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与此同时,大帐外面,一个个士兵脸上满是那种既疲惫又高兴的神色,双方决战打了将近两个时辰,打的他们身心疲惫,所以打赢之后,这份胜利更令人高兴,许多士兵即便身受重伤,在接受救治时都在笑着,一切都因为胜利来之不易。
先前在翼军用弓箭攻击时,林玄仲和几个部下还算幸运,没有人不幸被射到。后来战争结束,六个人相互搀扶着走下长坡,走到一处空地背靠背坐着休息。由于体力透支,七人坐在地上后都是一动都不想动。
经此一役,林玄仲与六人的关系大大拉近,现在六人都把林玄仲当成是他们的亲人,当然一个个还对林玄仲有着深深的尊敬,因为林玄仲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就像当初的大牛和大虎兄弟一样,几人都已经记不清林玄仲救了他们多少次,所以现在一个个心里对林玄仲都有着无尽的感激。
“林大哥,今日的救命之恩,小弟没齿难忘。”
“什长,从今日起,我柳大刚为你做牛做马都愿意。”
尽管累的一动都不想动,六人坐下后,还是尽力地向林玄仲道谢。
“你们不要客气,”六人把林玄仲当亲人看,林玄仲将六人当朋友,简单回了一句,林玄仲又想到死去的四名部下。
战争太过残酷,林玄仲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但现在却连那几人是如何战死都记不得,只能为四人的死感到悲哀。跟着林玄仲又想到倪友斌,自从倪友斌被敌军冲开后,林玄仲又忙着救自己的部下,之后再没有看到倪友斌。不知道倪友斌现在是死是活,想想还有些担心。
林玄仲怕倪友斌出事,由此又担心起方青来。记得最后和倪友斌对话时,方青就已经受伤,现在同样不知道情况如何,越往下想,林玄仲担心的人越多,可惜现在一个熟人都没看到,只能独自担心。
几人坐下没多久,一些状态好的夜军拿着水壶不停地给林玄仲他们这些无法移动的士兵喂着水喝。现在是许多夜军最脆弱的时候,只要来一支几万人的军队很有可能灭掉全部夜军,好在夜军并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当林玄仲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淡黄色的余晖下,林玄仲看向城墙,长坡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那些插在尸体上的长枪及各种兵器在余晖下显得格外清洗,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绪在林玄仲心里慢慢滋生,渐渐变强直到引发林玄仲体内气息的流转。
气血上涌之下,“吭”了一声,一口鲜血吐出,紧接着,林玄仲内心只剩下一种强烈的悲天悯人之感。长坡和城墙上的那些尸体看起来多么悲凉,一想到无数鲜活的生命变成冰冷的尸体,对于林玄仲这样生来心地至善的人有着难以言喻的冲击,林玄仲不敢长时间盯着那副景象,只好赶快撇开目光。
晚风中,斜插着的夜国旗帜有一下没一下地摇动着,无端地给人一种凄凉。现在城关周围很安静,不少夜军在战场上来回走动,忙着清理战场,但很少有人说话。在一阵高兴之后,再面对这些尸体,即便是再冷酷的人都不会觉得好受。
“林大哥,你没事吧?”林玄仲醒来的动静惊醒了旁边的人,一人见林玄仲嘴角流着鲜血,眼神木讷地望着前方,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僵硬的思绪被扰,还是惊醒过来的林玄仲转身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又转回去。
“林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找个药师来,”林玄仲说话时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让问话的人怎么都不相信林玄仲真的没事,那人说着便起身四处看看,然后直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的对话惊醒其他睡着的人,当另外几人注意到林玄仲的情况时,一个个同样大为担心,他们都觉得林玄仲情况比他们严重。于是,留下两人照顾林玄仲,另外三人同样去找药师。
几人的关心让内心悲凉的林玄仲感到些许温暖,紧接着,林玄仲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暖流出现,慢慢地在刚才受到气血冲击地方流通,疼痛的感觉随之越来越淡,身体越发舒服起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玄仲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在变好。
“我真的没事,”不一时连体力都恢复一些,见旁边两人一脸担心,林玄仲忍不住安慰两人一句,然后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林玄仲起身屙动作令两人意外,两人没想到林玄仲还能站起来,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而站起来后,林玄仲四处打量一下,周围有不少士兵都在从地上翻身起来,也有不少士兵还在互相靠着坐在地上休息。再往远一点,来来往往的身影很多,许多夜军都在忙着清理战场。
天色有点昏暗,林玄仲无法看清那边的情况,收回目光打量一下自己。浑身都是血迹,整个人无法形容的狼狈,看着令人难受。好在站起来后,体内气血流转更加顺畅,不知不觉间疼痛的感觉完全消失,林玄仲干脆不再坐下,而是想到别处看看是什么情况。
“大家快醒醒,快开饭了,赶快列队准备吃饭,”就在林玄仲想走走时,走来一个人敲着铜锣通知吃饭的事。
算一算,自两军交战到现在夜军已经快有一天没有吃饭,林玄仲摸摸肚子还真有些饿。
现在能自己醒来的已经休息的差不多,那些被叫醒的人状态同样不差,知道要吃饭后,饿着肚子的众人更有精神。当所有士兵陆续站起来后,上面的将军过来,同训练时那样让所有人分营列队。
“整理好你们的军装,当兵要有当兵的样子,”在一个个队伍前后对齐的排列好后,上面的将军们简单巡视一下,跟着便训斥起来。要求队伍里那些衣衫不整的人拾弄一下。
一阵细嗦的声音过后,许多士兵整理好他们的衣衫,与此同时站的更直一些,然后由上面将军陆续带着离开此地,向各自军营里赶去。
到了步军营里,上面将军让林玄仲他们分散坐着,然后命人拿来器具分给士兵,接着分酒分肉。今日夜军大胜,赵旭要犒劳三军绝不会吝惜。士兵吃的肉来自战马,喝的酒是凌家的人为讨好赵旭自掏腰包,买来的几十车酒。
凌家主动示好,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眼下赵旭都不能不接受。当然有些事情,赵旭还是要去找凌家解决。此刻赵旭正陪同蓝枫在军营里四处走走,与夜军士卒共同庆祝。
在蓝枫与众将巡视军情时,林玄仲倒是意外地与蓝枫碰面。接着更加意外的是在众将面前,蓝枫竟然公然邀请林玄仲同行。林玄仲有心拒绝却不得不给蓝枫面子,于是乎,林玄仲之后陆续见到许多熟人。
方青和白烨他们都还活着,倪友斌同样没事。在陪同蓝枫一起巡视三军的时候,林玄仲倒越来越高兴。
当走到箭营的区域时,林玄仲还特意关注青羿是否在营中,结果还真看到了青羿。现在时机不对,双方只是高兴地点头互相示意一下。
等到骑营时,骑营里那种大庆的氛围更加浓厚,一个个士兵欢呼雀跃,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还有人互相比拼酒量。仅仅是从骑营走一遭,林玄仲就意识到骑营里的士兵的确比步营和箭营的士兵强些,当然林玄仲在意的并不是这一点,只是很想在骑营里看到明不悔。
可是走完整个骑营都没看到明不悔的身影,按理说自己与蓝枫及众多主将同行,这份殊荣足以得到所有骑营士兵的关注,何况自己现在穿的衣服还是之前的普通军官装,一个小小什长而已。林玄仲觉得应该能遇到明不悔才是,除非明不悔此刻不再骑营中。
想想明不悔可能在伤兵之列,林玄仲倒是有些担心。另外,因为一直在寻找熟人的身影,走在一干主将后面,林玄仲并没感觉到多少压力。而且一路上蓝枫对林玄仲颇为照顾,很多时候会说到当初与林玄仲一起在凶林的事。
那些将军看出蓝枫将林玄仲当成是朋友,对林玄仲的态度还算不错。等到三营都走个遍后,蓝枫因为高兴还邀请林玄仲与他们一起吃饭,但是林玄仲却不能答应,因为能陪蓝枫吃饭的人都是主将,想想到时候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未免太尴尬。于是,当回头遇到方青时,林玄仲便以找方青有事为由,委婉拒绝了蓝枫的邀请。
蓝枫没有强求林玄仲,只是让林玄仲代其问候一下方青,然后便与诸将离开。另一边,令林玄仲意外的时倪友斌一个步营你千夫长此时竟和方青待在一起。
不过与倪友斌出现在骑营相比,林玄仲还是更关心方青的伤势。方青的一只胳膊受伤裹着纱布,看起来受伤不轻,可整个人又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好似没受伤般,一时间,林玄仲大为惊奇,甚至忘记问方青到底伤的严不严重。
与倪友斌令人意外的并没有受伤看起来一切如常,见两人都没事,林玄仲自然很高兴。“太好了,林大哥,你没事,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