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冷冷的望着湖面,也不知这地宫究竟是何等伟人建造的,墨焰与那女子说了些什么,虽然无法听到,但那湖面竟如镜子一般,将墨焰与那女子的举动照射的一清二楚。
长生看到那裸露着半个身子的女子引诱着墨焰进了纱帐,大床轻微的晃动着,里面的二人在做什么,可想而知。
一道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长生一把剑抵上来者的胸膛,“薛靖,是你在搞鬼对不对!”
薛靖扯下面巾,忽而哂笑,牙齿森森,“长生,你口口声声说八王爷比我好。他风流成性,如今你也看到了,是个姿色不凡的女人他都能下的去手呢……而我,自始至终除了跟袁宝盈那一夜荒唐,至今为止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长生懒得理和他废话,剑尖儿朝他衣服里刺了半寸,“废话少说,出口在哪儿!”
薛靖注视着长生良久,面色越来越柔,“入了这座地宫,是没有活着出去的机会。”
长生冷笑,手中的剑狠狠的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剜了个窟窿,“杀人灭口?薛靖,人还没学会做,走狗那一套你倒玩儿熟了!”
长生抽出剑就朝薛靖砍过去,薛靖闭着眼睛不躲不闪。
长生望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即将劈开他头颅的斩月剑硬生生的在半截当儿止住了。
“……你这毒,是谁下的?”只需要一眼,长生便如此断定。
薛靖印堂发青,站姿不稳,呼吸都带喘的。
他忍了忍,睁开眼睛朝她虚弱一笑,“我以为你恨我入骨,便我死了你只会觉得快意。没想到,你竟还会关心我。”
长生顿了顿,收回剑道,“我是想杀你,但不是现在。若你死了,我和八王爷都得困在这儿。你总得,将我们带出去再死……”
薛靖忽然捂着胸口倒地,躺在地上极速抽搐着,嘴里的血浆流的越来越汹涌,“长生,我很快就死了。你让我拉拉你的手好不好……”
长生迟疑了下,还是将手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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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焰一把掐住妖艳女子的喉咙,湛眸中寒星点点,全无刚才被魅惑住的那种迷离色态。
“**!仗着有几分姿色,便冒充长生来勾引本王!爷告诉你,除了长生,哪怕你用再烈的催情香也迷惑不了本王!”
女子害怕的抖着身体,双手紧紧抓住墨焰扼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喉咙剧痛,正如一只缺水过度频死的鱼儿。
墨焰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儿,一双毒蛇般的眸子格外慎人。“说——长生被你们藏哪儿了!”
女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呜”声音,两团硕大抖动着,墨焰余光瞥见墙壁上的两个人影儿,他手下一用力,那女子的头颅硬生生被他掐折了。
女人一蹬腿儿断了气,墨焰掐着她的断脖,手一扬,尸体便朝着那两团人影儿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两个黑衣人飞身躲过,尸体撞到墙上竟摔出了肠子,血肉模糊。
墨焰刚刚站定,无数的飞镖便朝他射过来,他扯下一条纱幔,凌空一翻脚尖蹬在床柱上,红纱似火龙起舞,飞镖全数卷了进去。
墨焰牙齿叼着两枚,古节分明的手指夹下来,他望着那两名黑衣人冷嗤,“等下儿数着,爷一个不落得还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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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靖是得有多痛苦,嘴里竟然开始说胡话,他握着长生的手仿佛握着救命稻草,“师妹,我从不爱袁宝盈,我只爱你。袁宝盈小气又自私,每日逼着我哄她。不管从谁嘴里听到你的名字,她便没由来的给我闹气。我在二王爷手下过的猪狗不如,我好想你啊,师妹……”
长生不知为何,头脑越来越不清楚,眼前一切皆是模糊,薛靖对她哭的时候,她虽反感,却也觉着他可怜。
“师妹,你跟我一起走,我们去归隐山林好不好?到时我打猎营生,你织布绣花,做一对平凡恩爱的夫妻!”
长生头重脚轻,像是被某种魔力催使着她,她刚要点头说好,忽而猛然想起,不对啊,薛靖最讨厌软脚的闺中女子,因此从不让她拿绣花针,可他分明刚才说……
长生一把提剑横上他的脖子,脑袋瓜儿瞬间无比清明,“你到底是谁!”
“咣!”的一声,石门被一脚踢中机关,墨焰挟持着一名身中数镖的黑衣人走进来,两根爆着青筋的手指狠狠的锁着黑衣人的喉骨。
“长生,快过来。那人是个假的!”
扮做薛靖的人忽然开始狞笑,他一把扯下脸上的**,嘴巴一抿,一枚飞镖极速的射向长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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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出来的时候,仿佛是从坟里挖出来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墨焰瘸着一条腿由长生架着,嘴里哀怨连天,“爷这腿啊,要是废了可怎么着!早知道先前讨个媳妇儿,好给爷留个后儿啊!”
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从地宫出来,君墨焰这嘴一直便没合上过。
“闭嘴!”长生呵斥一句:“不过崴了脚而已,瞎嚷嚷什么!再叫唤我把你丢在山里头。”
墨焰立刻一副无赖的样子,双手握住长生的肩膀,“那可不行,爷是为了救你不小心崴的脚。爷知道你脸皮薄不让你以身相许,但我这腿啊……你可得伺候好了。”
长生一把将他推倒在地,甩头,上马走人。
墨焰急了,“哎?顾长生,你怎的恩将仇报!快扶本王上马!”
长生懒得搭理它,坐在马上白了墨焰一眼道:“你口袋里到底装了多少蒜,竟演的比地宫那人还要逼真!你爱玩儿苦情计,我可没那闲工夫奉陪,自个儿走回去吧!”
长生说完便策马扬鞭绝尘而去,墨焰一拳头杵在树干上,愤恨道:“假薛靖用苦肉计你就吃,本王这儿就不行!顾长生你没良心!”
燕青几个悄悄从林子里潜出来,看了眼墨焰面色不佳,随小心翼翼问道:“爷,二王府昨晚没动静,一个苍蝇都没溜出去,还抓不抓人?”
墨焰哼了声,翻身便垮上了战马,刚才瘸腿的那个人仿佛根本不是他。“抓!不抓二王府的,给本王去把薛靖抓过来!”
一行人墨焰为首,牵着马缰奔城中狂奔而去。
墨焰只要一想起在地室内,长生对“假薛靖”于心不忍的表情,气便不打一处来。
除非心中有结,否则不会中那邪招魅术!
墨焰的心结,是当年与长生不告而别,一走十年沓无音讯,心中又愧又悔。
而长生的心结,则是薛靖。
墨焰当年迫不得已离开南越山,小妮子守着他留下的那匹烈马,就像是守着他。日日夜夜坐在石墩儿上,期盼着大师兄归来。如若墨焰在她身旁,又岂会让薛靖捷足先登获得美人心!
墨焰狠狠的抽着马鞭,薛靖啊,薛靖,这就是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长生,好好照顾师傅,原来竟是趁我不在抢我的女人,最后伤她的心,气的师傅吐血!
这笔账,非好好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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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薛靖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