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常胜皱着眉头,虽然看上去,这里的灯光鲜亮,但到处都是的摄像头和空气中弥漫着的那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让常胜很是不舒服。
“想不到我们常警官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虽然玄清没有转过头来,但是从那轻蔑的口气中,常胜也可以想象得出玄清那嘲讽的表情。
“玄清,你少在这里讽刺我,这种埋藏在地下这么深的机构,我怎么可能全部都知道呢。”
“可是,为什么,你的权限要比我高很多,竟然还知道这种地方,你不是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协助我们的修者代表么。”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了。”玄清的口气没有往常的的戏谑,只是多了一分看不出喜怒的肃然。
常胜的眉毛轻轻的挑动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有说。
越是往里走,空气那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愈发的浓重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难闻的气味到底是什么?”
“你闻不出来么?”
“我怎么可能闻得出来,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常胜有些愤怒,他觉得玄清好像在玩弄自己一般。
看着常胜怒气冲冲的样子,玄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你这样一个高级的警察,连这种最基础的味道也记不住,看来你很久没有去案发现场了。这种让你感觉到不舒服的味道,不是其他,就是腐尸的味道啊。”
玄清的话落入耳朵,常胜突然有一种作呕的感觉,腐尸的味道,他确实是很久都没有闻到过了,怪不得这股难闻的味道竟然让自己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熟悉,想当年自己刚刚进入警队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命案现场,第一次见到高度腐烂的尸体。
“我们差不多要到了。”
玄清打断了常胜的遐想。
宕,沉重的铁门打开,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一个巨大的玻璃房,被多如牛毛的玻璃管连接着,而且,这些玻璃管都是由细变粗的连接着四周那冰冷的铁墙。
依托着这些玻璃管,玻璃房悬浮在一个黑漆漆的空间中。而在这个玻璃房中,一个男子蹲在角落里头一动不动。
突然之间,他拔下了自己的一个头发,然后随手将那根头发扔进了一根玻璃管中。
“他?”
“他看不到我们,这些玻璃都是单向的,外面可以看到里面,但是里面却看不到外面。”
“他在做什么?”
“你看下去吧。”
只见那男子拔下的那根头发在玻璃管中飘飘荡荡着,突然这根黑色的头发出现了分叉,不,与其说是分叉,不如说,那根头发好像长出了手脚,它不再依靠空气飘荡,而是靠着自己突然之间长出来的手脚贴着玻璃管在滑行。
随着不断的前行,这根头发,或者说,这根头发人在不断的变得粗大强壮。
直到它穿过了玻璃管之后,竟然有了小臂的粗细。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下去。”玄清双手一掐诀,空气中的水气凝聚成了一面巨大的窥视镜,刚刚那个逃出去的头发人出现在了窥视镜中。
只见那个小人在不断的奔跑,在奔跑的过程中,他也在不断的长大。当遇到门的时候,它像常人一边,去开门,然后继续奔跑,当它一直跑,一直长,直到有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般的大小的时候,彭的一声,炸开了。
血肉溅的到处都是,这时,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些瓶瓶罐罐,收集了一些那些散落的血肉之后,就粗略的打扫了一下。
至于那些角角落落的血肉,他们便不再关心,这就是腐尸味道的来源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陷入了惊愕中常胜看着玄清,期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解释。
但是玄清却并没有打算正面回答他,而是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白色的骨瓷,上面点缀着好几个圆形的空洞。
“这是什么?”常胜好奇的问道。
“是埙。”
“埙是什么?”
玄清并没有打算直接回答常胜的问题,他将这个东西放在嘴边,开始鼓起腮帮子吹了起来,于此同时,一股让常胜感觉到悲伤的声音从这枚埙上传了出来。
“乐器么,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常胜有些喃喃。
“老师,是你么,老师。”
原本坐在角落里头的男子站了起来,开始四处的兜兜转转,并且大声的喊了出来。
“是我,我来了。”玄清不再吹走埙,而是应答者。
“你的学生?”常胜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玄清:“你的学生怎么会被关在这里,而且他那个奇怪的技能是怎么一回事情?”
“老师,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
“我想,带一个人来见你。”
“老师,我可以感觉到,你这次来,不是一个人来的,你不是已经带来了么。”
“不,在我身边的,是官家的人。我说的不是他。”
关在玻璃房里头的男子突然不再走动了,他陷入了沉默,他一声不吭。
良久之后,那男子又开口了:“老师,是修者么。你应该知道的。”
玄清并没有马上接口,也如同雕塑一般的站着,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还是开口了:“他是那个老怪物的弟子,在他很多年前,离开了山上,因为他的儿子失踪了。现在他擅长的领域突破了,他开始报复,很多官家的子嗣在他的报复之下,陷入了异空间。可是他自己也做不到将他们带回来。”
“这个世界也同我的家乡一样腐朽么,老师,百姓的子嗣不是命,官家的子嗣比天还高么?”
“是的,跟你的家乡一样腐朽。”
“我那腐朽的家乡毕竟还是我的家乡啊。”
常胜突然看到关在玻璃房内的男子,不断的在流泪。
而此时,玄清也好,那关在玻璃房的男子也罢,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个默默的流泪,一个在外面看着,就这样两个人陷入了僵局。
虽然常胜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的他还是不说话的好。
“你带他来吧。就算我出去了,还是回不了家,不如,把我知道的告诉他,这样或许有一天,在我的生命枯萎之前,能够回家。”
“好。”
玄清带着常胜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这地下玻璃监狱。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既然我带你来了,我也就打算把一切都告诉你。”
“那个关在玻璃房里的人,叫做陆凡,他是我的学生,他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他是从其他维度世界失落而来的。”
“记得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异常的迷惘,在机缘巧合之下,听说了老怪物收徒弟的事情,于是投入了老怪物的门下。刚开始的时候,老怪物对陆凡的理念还是异常的痴迷,陆凡擅长的是细胞活化技术,也就是千变万化。”
“之前你看到的拔发化发人的方法就是细胞活化。这样的天赋本该在山上留下一段传奇。但是后来,老怪物,所谓的细胞活化技术理论其实在陆凡的家乡很普遍,而陆凡了解的东西不过是一些皮毛,一些教科书上的东西。他更是洞悉,陆凡之所以拜入他门下,是因为想要借助修者的手段,找到空间通道,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于是老怪物勃然一怒之下,把陆凡给逐出了门墙。”
“当时,陆凡在山下跪了七天七夜,到第八天的时候,我下山了,我把他收作记名弟子,开始教他一些我们这个世界修者的基本手段,并且告诉他,缘的道理。离家是缘,相逢亦是缘,不可强求。”
“他在我这里学习了一些年之后,便下山离开了,他告诉我,他要去寻找缘。”
“多少年之后,我下山了,等到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关在这里了,他告诉我,这里的人给了他一个机会,如果他的细胞活化技术达到了变化成真人,可以自行打开门的话,这些人就放他走。我问他,信不信。他告诉我,不信,但是也没有办法了。”
“他憎恨所有的人,但是却不排除与官家的合作,因为他现在被官家缉拿住了,不得已必须合作。他憎恨修者,因为是修者没有给他机会。”
“所以我带上你没有问题,但是要带上青松的话,就要征询他的意见了。青松擅长的领域是时间,时间流速达到一定的境界就是空间,他是从异空间流浪来的,异空间,也就是时间的变异。所以我希望他们交流之后,会让青松有所斩获。”
“我之所以带上你过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知道你的背景不一般,希望,如果在他的帮助下,能够帮助青松领悟空间之道的话,能够求个情,起吗给他一个更好的环境,至少可以看到阳光,闻到风。”
常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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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师弟,你跟我来吧。”
当常胜跟随者玄清和青松第二次来到里面的时候,他还是对空气中的味道感到不熟悉。
青松第一眼看到这震撼的玻璃房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是陆凡师弟?”
“你,你是青松师……叔。”
玄清和常胜默默的离开了这里,留下了青松和陆凡两个人交流。
他们不知道两个人的交流会诞生什么样的火花,是会达到皆大欢喜的效果,还是像双毒那样给人留下惊惧,遗祸的结果呢。
只有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