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沐玄的话,平南王的目光下意识的便向对方的身后望去,果然便看到了三个太医一字排开站在杨沐玄的身后。
只是这个阵仗,让平南王的心底总觉得不太对劲。
如今看这情况,二皇子杨沐玄分明是不清楚他让下人出去寻太医的,可偏偏对方在这个时候带了三名太医院医术极好的太医过来,实在让人很难被不去追究他的想法。
只平南王虽然心底这么想,面上却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反而爽朗一笑然后率先带着几人向府内行去,“真是让你惦记了,若是璟熙那孩子能够有二皇子一半懂事,不那么闹腾,我也会放心一些。”
“王叔严重了,王弟的性子纯善,况且,我观王弟最近在书院的表现很是不错,王叔可以放心了,相信要不了多久,王弟定可以进入朝堂有一番大作为的。”
杨沐玄这话说的,直接露出了几分直白的意思,平南王听了呵呵一笑,然后才摇了摇头,“二皇子不必在我面前说那小子的好话,他若是真的如你所言那般乖巧,也不会气到本王动用家法。”
“王叔莫要与王弟动气,有什么事情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如此这般,岂不是伤了王弟的心”?
杨沐玄的语气暗含试探,说白了,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刚刚缓过来便带人来到了平南王府,只是他回到宫中细细思量,总觉得那人的眼睛与身形与杨璟熙甚为相像。
再说,谁能保证杨璟熙平日表露在外的行为,便是真相?
“王叔,璟熙今日可有出门走动?我今日在国学书院,竟然未见到璟熙的人。”
“他啊,”平南王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杨沐玄的意思,虽然他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想要知道杨璟熙今日的动向,但不管怎么说,他都会护着自家的混世魔王,更何况,自己的儿子还确实是重伤重病在身,“他身子不适,今儿一天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的躺着,我本就让下人去寻太医,可不巧,今日没有休沐在家的太医,所以我便换了朝服打算在宫中看看情况,不过好在你来了,璟熙的病情凶险,我这心底,也很是忧虑。”
杨沐玄听到平南王这么说眼神变幻了几下,而后才若有所思的开口,“王叔您……哎,若是父王知道,定会心疼王弟的,恐怕到时候父王还会连本王一起责怪,若非今日是我,王叔也不会找不到太医。”
眼看着杨沐玄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平南王紧跟着摆了摆手然后摇头,“无妨,已经找了京都医术较好的大夫,如今去找太医,也就是求个安心罢了。”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便已经来到了杨璟熙的院前,平南王还未进到院内,便看到站在杨璟熙房门前一脸忧色不住左顾右盼的平南王妃,不禁快走两步到了王妃的跟前,“你这是怎么了?璟熙他……”
“不是的王爷,”平南王妃窦寒幽听到平南王的话急忙摇头,眼泪如断了线一样的珠子一般不断滑落,看着平南王的目光满是无助与后悔,而后背过身子用帕子擦了擦面上的眼泪,轻声开口,“妾身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璟熙,若非我提起订亲之事惹了璟熙的怒火,王爷您也不会与他动气,若是王爷没动家法,那孩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妾身、妾身从来都未见过璟熙如此模样,这心底着实难过的很。”
“这不关你事,是我性子冲动,”平南王不欲与窦寒幽多说,毕竟杨沐玄就站在一旁,他轻声安抚了一下窦寒幽便偏头看向一旁的下人,“还不快送王妃回去!”
“是,王爷。”
窦寒幽一向是个乖顺的,她抬眼看了下站在后面的杨沐玄,而后便跟着下人出了院子,只是在身体错过杨沐玄时二人在空中交汇的视线,平南王完全没有发现。
“太医还不速速进去看看王弟的伤,”杨沐玄冷喝一声,而后便带了几名太医进到房内。
此时的杨璟熙因着背后伤口被大夫抹了清凉的药膏,在加上大夫已经给杨璟熙的嘴里含了一颗养气的药丸,此时的杨璟熙已经恢复了一些神智。
早在窦寒幽刚刚进到房间的时候,他便本能的觉得危险,只不过他不想被窦寒幽发现,所以便一直闭着眼假装自己还在昏迷状态。
如今杨沐玄带着太医进到了房间,杨璟熙顿了顿,在太医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之时,才缓缓的、虚弱的、疲惫的睁开了眼。
“父王……”
杨璟熙的声音很低,若非平南王看到他的嘴巴动了动,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父王在这,何事?”
“无事,儿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父王不必在这儿挂心忧虑儿臣。”
“王弟莫要胡说,你的病情究竟如何,一切听太医诊断便是,切莫自己在心底胡乱猜测。”
杨沐玄看杨璟熙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前站在了杨璟熙的窗前,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杨璟熙染了血的后背看了几眼,而后突然急声开口,“太医,还不快看看王弟的后背,衣服上有那么多血,明天书院的骑射王弟还如何完成?”
没想到杨沐玄会将护国将军府的事情联系到自己的身上,杨沐玄淡淡的垂了眼,而后面上露出一抹苍白而虚弱的笑,“多谢王凶挂念了,今日我已经休假一天,若是明天再不去,不知先生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经不得苦的人。”
“二皇子,王爷,”杨璟熙说话的时候太医已经掀开了杨璟熙背上的衣服,在看到即便是处理了一遍但是依旧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伤痕时,太医有些惶恐的开口,“世子爷的后背受伤极重,依老臣看来,即便是愈合都需要半月的功夫,如今若是想去上骑射课,恐怕万万不妥,世子爷这伤即便是行动都很是艰难,更遑论其它。”
太医的话直接打消了杨沐玄的疑虑,他讶异的轻咦一声而后便面有忧色,说话也不像刚才那般百般试探,“既然如此,劳烦几位太医务必给王弟用上最好的药材,另外,书院的事情本王会与先生交代清楚,王弟莫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