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告奸贼..城外拦轿..取罪证..庙前斗勇
店外来的这伙兵丁皆是丁谓府中家将。为首一人正是郑恩远。
原来。郑恩远奉命率人在城中李、韩等人。搜了半日。一无所获。回到相府。恰见丁金财一行归来。一个家人悄悄上前禀报了一剂药师在高升客栈的活动。郑恩远疑惑万分。于是便又匆忙带人来搜高升客栈。
众多兵丁闯进店房。展文全十分惶恐。好在容颜已改。没有人能认得出他。众兵丁把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又是一无所获。郑恩远只好悻悻离去。
话分两头。再说李婉儿与韩玉山到了京城之后。遵照韩湘子之嘱。未敢贸然进城。先在城外找一家客栈歇息了一日。顺便探听城内动静。次日。早早便洗漱了。离开客栈。看看快到城门前。忽闻城里传来鸣锣开道之声。寻人一问。原来是当朝副相李迪奉旨出城往替皇上督办封禅事宜。李迪乃朝中重臣。为人重直。素有贤名。李、韩二人得知此信大喜。便在路边等候。待大轿切近。立即冲到路上。高呼冤枉。
开道的差役见有人拦轿。连忙驱赶。却被李迪拦住。李迪令将二人带到轿前。问道:“你二人可知。拦本官的轿子是什么罪过?”
韩玉山高举残信道:“草民有天大冤情。只要沉冤得雪。草民愿受任何处罚。”
李迪以为韩玉山手里拿的是状子。便令其呈上。见了残缺信。疑惑不已。问道:“如此残纸。字迹模糊。你二人究竟状告何事?”
韩玉山禀道:“此信虽残。关系到社稷安危。小人不敢在此处讲。乞进城细禀。”
李迪细辩那残信。认出乃是丁谓的手笔。知事有蹊跷。逐命暂且回城。将二人带回府中讯问。
一干人回到城内李府。韩玉山备述密信来由。道:“丁谓网罗党羽密谋反叛。平山王刘丛在青龙镇替他制造轰天雷。欲趁皇上往泰山封禅之机杀驾起事。小人偶得此信后。不敢耽搁。星夜赴京欲报与朝廷。平山王刘丛派人一路追杀。使我等多次遇险。曾一度动摇。几乎全部毁了此信。然而。身为大宋臣民。终不忍见社稷倾覆。故而携此残信冒死来京。望大人速将此信上达万岁。”
丁谓谋反。这是何等大事!李迪闻报。心中惊骇。丁谓正在势盛之际。党羽满朝。权焰熏天。宫中又有刘妃做与之勾结。只凭这一纸残信。要告丁谓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便会落个欺君的罪名。但封禅期近。事关皇上的安危。自己又不能不管。踟蹰半晌。没有言语。
李婉儿道:“大人。刘丛奉丁谓之命在青龙县私造轰天雷。准备谋反。八月廿日。轰天雷失事。炸了王府。引起一场大火。如今半座府邸仍是一片废墟。今又有密信为证。望大人速禀明万岁。捉拿丁谓与刘丛一伙。”
李迪看着密信。左思右想。觉得这证据实在太不够充分。道:“你二人一心报国。忠勇可嘉。然而密信已毁。只凭这一纸碎片怎能服人?”
韩玉山道;“大人。密信虽已残缺。小人还有一个证据。我二人进京途中。在靠山镇曾遇到一位宋先生。宋先生拿获了刘丛手下的一个家奴。那家奴亲口供出了刘丛勾结丁谓谋反的罪恶。”接着。备述一剂药师巧取李云海口供等事。
李迪更加惊骇。现在满朝文武之中。无一人敢与丁谓做对。自己若是退缩。还有谁敢出头捍卫大宋的江山?看来也只好豁出老命同丁谓较量一番了。但丁谓深受皇上宠信。只凭一封残信是绝不能服人的。思虑再三。与二人道:“此事干系重大。没有确凿证据不能妄奏。
那位宋先生虽取得了李云海的口供。但他是非法审讯。只有李云海在公堂上招供才能作为证据。现在需要尽快找到这两个人。”
韩玉山道:“大人。李云海如果还活着。一定还在靠山镇。我愿立刻带人去把他抓来。”
李迪沉吟了片刻。道:“抓捕李云海。我自会派人去。既然那位宋先生也到了京城。我们要尽快找到他。”接着唤来家将朱能吩咐。即刻与李婉儿和韩玉山二人到城中去寻访一剂药师。先把他手里的那份口供拿过来再说。
朱能得令。带领了十余个家将随李、韩二人岀府。李迪又派出十名家将分作两路。一路往青龙县探听刘丛的动静。一路奔靠山镇去捉拿李云海。随后又草拟奏折。自称出城时偶感风寒。不能如期动身。请求皇上恩准暂缓起程。
李迪出城去而复回。且带回了一男一女两个告状人。早已惊动了丁谓。丁谓料定李迪带回府的二人必是身上带有机密信件的李婉儿与韩玉山。心中惊骇不已。急忙唤亲随家将曹利用与平山王的管家郑恩远至面前计议。
丁谓道:“密信失窃。干系重大。若果真是李婉儿与韩玉山这两个奴才进了李迪府。密信必然已落到李迪的手里。万一李迪将密信呈与万岁。我等俱难逃夷灭九族之罪。而今之计。只有杀死李迪截回密信才是生路。我料李迪得到密信之后必然进宫见驾。事不宜迟。你二人速带兵丁至李府外埋伏。只要李迪一岀府。立即就杀死他。决不能叫他将密信带进宫去!”曹、郑二人领命。匆忙乔装打扮带了兵丁径奔李府。
曹利用与郑恩远率人于李迪府外守候了许久。未见李迪动静。却见李婉儿与韩玉山一前
一后从李府出来。身后还跟着若干家将。郑恩远未敢贸然下手。低声与曹利用道:“李迪不去上朝见驾。为何却又放走了这两个告状的奴才?莫非那密信不在这二人的手里?我追捕这二人来京时。一路上有五、六个人接应他们。这二人此时岀府。必是找同党联系去了。你先在此守住府门。我去跟踪那人。”于是。曹利用仍潜身于李府外。郑恩远带人悄悄跟踪李、韩二人。
韩玉山与李婉儿出了李府。走出不远。已至街市。人烟密集。车马喧阗。做买做卖的比比皆是。吆喝之声不绝于耳。李婉儿无心观赏繁华的京都景象。低声问韩玉山:“大叔。偌大的一个京城。你我人地两生。却到何处去寻一剂先生?”
韩玉山道:“大河边分手时。一剂先生同丁金财在一起。他一直不忍心抛开那个huahua公子。也许会跟着丁金财到了丁谓府上。不过离开靠山镇时。他曾说过要到东华门外高升客栈去找展公子。我们先到高升客栈看看。若能见到展公子。也许会有一剂先生的消息。”李婉儿闻言。顿时忆起离开靠山镇时。曹国舅曾嘱一剂药师到东华门外高升客栈去送生须汤之事。于是。二人与朱能等一众径奔东华门外。
众人人到了高升客栈。果然找到展文全的住处。此时展文全仍在为玉仙的突然离去而苦恼。李婉儿推开展文全的房门。展文全正站在窗前低声独自叹息。
“展公子。”李婉儿冒冒失失叫了一声。
“玉仙?”展文全以为是玉仙去而复回。猛然回过头来。
李婉儿看着展文全。不禁也愣住了。窗前站的那书生面色红润。仪表堂堂。生着一副短黑胡须。哪里还有鱼背上落难时那黄瘦书生的影子?李婉儿以为找错了门。一时羞得满面通红。急忙转身往回走。
展文全失口叫了声:“李婉儿?”
听到书生叫出自己的名字。李婉儿一时又惊又疑。回过头道:“我来找淮阳举子展文全。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展文全楞了一下。猛然想起自己用过生须汤。已改变了面貌。遂道:“李婉儿。我正是淮阳举子展文全。靠山镇见你被歹徒捉去。叫我好不担心。你为何会到了此处?”
李婉儿细打量展文全。渐渐认出正是海上落难时相识的书生。只是不知何时生出了一副黑胡须。使人难以相认。
“数日不见。你为何变了模样?”她进了屋问。
提起近来的遭遇。又勾起了展文全的伤心事。他不禁叹了口气。正要细叙别后之事。店房外忽然响起一片喊杀声。
原来。郑恩远率人跟踪到高升客栈之后。见李、韩二人进了店房。以为必是去与同伙联络。便欲冲入店房拿人。朱能率人阻住郑恩远。两伙人便在店中动起手来。
李、韩二人见到郑恩远。皆大惊。韩玉山一脚踢开后窗。招呼李婉儿逃走。李婉儿拉住展文全道:“公子。郑恩远来追拿我们。你必然要受连累。快和我们一起走吧。”展文全自料难逃干系。慌乱之间。顺手从桌上取过砚台。紧跟李婉儿跳出后窗。
三人惶惶而逃。穿过两条小巷。见身后无人追来。便放慢了脚步。李婉儿边走边问:“展公子。你究竟为何变成了这副摸样?玉仙姐姐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一句话触动了展文全的心思。他叹了口气。遂向二人说起了一剂药师来送生须汤及陶玉仙突然离去等事。
得知一剂药师还与丁金财在一起。韩玉山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陶玉仙的遭遇使李婉儿悲愤不已。道:“想不到会发生怎么多事。玉仙姐姐一个人在京城。举目无亲。她会去哪里呢。要是有个意外。可该如何是好?”
展文全只恨自己愚钝。连声叹息。
韩玉山劝道:“事已至此。但愿菩萨保佑玉仙姑娘。公子也不必过于担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
事已至此。展文全也无法可想。又忽然问:“我在高升客栈。你们是如何知
道的?”
韩玉山道:“我二人与一剂先生分手时。他曾说过要到高升客栈找你。我们
本想来探听一下有无一剂先生的消息。不想却被郑恩远一伙追杀。幸喜李大人的人救了我们。”
提起寻找一剂药师索要李云海供状等事。展文全道:“一剂先生被困在宰相府。丁谓决不会轻易放过他。叫他与那个花花公子一起寻找我们二人。也是丁谓的奸计。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showContent("151168","373158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