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怎么了?”跟在萧翊寒身后的侍卫见祁王殿下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出声问道。
萧翊寒未说话,侍卫章霖已是见怪不怪。
“章霖,有件事要你去做。”
章霖一惊,没想到祁王竟然答了话,便下意识地心内一凛,肃容问道:“王爷请吩咐。”
萧翊寒表情淡淡,冷声道:“你去烟城与京城交接的那处查一下水贼事件的蛛丝马迹,虽然已经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必然还有痕迹留下,把那些全部收集起来。”
章霖悄声问道:“王爷,那些水贼可是与那边有关?”
萧翊寒轻点头:“对,我之前与他们交过手,不过为了隐藏身份,没有采取下一步举措,现在想想还是不放心,交给你去办。”
“属下遵命。”
章霖心里有些清楚了,也没有多问什么,立即应下来。
同安王和成王不同,祁王在京城没有王府,所以在他回京前,皇上赐下一座临时府邸。这座宅院规模很大,很是气派,是前朝一位获罪王爷的府邸,那位王爷的母亲没有背景,平凡卑微,所以这位王爷的身份也不算高贵,最后获罪被贬为庶民之后,这座宅子就被收回,直到萧翊寒的祖父太祖皇帝开创了玥黎王朝,这座宅子自然变成了萧家所有。
这座宅院十分豪华,却已经几十年来没有人打理,院内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许多人对于皇上此举猜测纷纷,觉得皇上其实是在警示祁王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因为本可以有更好的宅院赐予祁王,偏偏选择这么一座尴尬的院子,不少人在心底都各自盘算着,同时也观望着那位战神王爷的反应。
祁王的副将,侍卫等人也在心里愤愤不平,认为皇上此举实在太过,祁王殿下一生戎马,杀敌无数,身有赫赫军功,便是再大的封赏也不为过,居然被安排到这么一间荒废的院子里来,确实令人寒心。
不过祁王萧翊寒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简单吩咐手下尽快收拾出可以住人的房间,剩下的慢慢找人打理。祁王的手下向来训练有素,对外从不多言,因此,外人也只知道这位祁王保持着沉默,却不知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天晚上,祁王府来了第一位客人。
对于来人,萧翊寒像是早已预知一般,毫不意外,独自会客。
“看来本宫来得正是时候,你正在等本宫。”来人伸出一双白皙光滑的手,拂落了遮面的兜帽,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萧翊寒闻声回道:“长公主殿下来得有些晚。”
萧翊琳挑了挑眉,主动点起了烛火:“祁王不会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吧。”
萧翊寒俊美无双的眉眼在跳跃的烛光下晦暗不明,没有回答萧翊琳的话,只是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公主殿下好胆量。”
“不是我有胆量。”萧翊琳笑道:“是在你的地盘,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说罢凑近了萧翊寒,端详了一会儿,萧翊寒面色淡然,眼里古井无波。
“无趣。”萧翊琳直起身子,移开了视线,带着小小的怨气:“看来我这个弟弟,是越长大越拒人于千里之外啊,眼里完全没有了我这个姐姐。”
萧翊寒面色柔和了些,看着萧翊琳道:“长公主殿下说笑了,我……”
“一口一个长公主殿下。”萧翊琳语气嘲讽:“你我之间儿时的姐弟情分似乎已经全然不在了,恐怕祁王殿下在寒冷的北境待得久了,连性子都变得更加冷漠了。”
萧翊寒有些无奈,轻声喊道:“四姐。”
萧翊琳笑起来,“这才对嘛,我们之间本就不至于如此生分。”
萧翊寒却没有心思谈这些情分的事情,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可曾进过宫?”
萧翊琳点点头:“三天之前还去过,皇兄的身体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不好,我瞧着精神很足,只是减短了上朝的时间,并将一些奏折交给了翰林院那三位大学士代为审阅,所以朝堂上目前形势还算安稳。至于后宫就更不用担心了,那位宫皇后虽然年轻,但手段并不弱,在她的打理下,后宫也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萧翊寒听闻,却轻蹙了眉头。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萧翊琳见状问道。
萧翊寒不答,又问道:“太子呢?”
萧翊琳迟疑了下才回答:“我并不十分清楚,我进宫几次但并未见到太子,只见了皇上皇后与后宫的几个嫔妃们,至于太子,我听闻一直待在正阳宫,由太傅教导。”
萧翊寒说:“我现在不方便进宫,只能等皇上召见,之前我派人给你和皇后送了信,但皇后那边并未能送进去,所以不清楚情况。”
萧翊琳道:“你的信我看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安王和成王这一段时间确实不太安分,小动作不断,看来包藏异心是没错了。但我常年不在京城,夫君又是武将,所以对于这边的政治很难渗透进去,一时间也得不到什么更加有用的信息。”
萧翊寒思考着,修长的手指有规律地轻敲桌面,沉声道:“无碍,我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我在京城实力有限,皇宫那边被安王的人遮住耳目,有些被动。”
萧翊琳点点头,迟疑了下问了个另外的问题:“为什么皇上会给你安排这个宅子做府邸,外界的传闻都不大好听,但是在我看来,皇上应该没有理由那么做的。”
萧翊寒说:“皇上自有道理,你也不必揣测,到时自会知道。”
“那好。”萧翊琳站起身重新戴上兜帽,将精致的面孔遮住在阴影里:“我明日再进一趟宫,试试看能不能见到太子,宫家那位皇后对我好像并不太信任,虽然宫家的立场很明确,但他们并没有与我们合作的意思,我只能试试看。”
萧翊寒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萧翊琳,嘱咐道:“把信交给皇后,她与我之间还是有些信任的,见到信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萧翊琳顿了顿,问:“你们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