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心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笑道:“这是奖励。”
他为她做的,她都懂。
景博渊转头看向叶倾心,眼眸犀利,似乎能看见她的心里。
他腾出右手抚上她的脸颊,开口的声音沉稳有力,“她们是你的同事,平日里帮过你不少,我作为你丈夫,下车打个招呼理所应当,你总说谢谢,倒显得与我很生分。”
叶倾心抬头看向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那里平静无波,她却从中感受到了强烈感情。
“嗯,以后我不说谢谢。”她笑:“以后,我就负责奖励你。”
说着,她吻上男人的薄唇,含住他的唇瓣轻轻吮吸。
景博渊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回到南山墅,已经九点多。
叶倾国正坐在客厅沙发里看动画片,怀里抱着超市的购物袋,袋子里都是巧克力,他吃得满嘴都是黑黑的巧克力,脚边一地巧克力纸。
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叶倾心和景博渊,叶倾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站起身,手忙脚乱往身后藏袋子。
“我、我没有吃巧克力……”
叶倾心看满嘴的巧克力糊,头有些大。
叶倾国太喜欢吃巧克力,她担心他迟早吃坏了牙齿。
“小国,你之前答应姐姐每天只吃两块,现在这样,姐姐很失望,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姐姐不管你了。”叶倾心决定对此采取冷处理的方式,有时候说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言罢,她当真不再管他,直接上了楼。
叶倾国愣在原地,泫然欲泣。
叶倾心边上楼边回头看了他一眼,瞧见他那副可怜样,心有不忍,却也没有让步。
景博渊看了站在一旁的张婶一眼,张婶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走过去哄叶倾国回房睡觉。
叶倾国脚还肿着,走路一瘸一拐。
主卧里。
叶倾心坐在床脚榻上,表情透着几分茫然。
叶倾国十九岁了,他不能一辈子这么浑浑噩噩。
可是叶倾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景博渊推门进来,反手带上门,走过来脱了大衣放在床上,在她旁边坐下,搂着她的肩轻声安慰,“别着急,他需要我们慢慢引导。”
叶倾心歪过来靠在他肩上,什么也没说。
男人的怀抱宽厚温暖,给了她很大的安慰与安全感。
过了一阵,景博渊拍了拍她的肩头,“去洗个澡,我下楼给你热杯牛奶,晚上早点睡。”
类似的话,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跟她说一遍。
不厌其烦。
叶倾心任性地赖在他怀里不起来,景博渊就这么抱着她,大手扣住她的脑袋轻轻抚摸,偶尔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不知过去多久。
门外有人敲门。
“姐姐,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小国好不好?小国答应姐姐,以后每天只吃两块巧克力……”
叶倾国的声音透着几分害怕,大概是怕叶倾心真的会就此不理他。
叶倾心沉默了一下,起身去开门。
叶倾国一看见她,两泡眼泪掉下来,“姐姐,小国知道错了。”
叶倾心心疼,抬手擦去叶倾国脸颊的泪痕,柔声道:“不是姐姐不给你吃巧克力,只是巧克力太甜,吃多了你身体会出毛病,牙齿也会坏掉,牙齿坏掉了,你就什么都吃不了了知不知道?”
叶倾国含着眼泪点头。
“姐姐不要丢下小国,小国以后一定好好听话……”充满孩子气的话,让叶倾心忽地想起母亲。
母亲病重后,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心心,你这辈子都不要抛弃小国。
叶倾心笑了笑,“姐姐不会丢下你的,放心,回房睡吧,脚还痛不痛?”
叶倾国摇头,“不痛。”
叶倾心看着张婶扶叶倾国下楼,叶倾国走两步回头看一眼,在消失在楼梯拐角的地方,他回头冲她露出一个傻傻的、透着几分腼腆和乖巧的笑容。
叶倾国在别墅又住了一个星期,脚差不多好了,景博渊才把他送回学校。
同一天,景老夫人出院。
也是在同一天下午,叶倾心产检。
白医生和宁医生一起给叶倾心做B超,做完了,两人齐齐松了口气,恭喜道:“恭喜景太太、景先生,三个胎儿目前都没有问题,上次没有胎心的胎儿也出现了胎心,景太太、景先生暂且可以放宽心。”
叶倾心松了松紧绷着的心弦,微笑:“谢谢白医生、宁医生。”
白医生、宁医生也笑:“景太太客气了。”
景博渊越过帘子,帮叶倾心擦干净小肚子。
从B超室出来,叶倾心抱住景博渊的腰,仰着小脸看着他笑,“我就知道宝宝们不会有事的,就是老三有点懒,长得慢。”
景博渊圈住叶倾心的腰,低低“嗯”了一声,平静的嗓音里隐藏着外人难以察觉的喜悦。
叶倾心察觉到了,他对孩子们很在意。
想到曾经她以为自己不能生,要跟他分开,他知道她想法的那天晚上,在车里,他说的那句“孩子和你,我选你”的话,心里一时滋味莫名。
其实他很在意小孩,却为了她宁可一辈子没有孩子,这样的感情,深厚得让她感动。
想着,叶倾心眼眶有些湿润,脸埋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幸好,当初没有真的分开。
幸好,柳暗花明。
“哎哎哎,我说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这里是医院,不是电影院。”程如玉穿着白大褂走过来,脸上满是戏谑。
叶倾心从景博渊怀里退出来,“程医生。”
程医生笑眯眯的,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看你们这一脸轻松,检查结果很好吧?恭喜。”
叶倾心笑,眼睛里有掩不住的喜悦,“谢谢。”
景博渊看了程如玉一眼,凉凉道:“看你似乎比别的医生闲,没有病人找你看病?”
“……”程如玉一脸悲痛,“我好心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你们,你竟然这么说我。”
景博渊不理会他的装模作样,把叶倾心护在怀里,淡淡开腔:“我们先走了,你忙你的。”
从医院出来。
叶倾心接到景老夫人打来的电话,问她产检结果怎么样。
她如实说了,景老夫人在电话那头笑起来,让他们晚上回老宅吃饭。
今晚景家的人都会到齐。
挂了电话,叶倾心已经坐进副驾驶座,她转头对景博渊道:“奶奶喊我们晚上回去吃饭,我们去商场买点东西带过去吧。”
景博渊没说什么,把车开向最近的商场。
途中,‘飘香居’的招牌在余光里一闪而过,叶倾心脱口道:“我想吃板栗。”
景博渊在前面的路口转弯,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下,让叶倾心在车上等,他下车走向飘香居。
叶倾心趴在车窗上,看着男人挺拔沉稳的身姿,站在飘香居小小的窗口前给她买板栗,男人强大的气场,衬得那小小的门面越发低矮。
男人探手入怀掏钱包的动作,都格外潇洒有魅力。
叶倾心看着,眼神有些恍惚,也有些痴。
她伸手降下车窗,想看得更清楚些。
车窗刚降下,一位穿着破烂、头发糟乱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一手把住车窗,一手伸进车内,掌心朝上摊开,不停地颠着,意思很明显:给钱。
叶倾心皱眉看向他。
那个男人看着也就四十来岁,身强力壮,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同情的地方。
叶倾心心肠不软不硬,看见真正值得帮忙的,她不吝啬伸出援手,但是眼前这位明显有劳动能力,并且乞讨的姿态很强硬,让人很不喜。
她往后让了让,避开他伸进来的手,“不好意思,我没有零钱。”
那男人看着他,目光有些凶狠,也不说话,一副不给钱就不走的架势。
两人僵持片刻,那个男人往车窗里一探,想来抓叶倾心的包。
这是要硬抢。
正在这时。
“干什么的?”一道男音传过来,与此同时,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走过来,一把揪住乞丐的衣服,用力一扯,将他从车窗边扔开。
黑羽绒服的男人气势汹汹,那乞丐势气一弱,灰溜溜爬起来离开。
叶倾心看着黑羽绒服的男人,他长相平凡无奇,没有什么能让人记住的特点,只是……叶倾心莫名觉得他有些眼熟。
她正要说声谢谢,那个男人头也不回直接走开。
景博渊已经买好板栗往回走。
等他上车,叶倾心把刚刚发生的事讲给他听。
最后道:“那个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我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景博渊安静地边听她说,边升起车窗。
等她说完,他说:“以后注意些。”
叶倾心打开装板栗的纸袋,拿出一颗两指轻轻一捏,板栗‘咔’一声裂开,甜香味立刻窜进她的鼻腔,她咽了口口水,“嗯”了一声,抠出板栗肉塞进嘴里。
景博渊已经把车子重新开上路。
板栗很香很甜。
转头看了眼认真开车的景博渊,她剥了一颗,送到他嘴边。
“我不吃。”景博渊道。
他每天除了饭,叶倾心从没见过他吃零食一类的东西。
“很好吃,你尝尝。”她说着,拿中指点了点他的唇瓣,“张嘴。”
景博渊侧目看了她一眼,张嘴含走板栗肉,顺势,吮了下叶倾心的指尖。
叶倾心心尖一颤,脸颊红了一下。
她看着男人淡定咀嚼的动作,忍不住一叹,果然,脸皮厚什么的,比不上这个老男人。
以往每次她挑逗他,她自己都要先脸红,可每次他挑逗她,总是这副脸不红气不喘的冷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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