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处理内奸,嗯,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宁玉槿想走过去,又不敢放开墨敬骁,干脆反手握住他的厚掌,这才走到了绑着的紫苏面前。
那紫苏手脚被绑,嘴巴被堵上,这会儿被影卫拿解药熏了熏,也开始晕晕乎乎地醒了过来。
宁玉槿在她面前蹲下,勾了一边唇角轻笑:“我说你,在定王府耍猫腻,胆子够大的啊。”
那紫苏抬眼看了墨敬骁一眼,这才将目光落在宁玉槿脸上,嗤笑出声:“果然还是太小看宁三小姐了,早该想到,以定王墨敬骁的眼光,又怎么会看上一个一般女子?”
他才开口说了句“三小姐”就暴露了自己,这是他失算还是人太聪明?
“他的声音,是男的?!”众影卫在一旁听着,顿时间被娇滴滴的小女生一开口的粗犷男音给惊讶到了。
宁玉槿却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伸手在他的脸庞边缘摸索了一下,总算是摸到了一点粘合的痕迹。
“装得那么像,倒是让我来看看你的真面目!”
说着,手中的面具猛地撕开,瞬间露出一张并不怎么出众的男人的脸来。
这种面相,丢在人堆里没个特别,见个五六次了都绝对不会记住的那种。可也就是这种长相,想要改变成什么样子都太容易了。
“呵,你也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也能让你抓着机会。怎么,眼睛不痛了?”
撕下面具之后明显可以看出他眼睛还是红肿的,不过还是可以发现他已经自行服过解药了。
她给他敷的药膏功效比较好,疗程比较长,效果温润无刺激的,所以得几天才能拆开。
而他急急忙忙地拆开,还服用这么生猛的解药,为了有机会抓她,可真是够拼的哦。
“宁三小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落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
宁玉槿拍了拍衣裳起身,咧唇笑了笑:“这你想多了,我可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杀啊剐啊什么的,听着都觉得血腥。”
说着,她抬头看向零一:“啊,我记得影卫里面又专门负责刑讯逼供的吧?那这人交给你了,你自行处理吧。”
零一顿时挑高了眉眼,笑得奸诈阴险:“放心吧三小姐,我们的手段,会让他终身难忘欲生欲死的。”
“对了,”宁玉槿突地想起一件事,赶紧补充道,“给刑法的时候千万别太重了,千万别把人给弄死了,同时替我抽他几鞭子。”
丫的,敢剥她们家紫苏的衣裳,真是活腻歪了。
哦,说起来,还真还忘记紫苏了。
“你们赶紧把最开始抓的那个放出来,抓错人了!”
宁玉槿同墨敬骁赶紧地进了屋子,就见两个影卫手忙脚乱地正在给人松绑。
一身影卫黑衣的紫苏被人给捆在了椅子上,眼睛上还被布条绑着,遮住了一大半的脸。
其实细看也能发现问题,她身量不够,穿在身上的衣裳明显不合适。不过影卫们进来的时候冲得太凶太猛,可能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吧。
赶忙地将紫苏放开,她倒是不怎么慌张,全程木然地由人摆动着。
零一刚刚上了回当,这回看见这表情就有些心虚:“这个不是假的吧?”
宁玉槿走上前去捏了捏紫苏的脸,点头道:“这回是真的了。”
刚刚才她差点也被骗,也是因为这张冷脸。只能说那个假一零三太厉害,和紫苏才相处没多久,神态举止就学了个十成十。
然后再加上一点缩骨功,将身量改变一些,看起来跟真的紫苏也没什么不一样了。
若是那人再和紫苏相处久一点,只怕到时候连她也要一并骗过了。
有时候,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分不清啊。
“王爷,小姐。”紫苏被解开之后,走过来给两人行了个礼。
宁玉槿本来还想叫她打打下手的,想想今天遇到了那么多事,还是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至于那个内奸,最后怎么处理还是等慕容玄回来再说,他毕竟对这些得心应手。
这些破事完了之后,对墨敬骁的治疗这才算开始。
不过在此之前宁玉槿将那张撕下来的人皮面具好好地保存着,等有空了研究一下怎么弄的。
这段时间在这上面吃了太多亏,明明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可能就是顶着一张面具的仇人。
这面具制作得如此精致,若是她也能弄出来,到时候她也给对方来个以牙还牙,也能好好地让他们吃一下苦头了!
药房之中,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道,随着温热的气流在空气之中流转。
宁玉槿保存好那张面具之后,眼睛一瞥,便落在了旁边特制的箱子上。
箱子之中,一小株花草生长正好。
狭长的叶子是银霜色,花茎上一朵红色的小花蕊,花开正艳。
宁玉槿透过透光的那个口,伸手触碰了一下那花叶,又飞快地收了回来:“本来想等你多养一会儿的。”
但是墨敬骁现在的身体,明显等不了了。
百蟾丹只能压制寒焰的毒素,这段时间安然无恙,也只是表面现象。
这回墨敬骁为了赶过去救她,打碎了一直小心翼翼保持的平衡,乱了气血,即便有百蟾丹,也撑不了多久了。
抬起头看向外面的房间,墨敬骁这会儿正盘腿坐着,运气行走一周天,以内力调理气息。
这样固然有用,却也只是一时有用。
若是不赶紧地解了那寒焰之毒,只怕以后发作起来就不会是冰火两重天那么简单了,还有可能会气血逆行走火入魔。
“墨敬骁,你对我好我都记着,所以这一次,也换我对你好一次。”
暗暗地默念了这句话,宁玉槿从小药箱里拿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来,同时将左手的袖子上挽,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
闭眼咬牙一割,一条红线出现在手腕上。
宁玉槿一边注意着外面墨敬骁的动静,一边将伤口对准箱子里的火霜,将血滴在它的花上、叶上、土壤之中。
原本只是一个死物,却在遇见鲜血的时候,好像突然间变得鲜活了起来。
那叶开始微微颤动,那花瓣似乎在收缩,在那表面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地消失干净。
宁玉槿滴了一会儿,随即干净利落地处理了手腕上的伤口,一点血腥味都没有留。
而目光落在火霜身上的时候,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丫的,吃那么凶,怎么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