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颜有些惊讶,摇头苦笑,问:“蓼姑娘想要比武?我看还是玩点别的吧?”
“你怕了?!”蓼琳琅戏笑道。
画颜轻笑,“我怕动作太大,不小心伤着蓼姑娘,还是比不要比武吧。”
蓼琳琅哪里肯依,从腰间取下一条鞭带,又用脚提起地上的一条木棍,扔到画颜手里,“这样,你我都有了兵器,公平竞争。”
画颜接过木棍,回身望去,却被蓼琳琅手中的鞭子惊了一跳。
曾经的无影鞭挥落在她身上的疼痛,仿佛重启。
黑暗冰冷的监狱,血肉模糊的双眼,历历在目。
画颜的脸色逐渐变得冷漠,“把鞭子烧了。”
蓼琳琅被画颜突变的神色,不禁吓得后退,她握紧长鞭,支支吾吾毫无底气地说道:“你若觉得木棍赢不了我,也可用剑。”
“小姐,你没事吧?”胜蓝理解画颜的心境,关系地问道。
画颜一心只想着蓼琳琅手中的那条鞭子,对周旁的动静丝毫不觉。
她进一步,冷冷地说道:“不要让我动手。”
此时的画颜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蓼琳琅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她终于狠下心,将鞭往地上一挥,“来吧,我不会怕你的!”
这一声清脆的鞭响,彻底刺激到了画颜的神经,她愤怒地扬袖一挥,横扫方圆。她已将眼前的蓼琳琅完全当做了那个死去的无影。
尽管蓼琳琅拼命防御,终究毫无抵抗之力,整个人瞬间被击退几尺之远,眼看就要撞到锋利的岩石,临危之际,被离木截空救下。
蓼琳琅虽是受了画颜掌风飞退,但身体并未又所损伤。
正当蓼琳琅从刚刚的惊险中清醒之时,却见画颜又缓缓朝她逼近。
她的算盘落空了,画颜不仅比想象中的厉害,而且说不定还是个杀人狂魔!想到这里,蓼琳琅恐惧地往离木身后靠拢。
离木也被画颜的举动震惊,他护在蓼琳琅身前,向画颜请求道:“她年纪小,不懂事,颜姐姐莫当真!”
画颜对离木的话充耳不闻,一双冰刀子的眼睛似能将人撕碎。
她面无表情地缓缓走到他二人跟前,一把抽下身旁胜蓝手中的长剑。
离木不可置信地看着无动于衷的画颜,他知道在画颜面前绝无侥幸,求饶道:“颜姐姐!你看在离木的份上,就饶过她吧!”
画颜陷入回忆的魔怔,举刀一挥!
一缕银光闪现,犹如晴天霹雳。
离木死死护在蓼琳琅身前,半天不见动静,回头一看,却见地上的长鞭断成了三截,这才醒悟。原来画颜并不是要杀蓼琳琅。
“小姐,给我吧?”胜蓝轻轻接过画颜手中的剑。
画颜从回忆中惊醒,茫然四顾。
“离木,你怎么了?脸色这般苍白?”画颜对刚刚发生之事毫无察觉,快速将离木扶起,疑惑地问道。
离木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蓼琳琅也被吓得够呛,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死丫头,你还真不要命了?要想白白去送死啊!她可是如假包换的画颜!不是招摇撞骗的画颜!”钟老三不知从哪里冒出,迅速地跑到蓼琳琅的身边,将她扶起。“有没有伤着啊?”
蓼琳琅目光痴呆地摇了摇头,忽见到地上的断鞭,连忙捡起,“这是师父送我的,怎么断了......”蓼琳琅想起什么,缓缓朝画颜看去,质问道:“是你砍断了我的鞭子?”
“对不起,我......”画颜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刚行为,满心愧疚。
这条长鞭是蓼琳琅启蒙师父所受,一直陪伴她闯荡江湖多年,是支撑她度过一切难关的信心所在。
鞭子断了,蓼琳琅的‘保护壳’也破了。
“你还我鞭子!”蓼琳琅怒呵一声,也顾不上画颜有多厉害,趁胜蓝不备,夺过长剑,直逼画颜。
画颜还在犹豫,她知道心爱之物被人破坏的心疼,她该如何还她?
只听风中“嗖嗖”几声,蓼琳琅手中的长剑轻而易举掉落。
萧明朗飞跃至画颜身旁,护在左右。
他略带责备的神情,对画颜说道:“你想还她,也不能用性命抵之!”
画颜未曾想到自己的安危,对蓼琳琅满是怜惜。她知道刚刚自己的模样,定是吓着她了,又毁坏了她珍贵之物,心疼不已。
蓼琳琅见萧明朗先是欣喜而后黯然。
萧明朗的心果然没有别人!蓼琳琅失落地想着。
“巧儿,对不起,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画颜推开萧明朗维护她的双手,转向蓼琳琅歉然说道。
只是她一时伤感,竟将蓼琳琅当成了馨巧。
蓼琳琅满是疑惑地看了看画颜,见她又恢复平常的面孔,又说出这样一番奇怪之言,一时间愣得说不出话来。
钟老三上前围护着蓼琳琅,向画颜讨好道:“请画小姐见谅,我这个女儿不知轻重,冒犯了小姐,老头在此向画小姐赔礼道歉!”说着,钟老三双腿跪地,磕起头来。
“钟老三,你快起来!”蓼琳琅奋力拉着钟老三。
钟老三像是中了魔怔,一个接一个地磕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画颜后退几步,正琢磨着这人奇怪的举动,忽听澹台明月轻声飘来一句,“小姐,三王爷和四王爷朝咱们这边过来了。”
原来钟老三是在做戏。
画颜冷笑一声,静待刘车儿等人的到来。
“这是怎么了?!蓼姑娘,钟先生,你们怎么了?”刘义康大步流星走到蓼琳琅身边,将她扶起。
“发生什么事了?”刘车儿也从花园的另一条小径朝画颜等人走了过来。
蓼琳琅将钟老三扶起,唱戏出身的她,眼泪说来就来,她满眼含泪地指着画颜说:“我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她,她......她竟然要杀我灭口!”
“什么?!本王看谁敢?!”刘义康见蓼琳琅受了委屈,又见钟老三磕得满是血迹的额头,还以为他父女二人吃了多大的苦,一时怒火中烧,欲要上前追问究竟,却被萧明朗挡在跟前。
萧明朗拱手道:“四王爷息怒,都是误会。”
炙热的空气,仿佛一点就燃。
映寒见萧明朗动身,生怕王爷受了欺负,顺手将萧明朗击退。
萧明朗不察,被击中右肩,后退了几步,所幸力道不大,加之他有深厚的内力支撑,未伤及他分毫。
画颜见映寒出手伤了萧明朗,一怒之下取剑直封映寒之喉!
映寒纵是身手再快,面对画颜,也无法抵御,生死全然不得掌控。
几位武林高手强劲的举动,席卷了满园的落花,将所有人都包含在花雨之中!
剑吹花碎,锋利的剑缘碰破了映寒的肌肤,留下一条细细的血印。
紧张的气氛,让所有人都被封固。仿佛他们一动,映寒也会即刻丧命。
“颜儿,不可......”刘车儿轻声唤道。在刘义康和画颜之间,他的心依然是向着画颜的。
画颜的眼光慢慢变得柔和,她转眼看向刘义康,见他收住了跋扈的性子,渐渐放下手中的长剑。
蓼琳琅和钟老三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缩成一团。
刘车儿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劝解。
这时,澹台明月走了出来,俯身笑着禀道:“都是误会,刚刚蓼姑娘想要和画小姐比武,可又比不过,还弄坏了自己的兵器,一时恼怒,说了一些气话,大家都别当真啊!”
蓼琳琅正要回嘴,又被澹台明月暗中给瞪了回去。
刘车儿顺口接话,“原来是误会一场,倒差点酿成一场不明不白的血案!好了,不打不相识,也该言和了?”他向画颜和刘义康扫了一眼,示意道。
萧明朗主动站出来说道:“萧明朗与画颜有得罪之处,还望四王爷见谅!”
刘义康看在三哥的面上,轻轻点了点头,面色稍有缓和。
画颜无话,俯身朝刘义康施了一礼。
刘义康无动于衷,眼含敌意。
刘车儿见他几人和好,心中暗松了口气,遂又转向蓼琳琅道:“蓼姑娘受惊了。损坏的兵器本王会让人修好送还给姑娘。”
蓼琳琅俯身道:“谢王爷。琳琅在府上住得时间够久了,是该离开了。多谢王爷热情款待,琳琅在此告辞!”
蓼琳琅抱拳说罢,拉着钟老三转身离去。
刘义康急忙拦住,“你们无家可归,又能去哪里呢?暂且留下来,等本王替你们安排好了去处,再走?”
“不必了!”
“你若执意要走,本王就跟你一块走!”刘义康挡在路前,坚决地说道。
“康弟......”刘车儿欲言又止。
画颜一听说刘义康要走,心下稍急,她朝澹台明月互换一眼。澹台明月会意,急忙上前禀道:“四王爷,您才来沛县没几天,怎舍得即刻就走?对了,您最感兴趣的靶场还没去看过呢!”
刘义康赌气道:“本王不管,蓼姑娘要走,本王也一定走!”
为今之计也只有先留下蓼琳琅。画颜心想。她缓缓走到蓼琳琅跟前,忽改一脸严肃之色,笑着对她说道:“琳琅妹妹莫不是当真与我生气了吧?妹妹若是就这样离开了,我会难过的。妹妹就原谅我吧!我那有今年时兴的簪子,是专门为妹妹打造的,只是还未来得及送与妹妹!走,跟我去看看吧?”
说完,画颜热情地挽着蓼琳琅的手,往后院走去。
“琳琅妹妹?!”蓼琳琅被画颜转变的面孔吓得不敢动弹,又见她拉着自己手,生怕惹她生气,一掌结果了自己,愣是半个字不敢说,顺从地跟在画颜的身后,再也不敢再提离府的事。
刘义康见蓼琳琅留了下来,这才喜笑颜开,安心下来。
刘车儿等人摇头苦笑,正要转身离开,只见一侍卫上前禀报:“王爷,大事不好了!护城河的水......干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