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明大哥,你不要这么说,”林玄仲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风,明大哥是真心为你们高兴,你不要介意。只可惜明大哥不能再继续陪你们走下去,不管生死,我都会记住我们三人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说着明不悔还撇了一眼青羿。
青羿此刻受到林玄仲感染,同样是悲伤无比,只不过强忍着泪水没有流出。
“清风,明大哥有件事情想摆脱你和青羿。”
“前几日我让青羿帮我写了一封书信,等我死后,你们把书信和我的死讯带到山国明家,山国在大幽公国旁边,明家在哪你去打听一下便知。”明不悔的语气淡然,但说的话却让林玄仲流出更多的泪。
“清风,你不要太伤心,人活着总有一天会死,我只不过是早一些罢了,”明不悔话像是重锤一次又一次重伤着林玄仲的心,可林玄仲又偏偏极度渴望能多听听明不悔的声音。林玄仲现在很后悔这么长时间没找明不悔,没找青羿,要不然或许结局就不会是这样,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现在深深的后悔与自责让林玄仲更加无法说话,林玄仲只能静静地看着倪友斌。
“等我死后,将我的尸体葬在与我一同死去的夜军旁边,”落叶归根,人之常理,但明不悔却没有让林玄仲将其骨灰送回去的意思。
明不悔提到死字,如同从林玄仲的心口刺入一剑般,林玄仲根本无法做出回应。
跟着,明不悔流着泪从林玄仲身上移开目光,“我们三兄弟以后再也不能一起喝酒了。”像是在承受无尽的痛苦般,明不悔的眼泪止不住流落。以至于林玄仲不敢再看明不悔一眼。
“清风,青羿,今后你们好好照顾自己,”说完这句话,明不悔安然地闭上眼睛,再没有任何生息。
“明大哥……明大哥……”林玄仲无力地呼喊着,悲伤到难以言喻,连周围的人都惊动,可是没人会指责林玄仲什么,一个个只是眼神悲伤的关注而已。
“清风,人死不能复生,你起来吧,明大哥不希望你这样的颓废,”林玄仲悲伤过度,整个人显得无比脆弱,青羿看不下去,只得强忍着悲伤安慰一句,但这样的安慰并没有什么作用。
自从那天晚上执行佣军任务遇到抢匪下毒,一直到现在,林玄仲是第二次如此悲伤过,生命的离去好似无法阻挡,常人如何改变天意,林玄仲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直从傍晚哭到晚上,情绪才缓和一些。青羿的安慰下,林玄仲慢慢起来,一双眼睛通红。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林玄仲考虑过很多事情,好的坏的,许多事情现在看来都已是回忆。
“清风,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晚点再来看明大哥,”青羿扶着林玄仲向外面走去,林玄仲仿佛失去意识般地离开了这里。
等两人出门,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只有走道上有油灯闪烁着火光。月夜朦胧,情绪平稳下来后,林玄仲的气质渐渐恢复正常,现在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个静静。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没有心情吃什么东西,林玄仲还是难以接受明不悔的死。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青羿能理解林玄仲的心情,并不勉强接着又把林玄仲送到住处。
等青羿走后,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林玄仲并没有再因为悲伤流泪,只不过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从以前在林家的经历想起,一直想到现在,越想心里越是难受。与此同时,林玄仲知道自己该坚强一些。
不知道一夜是怎么过去,第二天一早,林玄仲醒来后,心情已经恢复很多。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一个人匆匆地向伤兵养伤的地方赶去。
昨天夜里,那里的负责人已把明不悔的尸体转移,准备今日与其他尸体一起送去安葬。等林玄仲到时,床榻前只有青羿在等着。
与青羿碰面后,两人向周围的其他人打听,才得知明不悔被送到哪里。接下来,一切事情都极其顺利,因为林玄仲穿着将军服的关系,两人顺利找到明不悔的尸体。
根据青羿的提醒,林玄仲又回去找到步营的主将告知要暂时离营安葬尸体的事。上面将军对林玄仲的身份极其清楚,林玄仲才刚为步营挣一份莫大的荣光,所以一点都没为难林玄仲。
拿着步营主将给的离营通告,林玄仲和青羿顺利地用一张车将明不悔的尸体运出军营,一直运到安葬位置。或许是因为悲伤过度,再看到明不悔那冰冷的尸体时,林玄仲已经流不出泪水,只有满心的悲哀。
来时路上,青羿说了些近来明不悔的一些情况,以及明不悔后来交代过的一些事情,之后还安慰了一番林玄仲。
林玄仲如此重情重义,青羿不知是好是坏,毕竟死亡总是无处不在。青羿对林玄仲说了很多事,直到两人一起把明不悔的尸体安葬,立了一块墓碑才停下。
对着石碑拜了几拜,说了些话后,两人一同回去。回去的路上,林玄仲一直沉默不语,脸上挂着一副悲哀的表情。走在旁边的青羿想安慰却不知能说些什么,最终选择默不作声。
一路无事的回到军营里,已经是中午时分,军队里的士兵都在忙着吃饭,林玄仲却没有半点饿意。
“清风,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这是青羿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话题,而林玄仲却只想回住处休息,还想要一个人待一段时间。
“我不饿,要去你去吃吧,我先回去休息,明天你再来找我,”与青羿说话时,林玄仲努力保持着平静。
“那好,你一个人不要太伤心,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去找你,”没有多说什么,青羿其实同样想一个人待一会。两人匆匆分别后,各自回各自的地方。
回到住处,把身上的灰尘拍拍后,林玄仲直接在床上躺着,脑海里不断回忆着与明不悔在一起时的种种经历,不再像昨晚那样痛哭流涕,现在林玄仲的情绪还算正常。
昨天晚上,明不悔说过的话现在想起还有一点印象,林玄仲觉得或许一个人的命运真的是由天定,或许在不远的将来自己同样会走到生命的尽头,只是现在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这个问题深深困扰着林玄仲。
如果站在明不悔的角度,林玄仲知道明不悔一定没有后悔会死在一场战役中,因为每一个战士在上战场时都已经做好战死的准备,但在林玄仲看来,战争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争斗,只会让无数无辜的人死亡而已。
可惜不管林玄仲怎么想,现在林玄仲的处境和之前并没有区别,还是只能按照青羿以前给的提示来做。对于林玄仲而言,唯一的藉慰是身体并没有问题,只要能提升境界,不能强行施展身法的问题会迎刃而解。
沿着这个方向考虑,林玄仲突然想到自己没有必要再待在军队里,在外面同样可以刻苦修行。只是现在到处兵荒马乱,不在军队又能去哪里。天下虽大,但似乎并没有容人之地。
自从林无忧的师父帮助解决身体问题后,林玄仲发现自己的问题似乎从来都没有减少过,正如明不悔所说,可能这一切都是宿命。越想思绪越是混乱,越是想到的东西越多,可惜却没有一件事情值得开心。
“咚咚咚,”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一阵敲门声将意志消沉的林玄仲惊醒。林玄仲不想搭理,但那刺耳的敲门声却响个不停,最终只能起身过去开门。
“林大哥,你怎么才听到?”门口站着的糖宝,而在糖宝后面站着的是蓝馨公主和糖衣。见敲门的是糖宝,林玄仲对糖宝有些生气,但没有表现出来。
“公主,你们来了,”林玄仲声音有些低沉,与平常说话有很大不同。
“林大哥,你怎么了?”糖宝第一时间察觉林玄仲的异样,当即出声询问。
“我没事,”对着三人摇了摇头,林玄仲不想说明不悔死了的事。
紧接着,蓝馨公主和糖衣同样注意到林玄仲的反常,林玄仲不仅说话的声音特别,而且脸色和昨天一点都不一样。整个人憔悴异常,没有一点精神,两女不由觉得奇怪。
“林大哥,你真的没事吗?”糖衣那清脆的声音传来,冲散了不少复杂的情绪,看了看糖衣那关心的脸,林玄仲笑着道:“我真的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大哥,公主在军营里待的无聊,想找你一起到街上逛逛。”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方青他们?”
“公主不想和他们一起去,只想找你一人。”
“我在军中还有事,不便出去。”
“林大哥,你有什么事?”林玄仲与糖衣说着说着,蓝馨公主插了一句。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本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偏偏一时半会又想不到好的借口,最终林玄仲只能如此回答。
“那不如跟我们出去吧,我可以去找步营的主将说说,”蓝馨公主以为林玄仲只是碍于军规才不能出去,想帮林玄仲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