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上说,薛炳昌,东京人氏,喜好女色,爱讲排场,身上的钱似乎永远也花不完,这一个房间就有十个妓女粉头,他坐在椅中左拥右抱,极为享受。
摘掉挂在脖子上的一只粉头的玉臂,薛炳昌对吴迪道:“肖贤弟显然和我一样也不是此地人氏,既然是同好,又有缘相见,我们俩就喝一杯如何?”
吴迪拱手道:“我与薛仁兄一见如故,一杯那行?我看最少干三杯才行啊”
“好!痛快!为兄先干为敬”说吧薛炳昌连饮三杯,吴迪陪了,薛炳昌本已醉酒,三杯酒喝的汁水淋漓,洒在前襟上很多酒水。
吴迪伸手为其掸掉,嘴里说:“薛仁兄慢些,我们慢慢喝”
薛炳昌哈哈大笑,故作潇洒,与吴迪相谈甚欢,不断讲些京城之内的见闻和笑话,两旁的妓女揉肩抹背捶腿的,吴迪和薛炳昌极为享受。
这一场酒,一直喝到丑时半夜才散,其间两人谁也不提刚才之事,只是互相称兄道弟,相约明日再来玩乐,随后薛炳昌叫人去叫来老鸨子。
“明日有事,今日就不在这里歇了”一摸怀里,脸色一变,对老鸨子道:“忘了带银子出来了,可否记在账上,改天来付?”
老鸨子脸色也些不悦,外地的客人不比本地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次次结清帐,谁知到你今日走了,明日还来不来,姑娘姐儿做生意看的是银子,不是看脸。
吴迪一旁笑道:“薛兄没带银子无妨,我来会钞就是”说完从怀里再拿出两枚金叶子,递于老鸨子。
“这些可够?”
“够了,够了!”老鸨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接过金叶子千恩万谢。
“哈哈……!肖贤弟真是仗义,下回为兄请客,对了,我就住在鼎丰客栈,不知兄弟住在哪里?”
吴迪笑道:“兄弟住在朋友家里,没事,过两天我去客栈去找薛兄玩耍”
“好,一言为定,我先告辞了:说完薛炳昌披衣离去,姑娘们都道:“大官人记得下次来啊,姐妹们可是每天都惦记您哪”
薛炳昌头也不回道:“好好,下次还找你们,哈哈……”大笑而去。
……
坐在马车之上,吴迪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薛炳昌的荷包,抖开一看,里面有两锭五两的金锭还有五十两左右的散碎银两,这次逛妓院没花钱还赚钱了看来。
他以极快的速度从薛炳昌的怀里摸走荷包时,薛炳昌根本没有发觉,顾小六在一边颇为奇怪,大执事什么时候偷了个钱包啊?
虽然顺了个钱包,但吴迪从中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看来史家和薛炳昌来往的信件之类的东西,应该在客栈之中收藏,那就还要去一趟鼎丰客栈了。
转头看到顾小六瞪圆的眼睛,吴迪一笑道:“怎么啦,小六?我可告诉你哦,今天的事,回去你谁都不准讲啊,包括白三和安先生他们,知道吗”
顾小六点头,但却问道:“大执事,那个人就是干扰我们买铁矿的人吧?六子不如跟上他将他干掉可好”
吴迪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啊,此人很不简单啊,你要没事,从明天开始你就去给我盯着他,看看他都跟什么人接触,都干了些什么,回来报给我”
顾小六点头答应了,马车一路回府。
第二天一早,顾小六就跑去鼎丰客栈门口盯梢,晚上回来向吴迪禀报,薛炳昌一早就出去了,进了徐州府衙的签事房,随后有人来找他,薛炳昌跟随来人去了一家大药房,但好像又不是买药,中午在酒楼吃饭,一直到晚间才回客栈。
吴迪琢磨此人是不是还在干着什么买卖,并且还是跟官府挂钩的生意,这人的身份有点神秘,京城之内自己没有眼线,无法查探薛炳昌的底细,看来还需要自己亲自出马。
但顾守贞送来的另一份关于张端的情报,却让吴迪开心不已。
原来盯梢的人发现,张端的第三房小妾竟然有奸情,与一个青年书生有染,竟然背着张端幽会,这可让吴迪大叫好机会。
随即招来顾守贞和顾小六等人,一起商量了半天,之后,各自行动起来。
一直到第二天时,顾守贞来见吴迪,吴迪立刻跟随前往,走的时候吴迪将介之聪也给喊上了,介之聪不明所以,但看吴迪神神秘秘的,也没追问,只是跟着看热闹。
众人来到城北一处泥墙青瓦的居民区,此处房舍都比较简陋,在一处独门院落前站住了,小明看看顾守贞,顾守贞点点头道:“就是这里”
吴迪伸出双手推门,们果然在里面被拴住了,但怎架得住吴迪的神力,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门栓已断,众人迅速的进了小院,将断掉的门栓捡起换掉。
院落简单,房舍对开三间,中间为厅堂,两侧是卧室和杂物间,走到门口时,吴迪直着嗓子喊道:“张大人啊,你在屋里吧?我们如约前来拜访,怎么你的门都没关啊?”
说完一使劲将门厅们推开了,众人鱼贯而入,这时候却从卧房内冲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看见众人惊慌失措的道:“你们是谁?我家老爷不在,你们改日再来吧”
吴迪嘴中道:“不会吧,我与你家老爷讲好了的,夫人莫不是诓骗我等?”随即给旁人使了个颜色。
顾守贞二话不说直接一掀帘子就进了卧室,同时嘴里说道:“张大人啊,我们是来拉你喝酒去的,不要躲了……”
“啊!“一声惊叫,那妇人慌忙就抢进卧房,众人也不客气,跟着就进来了,卧房之内床被散乱,一个年轻人衣衫凌乱的坐在床上,神色慌张的瞪着吴迪等人脸色苍白。
顾守贞嘿嘿一声冷笑,那妇人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各位大爷发发善心不要为难我们啊!”说完痛哭失声。
吴迪道:“你先起来,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那妇人一边哭泣一边说,原来,张端的第三房小妾本是徐州乡下的一名教书先生之女,姓朱,自小与这个白脸书生相好,而书生也是她父亲的弟子,两人师兄妹相称,本以为将来书生进学之后就可以成为夫妻,谁知到天降横祸。
朱老先生于乡里的一名恶霸口角,竟然被恶霸三拳打死,朱氏哭告无门,谁知到那恶霸还不善罢甘休,竟然伪造了朱老先生欠债的字句,上门索债,没钱还就将她抢去,并卖入笑坊,那是为各种妓院和官府游乐培养乐妓的地方。他的师兄游学回来得知噩耗,到处寻她,只是遍寻不得。
朱氏最后被一家妓院买走,她抵死不愿接客,好在还可以卖艺不卖身,直到被张端看重,纳为小妾,也算是脱离苦海了。
但却没想到,前一阵偶遇师兄,两人哭诉一场,旧情复燃,于是就背着张端开始幽会,知道刚才被吴迪等人撞破奸情。
吴迪看那朱氏确有几分姿色,只是眼皮有些浮肿,点了点头道:“听你这般将来,倒也可怜,不过我有个要求,你需要满足我,我们在考虑放过你”
“大爷但讲无妨,”朱氏可怜巴巴的说道。
“嗯”吴迪点点头,对朱氏道:“你把手伸出来,我要为你号一号脉!”
……
如果如吴迪所猜,这女子怀有身孕,而且显然是刚刚怀孕,至于是谁的,那是不言而喻了。
吴迪道:“你可知道你的存在一旦让张端的老婆得知,你的下场会怎样?你那师兄也不是托付终身之人,这样吧,我看你怀有身孕,我可帮你一把,送你去京城居住,用来保全这个孩子,但希望你能配合,至于你们两人将来的事情,我看到现在就打住吧。”
朱氏显然知道张端家有母虎之事,一听这话,立刻腿就软了。吴迪挥手让那书生速速离去。
那白脸书生拼命点头,他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吴迪一努嘴,这家伙连滚带爬的,抱着衣服就溜了。
朱氏道:“大爷能保我母子平安,贱妾自然惟命是从,但不知如何配合与你?”
吴迪道:“是这样啊,你如此这般……这般……就行了”回去之后,吴迪将计划告知介之聪,并让介之聪给张端送去一份礼物,而且一定送到张府的夫人亲收,并买通了张府一名小厮,然后大家静待好戏。
接连几天,张端的确应酬很忙,参与了几场别人为他谋的盐监美差而宴请的酒席,非常的志得意满,吴迪得到消息,判断张端对于铁矿的购买并不上心,只想尽快办妥扔掉矿监的帽子,好去新位子上搜刮,于是更有信心。
这一日,吴迪做东道宴请张端赴宴,席间用言语试探,也算得到了确切的信息,但张端还不肯松手的原因在于还想再吃回扣,为了降成本压到更低,吴迪坚持计划施行。
果不然,监视张端的人员当天就来回报,说这个胖子已经前往第三房小妾的住处,于是小明立刻安排人手去给张端的老婆报信,买通的小厮在这里起了关键作用,那母老虎深信不疑,纠集了一帮婆子丫鬟以及打手就去找张端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