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看着“留给你的”这四个字美的冒泡,心想,牛人还真神了,知道我要来,特意留下了好宝贝给我不成?顿时乐颠颠的打开一看,靠,竟然是空的!
哦,不能算完全空的,还有一张纸片孤零零呆在箱底。他抓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我一直不知道为何我能拥有这个神碗,但我想无论如何不能白白辜负这份能力。如今,我已经完成了我的责任,希望下一位主人能尽你所能抹平那些遗憾,挽回那些损失,获得更好的未来,祝你成功。”
攥着纸片,二大爷愣了好一会,低声嘟囔了一句“这才是操了上千年的心啊”。把箱子关好,他闪身出了碗内空间。
一下子多了这么个离奇的破碗,二大爷心里乱糟糟的,本来自己的两辈子恩怨还没解决,突然又来了这么个玩意,貌似不做点什么好事的话,搞不好还要遭雷劈啊。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决定还是先吃俩窝窝头喝点温开水好了。
等到二大爷再次爬出坑底,重见天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他在下面又花了五个多小时把整个地下避难所都逛了一遍,这才重回地面。下面的那些房子都保存的很好,比现在村里的都好多了,还带有铁匠铺、药铺、粮仓之类的建筑。只是看的出来,衣物粮食钱财什么的都被最后一批人收拾干净了,就连菜刀锄头都一个不留。
二大爷不打算把这避难所告诉别人,现在又没发生什么战乱,没那个必要。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坑道另外一头通向哪里搞清楚先。走出窑洞观察了下四周,没什么反常现象,连神出鬼没的忍者高大峰也不在跟前。二大爷又下了坑道,点起了新做的火把朝另外一头摸去。
这一趟就走的时间有点长,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走到了头,他探头一看,嘿,这他妹的是哪儿啊?这通道的出口是一口废井。二大爷使出荒野求生中贝爷常用的夹缝攀岩技术,背靠井壁,曲起右脚蹬住身后的井壁,伸直左脚蹬住对面的井壁,手脚用力,噌噌噌,爬出了井口(感觉怎么像贞子快要出场了)。
站起身来,他四下一打量,好嘛,这不是村南光雾山的另一面吗,和村子整整隔了座山啊。井边还有几座土房子的遗迹,看来当初这个出口还是有人放哨的,嗯,算是挺安全的了。只不过这里现在是彻底荒废了,除了渣就是土,二大爷没兴趣游览古迹,一猫腰,噌噌噌,又下了井。
再回到窑洞时,就到了中午该吃饭的点了。他半夜就开始辛勤劳动,虽然中间吃了二个窝头,现在肚子也饿的咕咕咕了。不过吃饭前,这个大坑不能就这么留在这里,他弄来溪水倒在土里,和了一大堆泥,先把坑底的砖道用泥覆盖了一层,又在坑道两边堆上土堆把通道堵住,先这么对付着,明天等坑底的泥巴干了再来处理。
拍了拍身上的土灰,二大爷扛着锹回村了。之后三天,他把坑道底部都用泥巴盖了厚厚一层,两侧也堵好了,再一平整,活活多出个地窖来。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工,二大爷和村长打了个招呼,又用野味换了些桌子板凳水桶木箱之类的,就正式入住了村东窑洞。
搬窑洞那个晚上,二大爷与高大峰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友好会谈。他慈祥的夹着高大峰的脑袋说:“瓜怂,从今儿起,去窑洞吃睡,把自己整干净点。”高大峰拽着他爹的裤腰清脆的回答着“额不是瓜怂,你才是瓜怂,你个老瓜怂。”当天晚上两个瓜怂睡在烧的热乎乎的炕上,谁都没功夫说话。
第二天,两个热上火的瓜怂一早都出门去了。二大爷是去准备过冬的粮食去了,高大峰则是被指派去打水了。二大爷知道过两年,粮食就是个大问题,未雨绸缪,他得提前准备起啊。
二大爷今天上了光雾山,一是准备打些野味,再是看看光雾山中有没有什么避难所里的后人之类的。他一早就告诉高大峰要进山三四天,窝头也蒸了七大锅,他自己带了三锅,给高大峰留了四锅,足够吃了。花了两天时间,二大爷的碗内空间多了野猪五头,野鹿八头,野鸡野兔若干,有毒没毒的蛇十来条,山核桃野板栗两堆,野姜山药等零碎一堆。有了这个神碗,抓野物实在太轻松,就是造型不太好看,有点丐帮长老发神经的感觉。二大爷不打算搞太多,不然猛兽兄们会下山来拜访他的。又花了一天时间,他还是没在山里发现有人住的痕迹,顺手摘了些山椒野果,就下山去了。
老远的,二大爷就看见村东的窑洞口,有个小黑影子在张望,一见到他回来了,那小黑影子就哧溜跑掉了。他感觉很复杂,自己也没想好怎么办,叹口气,就先这么招吧,至少现在看起来高大峰还没形成那个阴毒的性子。
窑洞里窝头都不见了,他知道高大峰不是把它们都吃光了,而是像个小老鼠似得习惯把吃食都藏在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二大爷都不愿意去猜那些窝头会被藏在哪儿。
从背篓里拎出两只鸡,一只送到村长家,算是谢谢之前的帮忙,光是衣服都麻烦人家做了几次。另外一只,二大爷就拿到村口溪水里,去毛,杀好,连鸡血也没浪费,做成了冻冻回头煮汤里吃。他还有心情把野鸡长长的尾羽挑了一把,理干净了带回窝去。
摇摇摆摆的二大爷一路哼着鬼调调朝窑洞走去,他知道高大峰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那小子只要看到肉,就是油锅里也敢伸爪子去捞。
窑洞的灶台垒在洞口,给锅里添上水,野鸡剁成块,混着挖回来的姜啊山椒这些,一股脑丢进了锅里煮去。又和了十来个玉米饼,贴在锅沿,剩下就没啥好弄的了,二大爷坐凳子上歇着。
锅里的鸡汤越来越香的时候,窑洞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一个黑影突然蹿了进来。
黑影迅疾如电直奔锅里的鸡汤而去,二大爷淡定如山,慈祥的说了句“把手脸好好洗洗去,抹河(黑)抹河地,敢伸爪子就整死你。”
黑影一顿,花了两秒钟时间考虑立马去吃还是立马去死这个问题,就老老实实的洗爪子去了。等高大峰洗好爪子,木桌上已经摆了两个大海碗,每个碗里一个大鸡腿,还有不少鸡块堆在碗里。桌子中间一个盖帘儿(高粱秆做的托盘)上放着十来个玉米饼,正冒着热气。
高大峰顾不上别的伸手就去抓鸡腿,刚出锅,那温度很不错的,他立刻就被烫着了,也不敢嚷,又不愿意跑,就可怜巴巴的,蹲在桌子边,吹着爪子,看一眼鸡腿,看一眼他爹,那惊猫子的模样看的某人的铁石心肠都有些裂痕。
二大爷慢悠悠的说到:“瓜怂,学着点,吃都不会。”然后姿势优雅的拿起了筷子,夹起一个饼子,放下筷子,两爪用力一掰,丢鸡汤里泡着,然后又优雅的拍了拍爪子,拿起筷子端起了碗,吹了吹鸡汤,稀里呼噜的吃开了。
高大峰歪脑壳看了一会,直接省去了那狗屁的优雅,伸爪子,抓饼子,掰饼子,泡饼子,两根筷子并拢握住,开刨。
二大爷看了看高大峰,对他吃饭的功力有了更高的评价,你熊的,刨的比老子还快。边吃,二大爷边说话(没办法,就是这么优雅),“以后别见着老子就跑,你不干坏事,我就不打你,以前打你的那些都记着吧,以后你犯了错就拿来销帐,饿了别去偷人家吃的,我给你整,听见没?”
高大峰毫无反应的埋头刨着鸡肉和饼子,白瞎了他爹那颗慈母,哦不,慈父心。二大爷咬了咬牙,也埋头刨他的鸡腿去了。
饭毕,高大峰一个哧溜,习惯性的就对着大门冲锋。可惜这次二大爷比他更快,一个恶狗扑……食,再次把高大峰的脑袋夹在胳肢窝里,慈祥的对他说:“我就不信,我还整不住你个驴娃娃。”
二大爷和高大峰的第二次重要会谈就在同样友好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双方通过卡脖子拽腰带、揪耳朵咬手腕等一系列积极的交流沟通,达成了以下三项条约“第一,高大峰以后不许再偷东西。第二,二大爷不许再胡乱揍人。第三,二大爷必须管高大峰吃穿住到16岁。”第三条是二大爷自己提出来的,高大峰也不吭声只觉得他爹可能是撞克到啥脏东西了。
虽然说教子(爹?)很重要,但二大爷决定还是先搞下物质文明建设再去做教育这种精神文明建设,实在是时间紧迫,屯粮刻不容缓。至于这段时间里高大峰就跟在他爹身边好了,相信在二大爷高尚品格的熏陶下,他一定会充满正能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