,我遂对他关心道:“画总舵主,昨晚去了哪里?怎么感觉你没休息好,不如来这边补补觉?”
他扫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我留意到了他身上传来浓浓的脂粉气息,接着笑道:“下次你要出去,我们可以晚点出发的。”
他一口拒绝:“不用了。”
我善解人意的继续道:“男人吗,有需求能理解。我让石复以后不用这么早就好。”
他身体微微一顿,目光锐利的瞪向我:“不知道不要乱猜,我昨日安排……”
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不再理睬我,自顾自的闭上了眼。
不就是寻欢呗,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扭捏个什么劲。
然后,折腾来折腾去,又是两厢无话的行了半天路。
傍晚时分,夕阳透过车窗的缝隙,斜斜的洒在了进来。
我正想撩开车帘,手却被画冥抓住:“别动。”
我略略疑惑:“这会儿太阳又不晒,透透气而已。”
他摇了摇头,拉过我的手:“你知道不知道今天那个人是谁?”
我眨了眨眼,才明白他是问白衣男子:“不知道,昨天街上和他遇见过一回。”
他一脸难看,紧抿着唇:“对我,你就整日各种设防各种不信任。怎么到了旁人,你便不怀疑怀疑了?”
原来我怎么看他,他心里都清清楚楚,难道他是因为这个才对我冷冷清清?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闭上。颇为心虚的瞥过眼。
画冥放开我的手,耐心解释道:“那人是韩徇,南坞少主。他们之前一击不中,便迅速调整了对策。韩徇的马车就在我们身后,说白了,他们是光明正大的来抢人,随时等待我们有什么破绽。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的目标是我,先等我不备,然后判断我坐在车内的位置,暗中攻击。只有我受伤,他们才能有机会带走你。”
韩徇,原来白衣男子就是韩徇。
娘“死”后,本来要救我,却晚了二爷一步的那个韩徇。
看来昨日和他相遇,也是他刻意而为。
等等,那个珠花,难道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我皱了皱眉头,从盒子里拿出珠花递给画冥:“你看看这个,有没有什么问题?”
画冥拿过后端详片刻,正要说什么,突然,他面色猛的一沉,迅速将珠花扔在了案上。
接着,他单手扶胸,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我心中大惊,隔着桌案抓上他的衣袖:“喂,你怎么了?”
他仍旧按着胸口,不吭声。
我连忙跨过桌案,跪坐到他身前,焦急问道:“那个上面,是不是有毒?我这里有几颗解毒药,你等等。”
说完我就去翻桌案下的抽屉,然而刚打开抽屉,手便被他按住:“没用的,因为那上面,根本不是毒。”
“啊?那你……”我感到他手上已经生出层层冷汗,心里更加焦躁。
“是我没料到,他竟这般了解我,连这个秘密也知道了……”他的双眸渐渐染上了浓浓的戾气,黑沉沉的十分吓人。
我被他摄人的目光震的向后闪了闪,原来,他真的生气起来,还是挺可怕的,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他困难的做了一个深呼吸,过了一会儿,似乎缓过来些许,他按了按我的手:“先别嚷嚷,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担心的望着他,心里充满内疚:“我懂,可是你……到底怎么回事?都怪我,明知那珠花有问题,却害了你……”
他轻蔑的笑了笑:“凭他这点伎俩还不能把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我摇了摇头,心情非常复杂,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喃喃道:“怎么会没关系,他们目标是我,又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守着我,他们不会想着对你下手的。”
谁知看我内疚焦虑的样子,他竟笑了:“怎么这会儿突然就明白了?不怀疑我是演戏?不怀疑我故意博得你的同情,骗你去北坞效力?”
我吃了一惊:“那个……我之前想什么,你竟都知道?”
“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