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左天逸挺了挺身体。
“你不要激动,这样对你的康复没有什么好处。”张医生轻轻拍了拍左天逸的肩膀。
在医学上被定性为植物人的病人,长时间的沉睡后突然醒来,一时间难以接受,这对一个医生来讲,很能理解。
左天逸睡了五年,更有甚者一躺便是几十年,这样的病例也是不是没有过。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感觉自己最多不过昏迷了几天时间。”左天逸的意识里,这期间他只是做了一个复杂的梦。
从温热岛发生爆炸开始,到自己躺在医院,时间怎么算,也没有五年这么漫长的时间。
张医生解释说:“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五年前你被送进医院时,大脑受到了严重的破坏,但说是破坏,却又不够准确,因为在你的大脑中出现了一些很奇怪的现象。”
“什么很奇怪的现象?”左天逸放松了身体。
“常人的大脑正常情况下,都是由大脑来工作,只有深入睡眠的时候,小脑才开始在潜意识当中运转,而你,即使是在昏迷期间,大脑仍是很活跃,甚至超出了正常情况下,就像是外面的……”
张医生欲言又止。
左天逸目光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显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里。
五年的时间在清醒的时候,总感觉那是一个漫长的数字,而现在却仿佛只是一个梦的时间,这样的落差,让他有种坠入深渊,四周是无尽的漆黑,心中空荡荡的感觉。
这一切,都是因为五年前那次摧毁行动,一次彻底的失败。
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我的家人呢?”
“家人?”
张医生一阵疑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说的是你的女朋友吧?”
“女朋友?”
“对啊,这些年也多亏了姚小姐了,你的正常护理,都是由她亲自来照顾的,你能这么快康复,相信也有她不少功劳,还有……”
“她现在在哪里,我要见她。”左天逸打断了他的话,眼中蒙上了一层难得的温暖。
“这个……”张医生满目疑虑。
“怎么了?”
张医生强挤着笑说:“呵呵,可能现在世道不太平,姚小姐从半年前,就再没有出现过,你其他的家人,我倒是没有什么印象了,再者,多是部队上的人了,对了,还有一个叫肖凯明的人经常来看你。”
“什么世道不太平?”左天逸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嗯,呵呵,这个事情还是等方副旅长告诉你吧。”张医生欲言又止。
“方副旅长?”
左天逸微微皱起了眉头,继续问:“你说的是方育?”
“哦,对,五年前,也就是你昏迷那年,他还是参谋长,如今已经是军区旅部副旅长了。”张医生侃侃而谈,聊起方育无形中透露着一种敬重。
左天逸舒展开眉头,陷入了沉思。
五年前,那次摧毁行动的总指挥就是方育,他本人虽然没有在一线,但一切情报和布控,完全是由他亲自拟定的。
而天龙队行动失败,从整个过程中,很容易看明白,完全是中了对方的圈套。尤其是那个所谓的朴准青博士,通过和他交谈,他们早已将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
方育作为总指挥,出现这样的严重行动事故,从各方面来讲,都很难说得过去。
“他……”
左天逸目光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张医生笑呵呵地说:“今天下午,我会安排你再做一次全面的体检,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我估计,再有一个礼拜你就能彻底康复,就可以出院了。”
他拍了拍左天逸的肩膀,继续说:“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安排了。”
看着张医生离开的背影,左天逸一双眼睛也开始变得冰冷了起来。
他将和医生的谈话,在脑海中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五年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算太短,这些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也很有可能改变一些事情。
但到底改变了什么,还需要自己去搞个明白,尤其是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所在。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如今已经能感觉到身体发生的变化,各项机能都在快速恢复,从刚刚醒来的毫无知觉,到一些麻木,直至现在已经行动自如。
这也让他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因为这些,正常人的恢复速度,远远达不到。
到了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之前的一切,并不是虚幻的梦境,而是,真实的存在过。
左天逸下了床,拔掉了粘在身上用来测试血压心跳的电极片。这间房间他躺了整整五年,他现在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左天逸身穿一件病号服,打开了房门。
“让一让,快让一让。”
刚刚走出房门,走廊中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只见几个护士推着一辆担架车,快速推行着,前后则跟着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他们穿着的衣服来看,应该是属于公安部门的特警。
焦急挂在每个人的脸上,衣物上还有斑斑新鲜的血迹。
担架车上,躺着一个胸口满是鲜血的特警。
左天逸马上退后了一步,身体靠在了墙上,尽可能腾出足够的空间。
担架车推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手术市后,几个特警候在了门外。
其中一个一拳砸在了墙壁上:“该死,再让我见到这个怪物,我一定将他打成筛子。”
左天逸心头一震,特警的谩骂声,清晰的进入了他的耳朵里。就好像面对面和他在说话一样,每个字中表达的愤怒感情,都听得十分清楚。
而他们相聚的距离,现在足有五十几多米。
左天逸不由回头望向了他们。
这种超人的听觉,让他有些意外。
现在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种异能的发生,是因为自己特别注意了这一群人,才使得异能受到意识牵引,锁定了目标。
“这不是幻听。”
左天逸刻意凝神,望着那些人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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