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似笑非笑地看着陷入慌张沉思的太子妃,冷冷一笑。
慌吧,怕吧,你这根导火线越是给力,北燕就翻腾得越厉害!
看着凤卿似笑非笑,而太子妃惊慌失措的模样,就算长公主没听见她们之间说了什么,也知道事情不妙了,连忙道:“太子妃,本公主好不容易来一次太子府作客,就不耗费在这库房了。走吧,陪我出去茗茶赏花吧。”
太子妃一怔,急忙囫囵点头,匆匆随着长公主离开了。
凤卿忍不住嗤笑出声,哈哈而笑,一旁的人皆不明所以然地看着凤卿大笑。
司徒遥啊司徒遥,这就是你北燕的长公主和太子妃,简直不堪一击!我越来越期待北燕将会乱成什么程度,但是这还不够!还不够让我消气,让我泄恨!
凤卿被下药,不仅凤卿自己愤怒难抑,南宫瑾的心情也阴沉得吓人。因此,他加快了消减北燕势力的速度,不仅怂恿北燕丞相和将军,还暗地联系北燕的一些重职贪官,间接地怂恿被司徒遥压制的皇子们,北燕的动荡越来越大。
十几个官员的折腾并不会动摇北燕,司徒遥也只是觉得他们像是盯着臭鸡蛋细缝的苍蝇似的讨厌,但是在他烦不胜烦的时候,传来了丞相怂恿皇帝出巡视察民情的请柬!
司徒遥一惊,等到他火速赶到皇宫的时候,皇帝已经同意了!
“父皇,此时不妥!现在北燕朝政动荡,您不宜出巡啊!”
司徒遥拧着眉头,话语忍不住强硬了。
北燕皇帝并不适合做一国之君,他在小的时候有个强势的母后为他铲除一切危机,所以他坐上皇位不可谓不轻松,这样就造成了北燕皇帝耳根子软、没有主见的个性,所以自司徒遥参政以来,北燕皇帝就很依赖司徒遥。表面上说北燕皇帝总是和太子商议政事,但是谁又不知道实际上是太子做主,皇帝只是当个旁观?
皇帝擅自决定出巡那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在这么让他心烦的时候,司徒遥也忍不住有些怒气了,因此语气忍不住就戴上了强硬。
“司徒遥!现在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朕要做什么决定还要你来同意不成?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太子,还没有登基成为皇上呢!看来丞相说的不错,朕是对你太过纵容了,让你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在哪儿,竟然惯得你对着朕说话都用命令下属的语气!”
北燕皇帝一听,立马大喝出声,横眉竖目,气得拍案而起。
司徒遥心口一个咯噔,识时务为俊杰,立马跪了下来,声音诚恳道:“父皇您误会儿臣了,儿臣先是父皇的儿子,再是父皇的臣子,儿臣又怎敢如此放肆?实在是现在北燕朝政动荡之际,您此时出巡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让北燕的子民如何承受啊?”
北燕皇帝闻言,脸色稍稍转霁。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朕出巡有丞相跟随左右,又有皇家大军守候,自然不会出事的。”
司徒遥瞳孔一缩,“父皇你是说丞相要与你一同出巡?而且还要带走皇家大军?”
“怎么?又有何不妥?”
北燕皇帝皱了下眉头,看自己的儿子越来越不顺眼了。北燕皇帝这个做老子的说什么,司徒遥这个做儿子就反驳什么,先不说身为一个皇帝,就算身为一个父亲都受不了被儿子如此掌控。
“父皇,这万万不可!丞相在这个混乱之际怂恿您出巡已经是其心不轨,您还调走了护卫皇宫的大军,万一丞相他意图谋反,让他的儿子率兵攻入皇城,到时候您远水救不了近火,北燕恐怕会在顷刻间便会易主了呀!”
司徒遥咬咬牙,简直想要大骂出口了。
“哈哈!这你不用担心!”北燕皇帝听了司徒遥的话不怒反笑,拍了拍司徒遥的肩膀,笑道:“朕此次出巡让皇家大军护卫而不是让将军的大兵护卫就是为了保障自身性命,丞相陪朕一同出游,万一将军造反,朕也有人质在手,而且帝都有太子镇守,朕非常放心!”
司徒遥双手紧握的手指泛起苍白,额角爆出青筋。
说得好听一点,北燕皇帝信任司徒遥是认同他的优秀,但是如此没有大脑的想法,让司徒遥恨不得冲他殴上两拳,让他脑子里那些天真的想法全都滚出脑海。做了几十年的皇帝竟然还如此扶不上墙,简直比南蜀的太子还要糟糕!
“好了,朕也乏了,你回吧。”
北燕皇帝一甩袖,想要回后宫看看此次出巡应该带那些美丽的妃子去。
“父皇,出巡一事请三思,这实在是……”
“好了!朕之意已决,出巡一事必行!”北燕皇帝冷冷打断司徒遥的话,冷哼一声,接而说出的话让司徒遥久久震惊,心凉如冰。北燕皇帝说:“司徒遥,别以为你是北燕的太子,朕就不会废了你!再对朕如此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话,你这个太子也做到尽头了!虎毒还不食子,别逼朕对你出手!”
北燕皇帝甩袖离开,留下了表情空白的司徒遥。
“废了我?”司徒遥突然笑了下,满眼的悲凉,声音苦涩:“我劳心劳力地为北燕打算,不惜三番四次地深入敌国查探私密,结果就换来个废太子的威胁?哈哈!司徒遥啊司徒遥,你看看你多可笑啊……自己的父皇都不相信你,宁愿相信外人啊!妄你还掏心掏肺地为他着想!”
这一刻,司徒遥是真的伤心了。
皇宫里上演一场父子离心大戏,而丞相府同样也上演这一场父女哭愁的大戏。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如果你这样做了,让女儿如何面对太子啊?”
太子妃泪雨婆娑,哭得伤心欲绝。
“晶儿啊,你不懂!为父坐到现在这个地位不容易啊!表面上说的是百官敬畏,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爹的一言一行,只怕有一点行差踏错,就会被人一举拉下马,从此变成囚中犯啊!你的兄长有重兵在手,的确是威风,但是哪个皇帝允许别人比自己还要大权力?无论是为父还是你兄长都是皇帝眼里的刺啊!此时北燕皇帝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但是等到太子登基,恐怕为父和你兄长就会成为他新帝上任的第一把火!”
丞相叹了一声,愁眉苦脸的老帅脸像是顷刻之间老了十岁。
太子妃一怔,瞪大了满是眼泪的美眸,惊慌地道:“怎么、怎么可能啊?您是他的岳父啊?他怎么会对您出手呢?”
“皇室中人感情最为凉薄,司徒遥原本不是太子,他母妃的娘家没有势力可以帮助他,但是比大皇子要小足足十岁的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地往上爬,最终取代了大皇子坐到了太子之位,此中有怎么样的暗幕,你会想象不到吗?你要知道,他当时可就只有十三岁啊!如此心机,怎么可能不会对付为父和你兄长?到时候为父等成了罪臣,你身为罪臣之女,别说是成为皇后,就连后宫中最卑贱的宫女恐怕都可以在你面前指手画脚了!”
丞相哀叹一声,像是在解惑,又像是在劝诱。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我是太子妃,我是高高在上太子妃!怎么可以让一个卑贱的宫女对我指手画脚呢?我不要!爹,爹,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太子妃惊慌失措,抓着丞相的袖子更是哭得泪雨滂沱。
“谋反!”
丞相铿锵道,眼神坚定。
太子妃一怔,随即疯狂地摇头,“爹,这不行,万一、万一失败了,那……”
“不会的!”丞相抓着太子妃的手,老眼精光四射,“太子一旦登基,我们都会死!而你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成为皇后的!如此结局,你甘愿吗?为父不愿!为父为北燕劳碌一生,最后却落得个囚犯下场,为父怨啊,恨啊!既然如此,为父还不如翻了北燕的这个提案,自己做主人!到时候北燕亡了,司徒遥就不是太子了,而你就是新北燕的公主,如果你喜欢司徒遥仍然可以做你的驸马,到时候寄人篱下,司徒遥就不可能再像是以前那样对你爱理不理了,你说,这不好吗?”
太子妃一怔,眨了眨眼睛,“公主?驸马?”
“对,北燕亡了,为夫将会成为新北燕的皇帝,而你是为父的女儿,自然是新北燕的公主,只要你喜欢,司徒遥仍旧是你的夫君,当你的驸马!”
丞相拍了拍太子妃的手,一脸慈爱。
太子妃顿时喜悦涌上心头,“真的?我真的可以做公主吗?”
“当然!”丞相欣慰地看着太子妃满是喜悦的笑容,老眼眼底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得意。
终于,太子妃被劝住了。
听到从各处传来的消息,凤卿吐出瓜子皮儿,啧啧两声,“我布置了那么久的大戏终于要上演了,只可惜没能亲眼看这两幕前戏。通知所有潜伏在北燕的白棋,找机会离开,这一场大戏可不能让自己人陷在里面了。”
白棋,就是凤卿在花满楼挑出来培训的三十人的代称。当初洗白了底细派往四国各地,在北燕帝就潜伏了三个,恰好有一个作为一品宫女在皇宫,又有一个作为丞相小妾在丞相府。
所以凤卿才会及时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