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榆眸光微凛,傻大个武功不弱,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总让人觉得事有跷蹊。
问题出在哪儿呢?
国际邢警组织内部,还是她这里?
许桑榆做事鲜少失手,可金爵这两趟多少都有波折。
而,两次靳钧霆都在场。
难道……许桑榆眸光暗了暗。
另一边,华菲见许桑榆久未回复,追问道:“你说咱们要不要售后?”
江湖规矩,钱银两讫,按说之后的事情与她们无关。不过收了人家这么高的佣金,如果此时不管,日后怕是难再合作。
华菲负责十三所的运营,这方面的考量自然多些。
许桑榆手指叩着膝盖,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半阖的眸子轻轻抬起,迸射出了如此骇人的气场。
正在偷瞄她的陆宛吓得一哆嗦,慌慌张张收回自己的视线。
讲台上。
霍然也不是今天就要一个答案,听大家讨论一会儿,便把议题留到下午班会课。
一上午风平浪静的过去。
到了下午班会课,陆宛已经做好所有的心理建设,应对许桑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竞争对手。
她抿了抿耳边的碎发,回头瞟向许桑榆。
窗边的座位空空的,许桑榆根本没来上课!
陆宛顿觉自己象个跳梁小丑,十分可笑。
她手不由攥了一下,很快恢复了落落大方的笑容。
……
城东栖霞山。
许桑榆和华菲一身做战衣,趴在草丛里,手拿高倍望远镜对着半山腰的一幢别墅。
“你确定东西在里面?”
许桑榆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傻大个刚死,所有线都断了,这时突然就冒出一份交易名单藏在栖霞别墅里,会不会太巧合?
华菲举着望远镜观察别墅里的动静。
“这里以前住着金爷最宠的三姨太,三姨太死后,金爷就搬来常住,听说再没去过大房和二房那边,近一年更是连金爵都很少去,就留在这里每天钓鱼缅怀旧日时光。”
许桑榆面无表情的听完,淡淡开腔,“我看你应该换个职业。”
改行写网文。
还缅怀旧日时光,说得怪痴情的,要真这么深情又怎么可能娶三房姨太?
华菲翻身躺在草地上,顺手将望远镜递给许桑榆,“嗐,我也就那么一说。不过,金爷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别墅,东西在这儿的可能性很大。”
他们这种人谁也不信,重要的东西一般都放在自己身边。
许桑榆懒懒散散坐起身,掀了掀眸子,“在没在,试试不就知道?”
华菲秒懂,伸了伸懒腰,“饿了,要不要先来点儿涮羊肉?”
许桑榆摇了下头,“麻烦。”
让她下一次山,再上一次山,她宁愿饿肚子。
华菲拍拍背包,“姐早有准备。”
说着,从她的万能背包里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许桑榆都不知道她那看着不大的背包怎么能放下那么多东西,居然还有一口锅。
很快,两人就在山上架起了火……
“羊肉……羊肉再下点儿。”
“生菜……生菜……”
……
夤夜。
两道黑影翻过了别墅的高墙,躲过巡逻的守卫,从窗户跳进了二楼。
两人打了个手势后,按计划分头行事……
不久,别墅内警钟大作。
金爷披着睡袍从卧室走出来,“怎么回事儿?”
一个守卫顿住脚步道:“金爷,刚才二楼窗口有黑影闪过,怀疑有人混进来。”
金爷眼神一凛,追问道:“哪儿个窗户看清了吗?”
“好象是您书房那屋。”
金尚眉眼昏沉,“多带些人去找,务必把人给我抄出来。”
“是,金爷。”
拢了拢身上的睡袍,金尚还是决定去书房看看。
书房门是指纹解锁,只有金尚和机要秘书可以进入。
房门打开,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火锅底料的味道。
有人来过!
金尚脸色微变,快步走到壁龛前,启动瞳孔识别。
一道小暗门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保险柜。
金尚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绕来系绳,抽出里面的文件看了看,轻轻舒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舒匀,冷冰冰的利刃已经抵在自己颈部大动脉上。
“东西,给我。”
门外,大批保镖还在四处追寻黑衣人。
“那边。”
“我看他往三楼跑了。”
“快追。”
金尚捏着文件的手紧了紧,眼睛四处乱转,想找机会逃脱。
“快点儿。”
匕首在颈部压了压,瞬间有血滴了出来。
金尚就算再心有不甘,小命握在人家手里,也只能忍了。
踌躇的将文件递过去。
许桑榆伸手接过档案袋,同时一脚踢开金尚,转身要走。
此时,书房四面墙的暗门同时打开,十几保镖手持黑洞洞的家伙对准了她。
那个死掉的傻大个赫然在列。
她中计了!
“跑啊!怎么不跑啦?”
金尚脸上带着滔天的怒意,一双狼眼迸射出骇人的寒意。
上位已久,今天竟然让个小毛贼踢了屁股,现在只狠不能将来人煎皮拆骨。
狠戾的气场,让在场的保镖都觉得脚底生寒。
许桑榆带着面罩,一双清冷的眼睛澄澈毫无惧意。
“踢我?!你特么敢踢我!”
金尚一脚踹在许桑榆肚子上,这一下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饶是许桑榆身上功夫不错,也向后倒退了几步。
腹部火辣辣的疼。
清冷的眼中寒意更盛。
“瞪!死到临头,我看你敢还瞪。”
“我让你瞪!”金尚抄起家伙,黑洞洞的洞口直戳许桑榆的太阳穴。
许桑榆的拳头握得卡卡作响,眼中迫人的气势丝毫未减。
“小样儿的,挺硬气啊!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金尚说着伸手去扯许桑榆脸上的面罩。
说时迟,那时快,许桑榆突然握住金尚的手腕,转瞬下了金尚手上的家伙,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同样是十成十的力道。
谁也没想到许桑榆如此硬核,到了这个时候,还会选择动手,一切又发生的太快,一众保镖怔愣愣的竟忘了该如何反应。
“动手啊!”
又挨了一脚的金尚怒不可遏,吼声几乎掀翻了房盖。
无数黑洞洞的洞口瞄准许桑榆的眉心。
许桑榆瞄了眼墙上的挂钟,还好这个时候按计划华菲应该已经离开。
她冷然的勾勾唇,双手笔直,瞄准的姿态标准。
许桑榆此刻的心情和那些亡命之徒没有两样。
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就赚了。
清洌冽的眼中氤氲着狠戾的猩红,杀气骇人,看得人胆战心惊。
明明已无胜算,却给人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骁勇。
墙上的钟声不合时宜的敲响,不知谁手抖了一下,“嘣”的声,象是拉响了号角。
千钧一发之钧,一个烟雾弹“骨碌碌”从窗口滚了进来,烟雾弥漫,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薄雾中,一只大手握住许桑榆的手腕,“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