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讲完,台下一片寂静,他们一直只将他当作贤者,认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不管是学问还是其它,他们都希望他能给出完美的答案。w≈w≈w≥.≤
难道他们错了?先生是告诉他们,他只是一个人,一介书生,他并非无所不能,他也不是无所不知,他只愿随心所欲……
数千人久久无语,他们不知该说什么,他们回神时,讲经台上已经没有了先生身影,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是怎么走的,他们都不知道。
宁泽一步迈出学院,又一步回到宁家,他的禹步早已到了鬼神莫测之境。
耳边清风吹过,宁泽已经入了泽轩,他的住处依旧叫泽轩,却大了不少,前厅后院,南北主屋,东西厢房,有亭有阁……
“七哥,家里来客人了……”宁竖走过来,压低声音道。
宁泽有些意外,在凡城,能让竖弟如此谨慎的人,还真不多。
“谁?”
“东海来的,”宁竖有些担心,七哥和东海的关系并不好。
宁泽皱眉思考片刻,东海来的客人,自己和东海,除了旧仇,就是旧恨,既然找上门了,他也不用瞎猜,见面一问便知。
“带客人到德馨堂……”
“好……”
宁泽走进德馨堂,落座,时间不大,一位身穿锦袍的男子被宁竖让进了中堂,男子一进门,就从头到脚打量宁泽,神情极其桀骜……
男子眉头紧蹙,有些不悦,因为宁泽至始至终都未睁眼,一直在闭目养神。
“东海龙族-龙王瑾,见过宁先生……”男子虽然口称见礼,却站得笔直,丝毫未行礼。
宁泽睁眼,看了眼这位东海龙王,道:“上茶……坐……”
瑾,见宁泽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不由得来气,片刻,侍女托着着三碗茶,先给宁泽,接着给客人,最后给宁竖。
宁泽抿了一口清茶,开口问道:“不知尊客找在下有何贵干?”
瑾心中有气,嗤笑一声,道:“都说大禹乃礼仪之邦,先生乃人族贤者,可今日一见,真是让本王大失所望,人族礼仪,不过如此。”
宁竖听了,不高兴了,刚想开口反驳,可看到宁泽依旧慢条斯理地品茶,将到嘴边的斥责咽了回去。
“瑾先生,如果有事,还请说事,要是无事,就请离开,”宁泽早已破开礼教枷锁,这两年时间,又淡去了贤者心境,他如今就一颗平凡的心,心情好,自然愿意多说,心情不好,懒得应酬。
“你……”瑾,差点气出内伤,人家根本不鸟他,最后他还是压下心火,举起一块青铜古令,道:“宁先生,请接龙皇令……”
“直接说事,莫说龙皇令,就是人皇令,也管不到我头上……”宁泽更是不耐,他今日心情很差。
龙王瑾,气得满天通红,大声斥责道:“你人族自古是我龙族附属,龙皇令出,人族臣服……”
“呵呵……我说你这龙怎么是个死脑筋,上古之时,古龙皇颁出龙皇令,你我两族就撕破了脸,从那时起,两族大战再未休止,你今天拿出一道龙皇令就想让我臣服,是你太天真?还是我傻?”
看到宁泽如此难缠,瑾,深吸一口气,将龙皇令收起,换出一道紫金帖,他双手一推,紫金帖带着飓风飞向宁泽。
宁泽伸手,飓风散去,帖子落入他手中,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既无道法波动,也无真言出口,一切都是那样平常。
可就是这样的平常,却让东海龙王坐立难安,他竟然连对方是如何出手的,都没看出。
“知道了……”宁泽端起茶杯。
“瑾先生,请……”宁竖起身送客。
这位龙王对宁泽的态度极其恼火,可又无可奈何,这位在人族的地位太高,就是将他扫地出门,他也得忍着,要是人皇敢如此无礼,他也敢出手,唯独这位,别说他,就是龙皇亲临,也不见得好使。
天庭至尊都没找这位麻烦,诸天被毁,要说天人不怒,他死都不会相信,可就是没来找茬,可见没有必胜的把握,来之前,龙王璧找过他,阴蛟王殷阙也送过礼,要他给这位点颜色……
他亮出最后底牌龙皇令,却换来了冷嘲热讽,真是颜面丧尽。
送走龙王瑾,宁竖跑进来问:“七哥,怎么回事?”
宁泽将帖子递给宁竖,宁竖看完,担忧道:“七哥,我觉得还是别去,太危险……”
“再说吧……”他现在什么事都是看心情。
“呦呦呦呦……”白鹿跑了进来,围着宁泽挺开心。
“阿爸……”
“公子,我们回来了……”
看到儿子和苍回来,宁泽心情好了不少,现在他们都在白鹿书院上学。
“嗯,洗漱一下,快到饭点了……”宁泽道。
“白,渴了吧,喝茶……”
“呦……”白鹿眯着眼睛看着主人给自己倒茶。
一团白气落地化为四不象,它没吭声,今天老主人心情不好,它可不敢自讨没趣,有时它挺嫉妒这头傻鹿的,不管什么时候,老主人都不会责怪白鹿,自己就不一样了。
……
“泽儿,多吃菜……”
“好,你也多吃,”宁泽应了一声,往碗里加了些菜,从他定居凡城起,一日三餐准时,昼夜作息合理,除了参悟天文,大多时间都在读书习字。
真言嘿嘿一笑,道:“奶奶,你还是爱我阿爸多些……”
米氏被逗乐了:“你这孩子,奶奶什么好吃的不是留给你的!!”
宁泽笑了笑,自己儿子总喜欢逗老太太开心,这是好事。
“母亲,过两天我要回山闭关了,”宁泽见大家停箸,便开口讲道。
米氏呆了一下,低声道:“这么快……”
宁泽点了点头,其实他已经陪了母亲两年有余,如今真言也十岁了,凡城一切也入了正轨,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阿爸,那我呢?”真言有些慌了,他感到父亲不会带自己走。
宁泽肃然道:“你自然是完成学业,在家修习武道,替父亲照顾好奶奶。”
“哦……”真言红着眼睛应道。
宁泽走出饭厅,前院一阵嘈杂,他一步跨出,看到众人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心中一怒,沉声道:“将他抬进来……”
“怎么会伤成这样?”宁竖看到男子,也是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