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连城放开扎西,男人啐了口带血的吐沫,笑得不屑,“区区一个酒囊饭袋,也敢威胁本王?”
随行的带刀侍卫动了杀意,君连城一抬手制止住他们拔刀。
他展开折扇,一颦一笑皆是风华绝代,“本座这个酒囊饭袋好歹也是东宫太子,若是发动士兵踏平吐蕃……并不是件难事!”
扎西脸色变了变,随即站起来气哼哼的拍屁股走了。
只是他刚刚走出御花园,便立刻被凭空出现的八王府侍卫挡住了去路。
燕青与燕鸿一左一右的架住他,二人满脸敌意,“扎西王子,我家王爷有请,走吧!”
长生正拿帕子沾染手背上不小心被花梗划出来的血,君连城便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扎西是吐蕃的王子,两年前吐蕃妄图侵占大裕的边境,派了士兵在我大裕的边境烧伤强掠。大太监王守义负责镇守边关,他要求朝廷拨人马。而墨焰仅带了一支三千精兵的”朱雀“小分队便将吐蕃的五万大军杀了个片甲不留!扎西便是墨焰生擒回来,困在这宫中软禁,以防吐蕃再次作乱的把柄!”
长生静静的听君连城说完,一时竟忘记了行礼。“既是软禁,那为何又能在这宫中自由行走?为何又会来这御花园?”
君连城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道:“谁约你来此处,便是谁将扎西放出来的。谁不知你武功高强,一个嗜酒如命,两年不曾提刀的吐蕃王子岂会是你的对手?你方才若是将他杀了,那便由此引起了吐蕃与大裕的战争……”
长生听的心惊胆战,君连城又嘱咐道:“这皇宫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你往后尽量不要一个人来。我方才吓唬过扎西了,他日后应该不敢对你无礼。看来今日将你约来此处的人是要置你于死地……”
绕是再胆大包天,长生听完也不免冷汗涔涔,方才她的确动了杀意,若是真将扎西一剑刺死,那两国开战的罪名就落到她头上了。
“太子……您就不怕得罪谨妃吗?”长生定定望着他。
君连城一笑,竟有些释然的曲折婉转之意,“无妨,反正我这太子迟早要被废,多得罪几个人也没关系。”
长生听出他话里的凄凉,不禁起了同情的心思。
君连城却一把收了折扇,又笑道:“若我见你有难,却袖手旁观,老八知道了,还不将我捉起来一顿吊打?”
长生扯了扯唇角,“怎么会,你是他大哥,又是太子。”
“这可难说,难说。”太子哈哈大笑两声,似乎对于君墨焰这个八弟颇为纵容和喜爱。
长生等了许久,那带路的小宫女却忽然来禀报说谨妃的娘家出了些事儿,要长生不必等她了。
长生与君连城互看一眼,这宫女说的话不论真假,长生却不想见那谨妃了。
一番折腾,夕阳渐渐沉沦。
君连城看眼天色,提议道:“听说四弟撤了你的职,子时你与云翼也得去本王的府上听戏,不如现在就去本王府上吃些酒菜?”
君连城今日于她有恩,长生不好推辞,便与君连城一同出了宫。晋阳城校练场。
可容纳几万人的校练场灯火通明,万千士兵举着火把将校练场围成一个圈。
原本就寝的时间,所有士兵皆睁眼望着八王爷如何整治吐蕃王子。
一根蛇粗的绳子将扎西双手绑住,绳子另一头由燕鸿坐在马上牵着,通体黑毛油亮的汗血宝马奔跑起来四肢犹如上了弦的剪。
地上铺满了蒺藜,扎西的铠甲早就被扒下来,身上的衣服已瞧不出原有的颜色,浑身被蒺藜扎得巨疼巨痒。烈马奔跑了两个时辰,扎西的膝盖早就磨出了骨头。
他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一边被燕鸿骑马拖着,口中一边大骂君墨焰不是人。
扎西嘴里不断的吐出吐番话,将士们皆听不懂,可瞧着君墨焰阴寒的脸色,便知扎西定是在辱骂八王爷。
燕鸿拖了一圈便折回来,他勒住马缰望着高台上的君墨焰,“爷,扎西这小子到现在还骂您呢,要不把他嘴堵上?”
君墨焰换了个坐姿,“不,就用这法子一直拖着他,拖到他没力气骂了为止。”
燕鸿甩了下马缰继续,将士们听到扎西发出一阵哀嚎。
墨焰忽而望着一直站在他身旁两个时辰不曾动过一下的薛靖,挑唇一笑,令人又惧又颤。
“司空大人?你觉得这个法子怎么样?扎西可是意图染指本王的准王妃呢……”
薛靖面不改色,两只眼睛紧盯着场内被拖来拖去的扎西,“下官认为,扎西虽有错,但毕竟是吐蕃王子,糟王爷如此对待,恐怕对我大裕江山不利!”
墨焰把玩着手中从薛靖身上拽下来的那块玉佩,冷笑道:“本王早就有将吐番踏平的野心,若不是父皇拦着,如今的吐蕃早就归我大裕国疆土!扎西死是迟早的事!”
薛靖不知道君墨焰给他下什么套子,上次抽的他那几百鞭,伤口到现在都没愈合,他斟酌了片刻,还是迎合君墨焰,“王爷所言极是,扎西意图欺辱王爷的准王妃,实在该死。”
君墨焰默默盯了薛靖半响,火光下,这小白脸一本正经的五官竟令人觉得是个可靠老实的男人,君墨焰没有来的手痒痒,他眯眼盯着薛靖道:“听说薛司马从前与本王的小长生,可是青梅竹马十多年呢,不知道薛司马有没有对本王的准王妃……”
薛靖赶紧跪下来,一身虚汗,急切的解释道:“王爷言重了!师妹是保守的女子,下官亦不是那下流之人,我们二人清清白白!”
墨焰哼了声,心道料你也不敢对小长生做什么。
忽而他扬了扬唇从椅子上站起来,睇着脚边的薛靖道:“这一切皆是本王的错,前阵子本王与长生宿在昌平的客栈,一时没把持住就给……”
墨焰成功的看到薛靖的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模样,随即他有些得意的笑道:“这丫头性子倔,本王如何哄也哄不过来。她说过两年同本王成亲,可本王早已等不及要她做我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