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只是个丫鬟,哪里敢反抗当家主母的命令,转身立马就将目光投向了颜欢,但目光刚触及颜欢,立马就低下了头,少奶奶对自己又那般好,现在少奶奶看起来明显不想去旁边休息,自己也不能违背她的意愿,想到这里,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一直低着头,不知所措。
颜欢对小蓝这个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必竟她是欧阳府的老人,自己没想到她会为了自己当众违背母亲的意愿,将她往自己的身后护了护,目光清冷的看着应宛如。
荷香推人确实不对,但母亲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却也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吧,或许当初她那般爽快的答应自己和欧阳夏的亲事,何尝又不是因为自己小门小户的好拿捏?
荷香是自己的堂姐,来到欧阳家那就是客,而应宛如却不问缘由的就甩了荷香一巴掌,也说明了她打心底里就看不起自己的亲戚的,顺带的,又能多看得起自己?
这一巴掌,不仅扇的是荷香的脸,还是颜家的脸面,自己的脸面,大家世族里多的是迎高踩低的人,今天的事一传出去,自己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应宛如见颜欢居然没有识相的坐到一边去,有些气结,当初从她进门后,自己就没有和她立过规矩,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居然都敢忤逆自己的意思了,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看来,自己以前确实是对她太好了,都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看来以后这个家,是得立立规矩了。
脸上更冷,目光烁烁的看着颜欢,严声说道:“欢儿,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今天这丫头敢出手推嫣然,就应该想清楚后果。”
说道这里,应宛如的眼里露出一丝嘲讽,又继续说道:“对了,她也许还真是没有考虑过后果,毕竟,谁也不能要求一个傻子事事都顾虑周全不是?”
颜欢心里一冷,哪怕之前心里再怎么不舒服,至少应宛如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一直都是温宛矜贵的,可现如今竟说出这样的话,和市井中那些说长道短的三姑六婆又有何区别?
自己为人媳,是该孝顺,可也不能这般任人欺负荷香,之前的事情发生之时,自己正好转身准备离开,并没有看见前因后果,后来还是听到应嫣然的惊呼才转身看到,然后母亲就冲进来了。
但自己相信荷香,决不会毫无道理的去推人,虽然荷香心智不全了,却从未做出伤害别人的举动。
颜欢开口道:“母亲还请言辞慎重,荷香姐并未痴傻,也不会无故去推表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此话一出,不仅是应宛如愣在了当场,就是荷香,也是一脸的震惊。
从应宛如进来的那一刻起,自己就知道闯了大祸,其实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出手去推应嫣然,自己想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自己明明是恨颜欢的,当初她明明能帮自己,却袖手旁观,害自己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所以自己心里是有仇恨的。
可不管自己再怎么自我催眠,还是无法做出伤害欢儿的事情,这段时间,非但没有淡化自己心里的仇恨,更是让自己更加矛盾,更加挣扎。
自己一直认为,这样下去,要么自己真的疯掉,要么自己受不了内心的折磨,等到某一天,内心的仇恨终于过了某个临界点,自己做出伤害欢儿的事情,然后远起他乡,再去过自己的生活。
可自己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像小时候一样,见不得任何人伤害她。
应嫣然来抓欢儿衣角时,欢儿正要转身离开,若是不推开她,欢儿说不准就得跌倒。
欢儿现在可是怀着孩子!
所以哪怕是恨着欢儿,自己还是身不由己的推了应嫣然一把。
应宛如进来时,自己是吓了一跳,毕竟自己推了她最爱的外甥女一把,她打自己一巴掌,自己心里也没太大的感觉。
毕竟她是官家太太,这一巴掌,更多的是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自己明明恨欢儿,为什么还会去护着她,而且还是本能的,这个结果让自己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可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是,欢儿会为了自己当众顶撞自己的婆婆,而且,欢儿当时分明就没有看见当时的情况,她却那般的相信和维护自己,一时间,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这边荷香是内心复杂纠结,而应宛如那边则的滔天的愤怒。
自己进来的时候亲眼看见荷香推了嫣然,她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居然说荷香不会无缘无故推嫣然,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是嫣然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不管荷香是不是故意推嫣然的,可你作为媳妇,现在居然当众顶撞婆婆,这又是什么性质?
这种情况应宛如也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嫣然在欧阳家已经十几年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温柔乖巧,从未做够半点出格之事,她性子善良,就连路上的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又怎么会是她的错?
想到这里,应宛如心里更气。
而这时的应嫣然则一脸可怜兮兮的站在应宛如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轻声说道:“姨母,您别生气,不管荷香的事,刚才是我自己跌倒的。”
应宛如心里更气,冲着颜欢就大声呵斥道:“你别怕,今天这件事情我一定还你个公道。”
颜欢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更冷。
只是摔了一下,也没摔到哪儿,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么?刚才她已经当众扇了荷香一巴掌了,现在荷香脸上还红着一块,谁轻谁重一眼就能瞧出来,现在居然还要讨公道,真是好笑。
颜欢不想再陪她们闹,开口说道:“母亲,我身子重,有些乏了,先回房了。”拉着荷香和小蓝转身就准备离开。
应宛如一见,心里更气,连忙开口说道:“站住,长辈话都没说完,你就要走,怎么如此没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