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仙长,顾仙长。”机器人突然发出清脆的声音,而且一边喊还一边用力地摇着我。
“杀我不过头点地,想杀就下刀,不要摇啊。”
我怒吼一声,猛得翻身坐起,睁开双眼,一片柔和光亮泄入视野。
眼前仍是那间小小的碧绿竹屋,鼻端清香绕缭,耳侧鸟鸣叶响,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详和安宁,与刚刚的血腥残酷仿佛是两个世界。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我轻轻出了口气,这才发觉全身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淋淋的,额上的汗水正不住的顺着脸颊眉角淌下来,有一些流进了眼里,使视线一时有些模糊。抬起手来,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感到心中仍砰砰乱跳,手足俱软,没有一丝力气。
“顾仙长,您没事吧。”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屋里还有其他人?
我一愣神,扭头看去,便觉眼前一亮。
那个年青的女孩儿,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袭淡绿裙子,头梳双丫髻,瓜子脸盘,肤色如玉,乌黑的大眼眨啊眨的,真是漂亮纯洁到了极点。
美女啊!
虽然没法子跟安心那种美倒不像人类的外星生物比,但却美得纯真自然,让人一望之下便不由得心生亲切。
只不过眼下这位小美女正很没气质地坐在地上,大眼里闪着有些惊恐的光芒,怯生生地望着我。
作孽啊,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居然害这小美女坐在地上,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连忙跳下床,伸出手去,满面带笑地道:“小姑娘,你怎么坐在地上啊,快起来,对身体不好哦。”
我想我当时笑得一定像个不怀好意的黄鼠狼吧,要不然这小姑娘为什么吓得在地上连连后退呢?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啊。”我连忙收敛笑容,“我是张道临的朋友,顾东顾远来。姑娘,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里啊?”
“啊!”小姑娘突然惊叫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冲着我施了一礼,低声道,“奴婢香竹,是张仙长派来侍候仙长您的。”
这声音又轻又柔,在听惯了现代野蛮女生的狮子吼后,突然听到这么一种截然不同的声音,真让我觉得好像仙乐一般动听。
派给我的丫环啊,这张道临倒是挺懂得人间规矩的嘛。
“那你为什么会坐在地上?”我不解地问出这个问题,就算是丫环也没有必要坐到地上吧。
香竹解释道:“我刚才看到仙长您躺在床上满面大汗,还不时发出**,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情,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您突然坐了起来,奴婢一时吃惊,腿有些发软,就坐到了地上。”
咳……原来不怜香惜玉的那个家伙就是我啊!
我不禁脸上有些发烧,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顾仙长,您没事吧。”看到我不说话,香竹便又怯生生地发问。
“没事儿,没事儿。”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转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张道临在哪里?”
“现在已经是午时三刻了,上午的时候张仙长来过一次,看到您没有醒,便离开了,现在奴婢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香竹说话时候,身体微微向门口方向倾斜,让我感觉她似乎随时都有种拔腿就逃的打算。
就算是我刚才起床的时候吓到了她,也不至于这样吧。
不过看到她那副好像随时都可能受到惊吓的胆小兔子模样,我也不好再问她为什么这么害怕了,只得道:“我有点饿了,到哪去吃饭?”应该不用再到善思量去聚餐了吧。
“是。”香竹低低应了一声,倒弄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说什么了她就在那里应是啊。
香竹应完这一声,便转身走门房门,不一会儿,端着脸盆挂着毛巾走进来。
敢情还像昨天那样,洗脸都有人侍候啊。
老实说,出身草根的我,还真不习惯这种贵族式的享受呢。
被人侍候着洗完了脸,又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衫,还没等我再次发问得到哪里去吃饭,就见四个年纪与香竹相仿的小丫环端着木制托盘鱼贯而入,将饭菜一一摆在那方桌上。
本来睡了那么久,昨天又只吃了一顿饭,我实在是饿得厉害,原打算大吃一顿的,但那四个小丫环加一个香竹就像五根柱子一样立在我身后,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让我这个别扭啊。
我吃了两口,终于忍不住抬头说:“香竹,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
香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仙长,我们出去了谁侍候你啊?”
这话说得,难道我还用她们来喂饭吃吗?
“我不用你们侍候。”我这话一出口,几个丫环脸上同时变了颜色,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同声道:“奴婢知罪,请仙长责罚。”
呃……这都哪跟哪啊?我说什么了就把她们吓成这个样子。她们要是什么大户人家或是官宦皇族之类的丫环,有这种表现我倒也能理解,毕竟那些地方规矩森严。可她们只不过是侍候道士的丫环,为什么也会因为这样一句话而弄得诚惶诚恐?
这事估计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只得柔声安抚她们一翻,让她们相信我确实没有惩罚她们的任何念头,当然让她们不要看着我吃饭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只得在五双眼睛底下继续用餐。
饭刚吃到一半,张道临便来到了。
我正吃得难受辛苦,看到张道临来了,不禁大喜,连忙让几个小丫环把饭菜都撤了,再告诉她们暂时不用在旁边守着,我与张仙长有要事商谈。几个小丫环这才乖乖地收拾碗筷转身离去。
“不习惯有人侍候?”待小丫环们都离开了,张道临便立刻冒出这么一句来。
呃……看来他还挺了解我的,没白扫描我的记忆。
“也不是。”我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再提出我的疑惑,“她们为什么会吓成这个样子?你平时都怎么虐待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