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嗯……”
“我们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你高不高兴?”
“婚礼?”洛琪睁开双眼,眉心浅浅的皱起,“你真的决定现在就办婚礼,我有点害怕,婚礼不是小事,万一到时候媒体的报道传到爸爸的耳朵里,我怕事情会弄的更糟。其实,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办不办婚礼又有什么重要呢?”
洛琪的担忧听起來不无道理,可是楚天佑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在他看來,一味的低调和躲避也不见的是好办法,他低头啄着她的脸,低叹,“老婆,每个女孩不都希望有一个浪漫的婚礼吗?我当然不能让你受委屈。”
“可是……”
“沒有可是!”楚天佑吻着她,堵住了她下面的话。
洛琪无奈的微笑,蜷缩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两人是被楚天佑的电话吵醒的。电话里似乎有什么急事等着他去处理,挂断电话,楚天佑一脸纠结的望着床上头发乱蓬蓬双眼迷蒙的洛琪。
“你有急事吗?如果有的话,你就去忙你的吧。”洛琪想他可能在为之前答应过她要好好陪她那件事纠结,大方的赦免了他。
“那你……”
“你不用管我,我该什么干什么好了。”
“老婆真好!等我忙完了,我一定回來陪你!”听她这样一说,楚天佑在她脸上狠狠吻了一记,洗漱完匆匆离开酒店,离开前还不忘叮嘱洛琪如果想去看望爸爸,可以随时给阿凯打电话。
想到昨天半夜就溜走了,洛琪揉着脑门有些心虚的先给洛长风打了个电话。洛长风看到了院子里的那把刀,正担忧她的去向,听说她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了,也就放了心,让她先忙她的。
挂断电话,洛琪往床上一躺,仍觉的浑身乏力,酸痛酸痛的。想到昨天的两次恶心,她又一骨碌爬起來,穿好衣服,來到一家最近的药房。
犹豫了半天,才付款买了一支验孕棒,买完拿在手里仍觉的心虚,又赶紧回到酒店,去卫生间试了下。
洛琪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测试,光研究说明书就研究了半天,取完尿液,她关上洗手间的门,直勾勾的盯着验孕棒上的变化,心中说不出的忐忑。
三分钟过去,洛琪拿着手中的验孕棒开始发呆。显示区那一深一浅的两道红线让她心里闷闷的,一深一浅,这到底是怀沒怀孕?
本着凡事问度娘的理论,洛琪打开酒店的电脑查了查她这种情况,各种结果众说纷纭,有的说是假孕,有的说是因为刚刚怀孕,所以第二条线才不明显,总之就是还要去医院确定一下才好。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结果都让她小小的振奋了一下。她一直想生一个她和楚天佑的孩子,一直都沒如愿,这一次,意外竟然降临了。
算算时间,应该是在美国的时候。洛琪在床上快乐的滚來滚去,天真的想,如果是在美国怀的,那生出來会不会像个外国人或者直接生个混血儿?可是很快,她就被这个脑残的想法逗的自己笑了出來。
正高兴着,手机响了。一看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洛琪的心又灰了下來。竟然是霍淑云给她打电话。
从前,她一直视霍淑云如母亲一般,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洛琪都愿意顺从她。可是自从昨天知道了那些事,再看到霍淑云的名字,一想到母亲的今天和她腕上的伤痕是败她所赐,洛琪就怎么也亲近不起來了。
她不接电话,霍淑云就一遍遍的打给她。本來洛琪是想决意不接到底,可是到了后面,她又突然想知道这个时候霍淑云能找她干什么,最后,她还是接了电话。
“琪琪,是你吗?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霍淑云的语气听起來和往常并无二致,显然楚天佑还沒将昨天的事告诉她。
“哦……刚才我在洗手间。您有什么事吗?”洛琪故意省去了妈这个称呼,含含糊糊的说。
“下周不是你和天佑就要举行婚礼了吗?妈妈想送你样东西,一会儿你能回家來一趟吗?本來我去你和天佑那里也可以,可是你也知道,妈这身体……”
“我和天佑结婚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走走形式,您不需要这么客气的。”洛琪疏离的打断霍淑云的话。她知道她是楚天佑的妈妈,既然她选择了楚天佑,就代表她接受了这个婆婆,可是现在洛琪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对霍淑云沒有半点怨气。
感受到洛琪突然的冷漠,霍淑云滞了滞,又接着说:“琪琪,这怎么能叫客气,妈妈是爱你们的呀。我在家里等你,你快点过來吧,中午在家里吃饭。”
不给洛琪拒绝的机会,电话已经挂断。洛琪握着手机,生了一阵闷气。
她凭什么接受霍淑云的礼物,谁要她假惺惺的!
虽然这样想,怀着复杂的心情,洛琪还是退房乘车去了霍宅。今天有些阴天,一进那座古旧的宅子,洛琪竟打了个寒噤,她站在客厅中央环视着这个家里的一切。
钟雨娟说,妈妈当初是在这里长大的,想必这里留下过很多妈妈的记忆。可是因为张阿婆这个古怪的家伙,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洛琪又抬起头,穿过一节节楼梯望向宅子的三楼。
三楼的某一个房间,真的曾经是妈妈的香闺吗?这座小楼一共三层,平时三层总是封着,沒有一个人住,她和楚天佑以及霍淑云都住在二楼。洛琪曾问过佣人,佣人说三楼是用來堆杂货的。
洛琪冷笑,霍淑云是怕那个血流如注的房间搅了她的清梦吧!可是她不懂,既然这个小楼充满了那么多不堪的记忆,为什么当初和楚兴正离婚时,霍淑云什么都不要,却唯独要了这幢小楼?
客厅里沒有人,佣人在忙碌着,洛琪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向上走,每走一步,心就沉一下。走到二楼的时候,她的心颤了颤,见沒有人出來,又迈向上通往三楼的楼梯。
“琪琪……你要去哪儿?”就快要到达三楼时,洛琪被刚从卧室出來的霍淑云叫住。
隔着楼梯,霍淑云奇怪的打量着洛琪,洛琪回头看着她,目光同样很陌生。
洛琪指指楼上:“三楼……我从來还沒上去过呢,想上去看看……”
“想看可以,也得让佣人打扫一下呀,好几年沒人上去过了,除了蜘蛛网就是灰。”霍淑云上來拉洛琪:“走吧,让佣人打扫打扫再说。”
“沒关系,我就是想看看。”洛琪固执的绕开霍淑云的手,径直向上面走去,霍淑云无奈,只好在后面跟着。
打开通往三楼的门,一股陈腐的味道扑面而來,一看就是很久沒人上來过了。
与佣人描述的不同,三楼并沒有多少杂物,甚至也沒有想象的脏和乱,而是和二楼一样,一共有三个房间,静静的一字排列。这时有佣人上來,将钥匙交到霍淑云手中,霍淑云什么也沒说,将三个房间的门统统打开。
洛琪放缓了脚步,一间间看过去。那些房间看起來有些古朴,每一间房间还保持着之前的摆设和布局,看上去就像昨天还有人住过一样。
“这是天佑的爸爸曾经住过的房间。”经过第二间房时,霍淑云主动的介绍,她动情的抚摸着房间里的器物,仿佛那里盛满了她的记忆,“那时候我们结婚就是结在这间房里,现在一恍已经过去快三十年了。”
“那为什么现在卧室全都移到了二楼?”洛琪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她对那个有负于她妈妈的男人并沒有多少好感,甚至庆幸楚天佑从未带她见过他。
“我们都离婚了,每天再看到这些,怕触景伤情罢了。”霍淑云幽幽的说。
接着,洛琪又來到最里面那个房间,和之前的两个房间英气的布局不同,这间房一看就是女孩子生活过的。从窗帘,床单这样的软装饰到书桌书柜这些家具的颜色,无不透露着这里曾经生活过一位喜欢粉红色,有着浪漫气息的女孩。
洛琪从小就喜欢粉红色,爸爸说,她的喜好完全沿袭了妈妈的品味。摸着房间里有些褪了色的粉红色窗帘,洛琪的鼻子一阵发酸:“这间房的主人……”
“哦,天佑爸爸的一位表妹在这里住过。”霍淑云接过洛琪的话。
“表妹?”洛琪眼睛里泛着泪光。
“是,她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曾经,我们也是一对好朋友來着,她有什么心里话都喜欢说给我听。”
“那你的这位好朋友,她现在在哪里?”洛琪尖锐的问。
“她……”霍淑云顿了顿,拍拍洛琪的肩,“楼上空气不好,琪琪我们下去吧。我还有其它东西要送给你呢?”
洛琪一口气梗在心头,难受的无法呼吸。可是,她还是沒点破霍淑云,深深望了那间盛满妈妈记忆的房间一眼,跟着霍淑云下了楼。
客厅里,霍淑云招呼洛琪坐下,又叫來张阿婆,从她手中拿过一份用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
拆开那份文件,霍淑云秋水无波的笑着往洛琪面前一推:“琪琪,你先看看。这就是妈妈要送给你的结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