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雅娴睁开了眼,身子一动,便觉得一阵酸痛。
容嬷嬷端着碗药汤走来,扶着她喝下。她抱怨道:“娘娘,这药究竟有没有效?您都坚持喝了这么多年,怎的却是还未……”
雅娴伸手阻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噤声,那皇嗣可是说有就能有的?嬷嬷倒是要小心些儿,别让人见着了那药……”
容嬷嬷不待她说,便抢了话:“老奴自是清楚,这等子好药,宫里头那些个贱人知道了,哼!老奴一直是亲手熬着的,药材更不必说,是小安子找来的。”
她说道此处脸色竟有些难看:“那太监也算有几分本事,不过,老奴却是把药材拆散了,放在两张方子里头,没人猜得到究竟哪些是熬了出来的。”
雅娴听罢,竟生出些负罪感来:那药,乃是从系统君那里早早儿得来据说是不上身子的避子药。若容嬷嬷知晓了真相,心头定会难过吧?
不过,她的永璂还没到时候呢,她这一生只想要三个孩子--前世的那三个!
‘这永涟阿哥方去了,乾隆第一晚宿的便是启祥宫,恐不为美。’雅娴又想到了这里,她深感这宫中人心的复杂。
又兼之预料到了之后富察氏定要和高氏缠斗,此时若是不远远地避开了,定会沾上些脏水。
她想罢,便起了身来:“容嬷嬷,帮我叫水进来,之后我要去慈宁宫自请为太后伺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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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雅娴是要去慈宁宫紧紧抱住太后这条大腿以遮挡风雨。而这边,布尔图·柴达也在深深地‘思念’着太后娘娘。
布尔图·柴达负手站在走廊中,看着那正向他走来的妇人,便苦恼的问身后的奴才:“太后娘娘如何说的?”
那奴才便告知了他一很不幸的消息:“宫里头的说,太后娘娘如今身子越发沉重,无暇管了。”
布尔图·柴达听了,恨得磨牙:“这蠢货!竟……宫里头还说裕太妃病着呢?”
那奴才道:“是呢,说是太医院的院首每日必去为裕太妃号脉,同时病了的,还有那个不守妇道的新月格格呢。”
布尔图·柴达听了便冷笑:“果真病是会传染的!”
他想着那女人竟低着头对他羞答答的告白,心头便只想杀人--那蠢货不知,她这行为,极有可能要毁了他吗?!
那奴才哑了声,低头,假装没听懂他的话。
布尔图·柴达又道:“这次,但愿我布尔图家不会被这蠢货牵连……”
正说间,他脸上忽然换上了一副翩翩贵公子的笑容来:“你怎么也不歇歇?就出来了?”
裕太妃走到了他跟前,带着些羞涩的笑容回道:“我做梦梦到这一切都是假的,我还在宫中,便吓醒了。”
布尔图·柴达便拥了她入怀,强忍着恶心,温言暖语:“傻丫头,你怎么那么可爱?”
裕太妃便羞红了脸,她糯糯道来:“我愿,永远做你的傻丫头……”
她只顾沉溺在幸福中,却看不到,那男人脸上的嫌弃和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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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女子负心汉从来不少。’当新月求雁姬屏退了下人,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时,雁姬便如此想到。
“姐姐,”新月未语泪先流,竟哭了起来,“努达海和我说起过,您的善良,您的仁慈。姐姐,我真的不是来破坏你的家庭,我只是带着满腔的爱来加入这个家庭的。姐姐,我以后一定会和努达海一起……”
‘这……竟然是个亲王格格!’雁姬被她的话震的目瞪口呆。
良久,她终于反应过来,对着新月‘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拼命磕头:“奴婢担不起格格的利,奴婢罪该万死!”
新月听了便急了:“姐姐,您快起来。”
雁姬不起身,仍拼命的磕头。
“额娘,您看到新月……”珞琳推开门便要进来,却见着新月跪下在给雁姬磕头,她便‘腾’的一下炸开:“额娘!您怎么能如此恶毒!您怎么能让新月……”
“新月?!”外头努达海听到珞琳的声音,便喊了声,冲了进来,一见着跪在地上的新月,他便咆哮了起来:“月牙儿,是谁让你跪下的?我的月牙儿,你是那么高贵,那么善良,是谁那么恶毒,竟让你跪下的?”
新月眼中蓄满泪水,她拼命的摇着头。努达海一把将她拉起来,狠狠抱住:“我的月牙儿,一早上见不到你,我便吓坏了。”
珞琳道:“新月,我额娘究竟是怎么责罚你了,你说出来,我和阿玛都会为你做主的……”
她一语未毕,努达海便愤怒的咆哮开来:“雁姬!我真是错看你了!你竟是那么的恶毒!”
雁姬跪在地上,忍住眼中即将溢出的泪水,一次次的看着自己曾深爱过的丈夫,自己唯一的女儿。她心头在流血,脸上却带了冷笑:“恶毒不敢当,将军过誉了。”
没有人扶她,她便自己慢慢的起了身,有些踉跄,却努力站住了脚。她看着这屋里陌生又熟悉的人:“我累了,几位好走,不送。”
她不等努达海的咆哮,也不等珞琳那充满震惊的声音响起。便转身,慢慢的往里间卧室走去。
一步一步,走的缓慢却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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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外。
雅娴长跪不起,口口声声只愿进去为太后伺疾。
慈宁宫内。
太后迷迷瞪瞪的被伺候进了一碗药汁子,原本迷离的眼神,却在听到娴妃跪在她的殿外,只想进来为她伺疾时,生生吓得睁开了眼:“快打发她走!”
太后叠声地说了几遍。挥手让桂嬷嬷立刻出去撵人。
过了半晌,桂嬷嬷进来为难地说:“娴妃娘娘定要孝敬太后,说定要为您伺疾。否则宁愿长跪不起。”
太后一听便立刻喊道:“本宫再让她来伺疾,本宫就是傻子!”
桂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出去劝了娴妃起来。
雅娴听了桂嬷嬷的转述后,心头微微地有些后悔:‘貌似,她之前玩的太大了?把太后彻底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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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疾的路走不成,为了不被牵连进这件事中。
她便只好装病了。
好在,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药方子。
她便按书上调制了一副据说是可以排毒养颜的药来。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便一点儿垃圾不含?这药便是为调养人的身体,特意排毒用的。不过,这药虽不错,可有一宗儿却不好的:吃了这药吧,至少一个多月得身体下红不止--以便将毒素彻底排泄干净。
不过,如今,这药却是最适合她不过了。
算算时间,再有半个多月便是年关。她说不得还能趁机逃避了那争风吃醋的年宴呢。
雅娴想透彻了,便喝了那药汁子。
喝下去了没多久,便紧急叫了伺书来,要了葵水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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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见着吴书来同人窃窃私语,便叫了来问究竟。
那吴书来跪下便一五一十将今儿个娴妃去慈宁宫要求给太后伺疾,回去之后不知道为何喝了碗药。之后启祥宫便有些慌乱。那大丫鬟伺书竟去拿了一大堆葵水带子……
“等等,”乾隆打断了他,“娴儿的葵水不一向是29日来的吗?”
吴书来险些咬掉了自己的舌头:“这个,奴才真是……没有留意过。”
他默默忏悔:他这个贴身太监当得不称职啊!竟然连娴妃的葵水什么时候来都不记得,却记了一大堆什么娴妃喜欢吃什么干什么的乱七八糟事情。
不过,万岁爷,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这样真的好吗?
乾隆这头早已忍不住站起了身:“快召苏太医进宫去启祥宫!”
吴书来忙跟在后头,应了声,叫他的徒儿福海立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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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娴倒在床榻上,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死死咬住牙关,硬是半点儿声响都不发出。
也不让屋里头留人,一个人死死撑着。
这痛来的爽快!剜心挖骨,让她想到了上辈子那密密麻麻的疼痛来。
疼痛让她有些神志不清,她努力想着重生以来,这一步步的举动,努力让自己清醒。
这一世,很好!除了为了救永涟的那一个差点让她失去了半数基本点的赌,除了她为了救永涟险些暴露了自己的举措。--不过,她不悔,若她是富察氏,定也希望这世上有一个人来救一救她的孩子。
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最无辜的……
“恩……”她牙关中溢出了一声痛苦的□□,她一口死死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决不允许自己懦弱,在太后面前示弱已让她足够难受,此时已不需要她做戏。她如何还肯叫出一声疼来?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生。她始终是那个有痛自己扛,有泪自己咽,决不允许自己懦弱的乌拉那拉·雅娴!
作者有话要说:不造为毛,你们都不留言了。~~~~~~~~
今天发现留言好少的时候,有种泄气了的感觉。觉得你们都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