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苏锦绣换衣的时候，秀珠似乎是特别紧张，甚至都不用苏锦绣看都能感受到她手指尖轻轻地颤动。“你怕我？”
女子清脆的声音就在此响起。
听到这句话，秀珠就像是被惊了的鸟似的，手上动作瞬间就收不住，直接把苏锦绣的头发给抓到了。
“啧。”有点吃痛。
待秀珠看清手里的紧捏着一直都没放开的是什么时，顿时苍白了脸，径直就跪在了地上，“求大小姐开恩。求大小姐开恩。”
一旁一直都专心准备餐点的浅月更是没料到不过就是伺候穿衣洗漱而已，怎么就跪在了地上，可她毕竟眼尖得很，一眼就看见秀珠手心里还紧紧捏着的乌黑的发丝。
慌忙之下也直接朝着苏锦绣求情，“大小姐，秀珠她不是故意的。还请看在她年幼的份儿上，饶了她吧。”
浅月的眸子紧紧地跟着苏锦绣的，一脸的紧张。向来都十分宠爱浅月的苏锦绣这次倒是不同于往日，对于浅月的求情充耳不闻，“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听到这句话，秀珠的脸上明显有一丝慌乱的神情闪过，可还是咬了咬牙，定睛看向苏锦绣，“大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方才不应该走神，抓到了您的头发。还请责罚。”
“浅月。”
突然被点到名字，浅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在。大小姐。”
就看着苏锦绣浅笑盈盈的，“去把你方才端过来的那碗粥测测。”没想到会突然被要求这个，浅月看向苏锦绣的目光有点疑惑，在眼前这两人之间看了两眼，浅月这才站起身子朝着桌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期间苏锦绣依旧是浅笑盈盈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秀珠，甚至还颇有些欢喜的朝着她询问，“你猜，能测出来什么？”
眼见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额角处沁出了点点汗水，但还是咬着牙一脸否定，“奴婢不知。”
眸子紧紧地盯着秀珠看了半晌，苏锦绣才慢悠悠的朝着浅月的方向看过去，“如何？”
就见桌子旁手里拿着银钗，脸上有着明显压抑不住慌乱无措的浅月，她转过身子来，目光倒是跟她脸上慌乱丝毫不相符合的平稳镇定，“大小姐，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在其中。”
直到现在还这么替秀珠说话，苏锦绣盯着浅月看了片刻，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瞥向秀珠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志在必得的猎物一般，不疾不徐成竹在胸。
“秀珠，你说，这是不是误会？”
“回大小姐，奴婢……奴婢不知。”回答期间，秀珠的声音倒是不再颤抖了，回看苏锦绣的眸子也不再躲闪，自然的很。
见状，苏锦绣倒是笑了起来，“你也不知，浅月也不知。倒是稀奇得很。”
明显就是咬着牙僵硬着身子，这般明显的动作，苏锦绣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不过她向来对人心善得很，此时倒也是丝毫不例外，“既然放了九环香，就一定要好好洗手。”
话音刚落，就看着秀珠的眼睛徒然睁大，看向苏锦绣的神情更是掺杂了无数情绪，害怕、恐惧、惊慌、甚至还有……怨恨。
不过眼下苏锦绣到底没有再多耽误，朝着浅月招了招手，“把她带下去吧。”
即便是说话期间，苏锦绣也并未把视线全部从秀珠的身上移开，此时一见她动作，顺势出手阻止，眨眼间就看着秀珠被苏锦绣一把甩到地上，重重的咳嗽起来。随着她动作，有一大股鲜红的液体喷出。
“秀珠啊。今儿大概是我叫你名字最多的一天了。若是真这么想死，不如，我让人把他叫来陪你啊？”
听到苏锦绣嘴里的‘他’，秀珠明显愣了愣，就连咳嗽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嘴角边还残留着一抹鲜红，看起来像是吐血了一般，整个人都可怜兮兮。
欣赏了会秀珠的表情，苏锦绣才慢悠悠的回应道，“哦，我猜猜，他现在应该没在府里。在哪儿呢……”
秀珠明显紧张了起来，可方才苏锦绣一出手已经戳到了她的穴位，此时即便是她在想要说话，也发不出一丝声响来。
“哦，在公主府吧？”继续慢悠悠的回答，“不对，应该是在玉成公主身边守卫。”
看着秀珠一脸惊恐的盯着自己看，苏锦绣嘴边的笑容这才终于真实了几分，“你啊，就不应该多动作的。不光没有用，反而还暴露了。啧啧。”说着，像是可怜眼前人似的，苏锦绣的目光里更是夹杂了些可怜的意味在其中。
被她这样注视着，秀珠脸上的怨恨更是昭彰，反正都已经被揭露了，更是连掩饰都不用。秀珠狠狠地瞪了一眼苏锦绣，就听着身后有人不确定的嗓音，“……秀珠？”
跟苏锦绣相互对峙的期间，秀珠早就已经忘了身后还有一个平日里格外照顾自己的人，此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脸上的失措是掩饰不住的。
只是她才刚转脸过去，就看着浅月一脸的失望，“不对，秀珠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恶毒的事情来。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像是看折子戏一般，苏锦绣有点索然无味的啧啧了两声，运功朝着外面朗声道，“来人。”
几乎是呼吸之间，就看着已经有侍卫出现在了苏锦绣的眼前，“把她给我带下去。记得，留活口。”
听到这句话，秀珠更是恶狠狠地瞪了苏锦绣一眼，只不过苏锦绣向来都是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
但在她即将被侍卫抓出门外去的那刻，苏锦绣还是言笑盈盈的再次补充了一句，“你可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她自是抛出了问题，可解答就并非是她负责了。
就像是方才一句话都为曾说过似的，苏锦绣静静的看了秀珠一眼，把她脸上的表情都记在心里，随后唇角挑了挑，是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一大早上就发生了这些，浅月还未曾反应过来，此时见自家小姐转脸看向自己，“大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