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不是上学期的事吗?”盛纯挠挠头,很不爽。他指望着侯科能教他英语呢。
“他说这学期照旧。”
侯科天生有一种魔力,似乎他说什么都是权威,谁也没有怀疑过真实性。
盛纯退而求其次,坐在侯科后面。
吴远海一进来直拉盛纯:“回自己狗窝去。”
“我考的比你高,你奈我何?”还真不能奈何他。
吴远海无法只得和盛纯当起同桌来,方思域进来直耸肩:“孩子(海子),你这是要抛弃你老爹啊。”
“滚你的,谁让你考的少。”
方思域索性选择靠近讲台的位置,风水不错,只是吃粉笔灰多,一般人很少选。用他的话说班长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吴远海小声问侯科:“你知道滕臻会坐哪里吗?”
侯科有些烦吴远海,当即敷衍的嗯了声:“不知道。”
吴远海哦了声,待看到滕臻直直的走过来,吴远海激动的又是往前挪桌子又是笑脸相迎:“这次我坐你后面呢。”
滕臻轻笑:“新学期多多关照。”
“她笑了。”吴远海激动的直掐盛纯:“她对我笑了。”
“看到了!看到啦!”盛纯掐了回去:“我现在皮笑肉不笑你看到没?”他还在介怀座位的事儿。
滕臻放下书包,开始整理书桌,手上拿着湿抹布来回擦着桌面。
“你的要不要擦?”滕臻问侯科:“我刚洗过了,你可以直接用。”
锃亮的桌面被阳光一照,明媚的散发着一圈蔚蓝的光圈。
“臭讲究。”侯科又问:“卷子呢?”
滕臻拿出叠成豆腐块的卷子,摊开。她的本子、卷子、书本一向井井有条,面上不见丝毫褶皱。
“你的卷子倒是和你的脑子一样干净。”侯科用下巴示意:“从第一题开始。”
盛纯看着直气的牙痒痒:“明明答应和我讨论问题的,这个破滕臻完全霸占了侯科。”
吴远海瞪向盛纯:“本来我是打算委曲求全的和你讨论题目的,但是你骂了滕臻,我决定和你绝交三天!”
“有必要吗?”盛纯不懂了:“会画画能考大学吗?会跳舞能考大学吗?除了学习以外的其他任何事物都是浮云,我们只要把成绩提上去就行了,以后何愁找不到女朋友?”著名的盛纯定律。
吴远海将桌子挪开了距离,压抑着声音:“以后不要和我说话。”
侯科说的很仔细,滕臻倒也能听懂一点,她极少说话,只侯科问一句听懂没,她点一次头,不重。
侯科又说:“那行,你复述一遍。”
“啊?”
侯科火了,笔轻轻拍在桌子上:“你要真想学文,没人阻止你。”
“哦。”滕臻最擅长的就是缄默不言,低着头也不知想什么。
侯科觉得肚子里藏着一团火却又无可奈何,拾起笔又重新仔细的说了一遍,公式被他圈了几遭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容:“复述一遍。”
滕臻拿起笔,学着他的模样,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说到关键的地方学着侯科又将公式圈了一遍,最后放下笔略带希翼的看着他。
“懂了吗?”他问。
滕臻想了想:“我会复述了。”
“呵。”侯科气急反笑:“你觉得出题老师都是傻瓜会出原题?”
滕臻看了看侯科紧抿的嘴唇,决定还是不说那句“我就见过原题啊,只是也没写出来”的话。
“师父,喝水。”
她倒是审时度势,拿出一瓶没有拆口的水递给侯科。侯科忽然懂老师拍着桌子吼出“你们是我教过学生当中最差的一届”的心境。
“确实要喝点。”他拧开盖子,咕噜咕噜几大口:“口干舌燥的。”
滕臻红了脸,转头看书本,眼睛没有聚焦,不知在想什么。
这题算跳过了,侯科接着说下一题,状似漫不经心的说:“我只说一遍,你要还不会,就叫我哥哥。”
那时候班上流行认干哥哥、干妹妹。男孩子聚在一起,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某某某是我干妹妹,打今天起,我罩着她,谁也不能欺负啊!”说那话时眼底是青春的悸动。
当然,谁也不敢认那个冷傲的滕臻当妹妹。
滕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身子明显一僵,抠了抠桌子眼神看向卷子,侯科觉得自己的心情又爽朗起来。
滕臻听得很仔细,倒是进步不少,一下就复述出来了。
侯科一笑:“孺子可教也。”掏出一本试卷翻了翻,指了指第二大题:“这一题同理,写不出来还得叫哥哥。”
滕臻不乐意了:“不是说我说出来就不用叫…吗?”
“学习不是复读机,不懂原理下次遇到照样不会做。”侯科幽幽叹口气:“教你学习我起码要少活几年,不想叫就认真学。”
滕臻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在理,接过试卷,开始读题。嘴唇无声的开开合合,起伏不大,头发挽在而后露出柔柔的耳垂,侯科偏过头,看窗外。无端又觉得烦躁,他甚至没有看手表确定时间,直接道:“时间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