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寒子更是忆起了当年自己与王思苑的点点滴滴,心中百感交集,木槿见他神色不宁将他扶到了方席上坐下。
殷觅槐扶了扶额角,也缓缓退到了庭院中所设的席位上,停顿了半晌后缓缓道来:“我待苑儿的确是真心,奈何知她是纯阴之血,也知她属意之人并非我殷觅槐,可我仍不顾不可娶王氏女子的祖制娶了她。我殷家世代锻造法宝,我当然知道若要炼造出上好的血髓玉,养玉之人需经历撕心之痛方有可成之望,而此痛又必须是她自己所甘愿承受的,所以娶了她后,三年里我都未曾碰过她,人前对她呵护倍至恩爱至极,人后又不得不装无情对她各种讥讽各种冷落,可是三年了,她脖子上的沧水没有丝毫反应,倒是她的身体已越来越差,终日郁郁寡欢不思言语。直到我得知了她与木寒子一直都有书信来往,虽然后来,我也截过她的书信,但那些都只是问安的信件,连思念之语都不曾有,于是我便心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殷觅槐看了一眼此时有些失神的木寒子,顿了顿后继续说道:“我以内子病重想见故友之名邀了木寒子来府作客,木寒子带来了一棵往生崖独有的白木槿树种在了留芳阁外的院子里,苑儿的身体竟也奇迹般的有了好转。木寒子在府的那几日里,他们花前吟诗月下抚琴吹笛,虽从未有过越举的行为。可我的心却在滴血,谁能忍受自己的爱人与别人欢愉?那日木寒子道内子病情已见好转离开了殷府,我气急了苑儿对他恋恋不舍的温柔眼神,与她发生了争执,拉扯之间竟看到了她脖颈处沧水的光辉,那是情爱喜悦的光辉。可是我知道苑儿已命不久矣,而沧水又在此时有所映像,我不可以放过这个机会,便昧着良心命人在苑儿的茶水里作了手脚,亲手设计了一出戏,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了别人的怀抱。”
听到这里时,人群中一阵唏嘘,各种震惊各种窃语……原来王家与殷家世代相辅是因王家有纯阴之血的血脉,而殷家又需要纯阴之血为他们炼玉,这就是属称的以血养玉,而拥有纯阴之血血脉的女子便是养玉人。
这也就是王家一直以来只要遗传了纯阴之血便要随王姓的缘由,养玉听似简单,只要将上好的玉佩给到拥有纯阴之血之人佩戴即可,但却不是一定能够养得成的,拥有纯阴之血的女子命数都不长,所以养成上好的宝玉更是难上加难。
木寒子听到此处也是怒不可遏,他愤愤的看向殷觅槐,说道:“所以你早就知道雷雨将至还假意出府,你也早就知道我会放心不下思苑,再折回殷府,对吗?我说呢,我与思苑一向恪守本分从无越举的行为,可那日她却明显不同,我却只以为是她怕雷雨所至。殷觅槐,所以后来的那些年里我每逢月圆之夜来留芳阁为她输灵力续命,也不过都是在助你锻造沧水,对吗?”
“没错,所以我才允你每月十五悄悄来见她,却又不许你让她知道,因为我知道在你找不到为她续命的办法时,你一定会损自己的修为和灵力替她续命,我也知道即便是不告诉她,她也知道那个人为她输灵力的人就是你,我故意不许你与她道别,我知道诋毁你的话若是我亲口所讲她必不会信,所以让人编造了谣言说你木寒子并不想带她走,因为你舍不得你药师的名誉和你木家的百世基业,就在吟翠告诉她道听途说的一切时,她吐血昏迷,我请尽了名医她都不配合治疗,拖着残躯惶惶终日。”殷觅槐说到此处狠狠的看了木寒子一眼,“木寒子,你当真以为见她为你伤心为你寻死,我不伤心我不难过吗?她是我的妾可她的心里却只有你。直到一个多月后大夫说她有了身孕,那一刻她的眼里竟闪着光芒,而我,也多么希望那个孩子是我的呀!我依旧是日日都去留芳阁看她,她却从来不与我说话,若一定要说也必定是恶毒讥讽之语,慢慢的她变了,她的性情也不似从前温婉可人了,我就那样看着她在对你爱恨交错的情感中挣扎沉沦,一步步走向深渊。而你,也似乎没有让我失望过,若没有你每月准时的来给输送灵力,她又岂能顺利诞下你们女儿呢?”
“殷觅槐,你这个畜生,从头到尾你所爱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思苑她只知家命难为以妾室之名委身于你,可你对她却是百般算计和利用。”木寒子拍桌愤怒道。
“没错,我是只爱自己,可你自诩是名士此生只爱她一人,她的身心都属于你,还为你生了你们的女儿,而你木寒子,你不过是耗损了多年的修为和灵力,这样的交易有什么不公平的?这不都是你们心甘情愿的吗?”左右已经撕破了脸,殷觅槐也知道今日洛新月来他殷府的目的,既是为抢夺血髓玉也是为报二十多年屠门之仇,而他在此时也已不再介意名声和流言了,他稍稍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世上谁人不知木寒子,却有几人知你字元筠?你们的女儿也是出生在一个雷雨之夜,却是何其的幸运啊,竟没有遗传到她王家的纯阴之血,我默许她随殷姓,苑儿给她取名问筠,乳名元元,意在对你的情意的不了解却也不舍,她似是有千言万语欲于你诉,我知她最终还是恨不了你的。而那时的我才知道自己对她也是没了脾气,没了爱恨情仇,看着那可爱漂亮的孩子出生在我的眼前,我竟心生不忍,也曾想过放她离去,可终究敌不过自己的心魔。孩子满月后便将她们母女分开,苑儿所承受的相思之苦更甚,沧水的灵力却越来越强,而她所剩的日子已廖廖无几。时至今日我都忘不了她临走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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