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1 / 1)

顾曦颜走出印刷车间的大门。站在门前的台阶上。依然可以听到里面机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那里就像个战场。在那里你必须全神贯注。必须生龙虎。但一出來。即使有安静而清爽的夜风吹着。内心却远不如在里面的时候踏实。

索性在花坛的围栏上坐了下來。看着头顶那片不算大的夜空。有几颗星星闪着亮光。叫不上名字。关于星座。秦凯是最有兴趣研究的……

不是所有的老公都见异思迁。不是所有的婆婆都苛刻难缠。就如不是所有的孩子都逼疯文艺女青年。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一地鸡毛飞。不是所有的情感都会半路被杀出力气狗血剧一样。但却让她遇到了所有。

“今天的星星很亮。”薛子墨看着顾曦颜一直看着天空。只得从车里走了下來。晚饭前薛子絮的那番话。令他坐立不安。他需要确定顾曦颜到底是知道了还是只是怀疑。

顾曦颜看着款款而來的薛子墨。依然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连走路的速度都是不快不慢。从容得体。

有感性相爱的时候。就会有理性取舍的时候。既然享受了围城里的深情款款。那么也勇敢担当存在的风险和变数。

“很想看星星吗。我带你去个地方。”薛子墨的眼睛里。那个一直发呆看着自己的顾曦颜。目光里有着犹豫和迷离。

“已经十一点了。”顾曦颜说着站了起來。

爱情确实是件易耗品。流水般的日子过起來。轻易就能耗尽激情。刷平浪漫。当初或许因为爱情。彼此吸引。虽然她不是非他不嫁。可能他也不是非她不娶。但自己好像除却长相厮守。无以回报对方。

而岁月何其漫长。漫漫一生。有的是时间让人卸下粉饰。看透对方。不会撕破脸皮。却能穷形尽相。

“到那里不会太长时间。”薛子墨看着顾曦颜从自己身畔划过。脸上有丝丝凉意。他伸出右手。拉住那只小手。果然。有些冰凉。

“我累了。回去吧。”顾曦颜站住。手沒有任何反应。沒有像之前的拥抱那样挣脱。就那样被薛子墨握在手里。一动不动。

“好。我们回去。”薛子墨拉着顾曦颜的手。率先朝那辆车走去。

顾曦颜有些被动的跟着。他们之间的问題不是当热情衰退。激情消融。他不再像热恋时那般柔情蜜意之后出现的冷淡或者漠不关心。如果只是那种冷暴力的话。反倒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完全不必因为这些变化而鸡犬不宁、过度敏感、神经兮兮、草木皆兵。

而且顾曦颜认为真正的爱人之间。哪怕荷尔蒙渐退。多巴胺减少。也依然应该是这石头森林般的城市里。一件温暖的旧毛衣。软软塌塌的搭在那里。不再光鲜亮丽。甚至变样走形。却依然让你最舒适、放松、自然。

当那件旧毛衣真的变样走形了。她又感觉如此让人受伤。仔细想想她之所以觉得如此受伤。可能很多时候只是在耿耿于怀。自己回不到之前的心甘情愿。回不到之前的包容忍耐。回不到之前的坦诚以对了……

婚姻为什么叫围城。就是把两个人从散养变成一定程度的圈养。城墙高筑。筑起一些保护。也筑起一些约束。我们都要改变原有的习惯。适度妥协。允许自我和个性适当减损。

谁都不是完人。我们带着人性的弱点活着。也要允许婚姻带着瑕疵存活。

她一直都知道薛子墨的话不是很多。她也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刚结婚那会儿。她好像还很享受那种状态。两个人各做各的事情。即使不言不语。其实却在注意着彼此的一举一动。

就像她有时候在翻书架上的书时。薛子墨能轻而易举地说出她需要的那本是在哪里。第几行第几格。并不是因为薛子墨的记忆力有多好。而是他把她装在了心里。她也不是说特别喜欢看那些书。而是那些书是薛子墨的收藏……

但她好像越來越少去看那些书了。几乎不去翻动。只是打扫的时候偶尔去擦擦,上面经常会蒙着薄薄的一层灰尘。说实在话。擦完那些书。不比打扫整个房间的时间少。

车停下來。顾曦颜才意识到已经到了车库。打开车门走了下來。迎着薛子墨探究的眸子。“想什么呢。还那么入神。”

“你叫我了。”顾曦颜有点莫名其妙。但看着薛子墨的样子。应该叫了不止一声了。

薛子墨沒有说话。拉着她走到电梯口。停住。

“曦曦。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

顾曦颜的脚步戛然而止。这话薛子墨说过不止一次。每每听到这句话。她都会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是不离不弃的。不管对对错错。是是非非。他都可以用这句话來包容她。把她肩膀上的重量拎过去……可现在。同样的一句话。她却只能无言以对。

“你想多了。我沒憋着。只是累了。”顾曦颜率先走进电梯。看着薛子墨还在外面站着沒有动作。只得用手拦了一下即将合上的电梯门。

薛子墨恍然大悟般地闪了进來。站在顾曦颜的旁边。曾经如邻家女孩般的她越來越高冷起來。

“看着你最近也挺累的。”顾曦颜盯着不断攀升的楼层数说。“生活上也沒能给你调节调节。是我大意了。”

“你知道的。一直都是这样忙。而且我都已经习惯了。这个不是那你的问題。”薛子墨听到“最近你也挺累的”时。脑袋里再次划过任雪的面容。对。也许真的是习惯就好。“反倒是你。一下子压力大了。总担心你会受不了。”

“我发现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忍受。”顾曦颜难得地露出笑容。掏出钥匙。打开门。“只是你低估了我的忍受度。我早就不是那个什么事情都需要哭哭啼啼才能成事的人了。”

“可我一直不想让你有事情就忍着。”薛子墨跟着顾曦颜的脚步走进屋去。加重语气地接着说。“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什么事情。”

顾曦颜换过鞋子。往前走了几步。停住了。这才是薛子墨一贯的作风。高举着事事以她为重的旗子。旁敲侧击的迂回着探她的口风。而以往她每每都会被捏的死死的。

“你是觉得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隐忍吗。”顾曦颜转过头來。盯着薛子墨。见到别人打太极、推皮球。她是不屑一顾的。而如今自己也加入到了者行列。而且还是跟薛子墨。她应该甘拜下风、望风而逃甚至是乖乖举手投降才是。

“妈那样。是不对……”薛子墨也沒想到顾曦颜会反问他。以前她总是会自觉地后退一下。心里惶惶着寻找理由。

“你忘记了吗。为这事儿你已经说过对不起了。”薛子墨刚说了几个字儿。顾曦颜就打断了他。丝毫沒有让步的意思。“而且我也沒有揪住不放。只是你们一再拿出來说。倒显得是我斤斤计较了。是你们又专门研究讨论这个事情了还是说我本來就很斤斤计较。”

“不……是。不是这样的。”薛子墨第一次被顾曦颜说得背脊冒汗。“我只是……”

“你只是担心我有心病嘛。”顾曦颜接过话去。她并不愿意看到带着狼狈的薛子墨。她也知道如果她逞一时之快捅破说出來。薛子墨便再无骄傲可言了。那是她更不愿意见到的。“我都说了。你想得多了。你以后都准备这样过日子吗。”

“什么。”薛子墨再次被问得一头雾水。

“你比以前更加谨慎小心了。一会儿担心我生气。一会儿担心我受不了这个压力。一会儿担心我过不了那个坎儿……我要受的。你是不能替代的。同样。该你承担的。我也替代不了。不是吗。”这些不都是薛子墨之前的优点吗。如果她是鱼。那他就是水;她是树。他就是土壤。她曾经汲取的温暖和养分。不都來自于他吗。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打错算盘”了。并不应该对一个婚姻抱有很大的期望值。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沒有唬住她。但一入围城深似海她却已深有体会了。

单身时自怨自怜。凄凄艾艾。甚至好高骛远。怨天尤人。但在是伤疤好了之后就忘了疼。开始喋喋不休。虚荣攀比。得陇望蜀。欲壑难填……

本來你可以与他同赴沙场并肩作战。也可以站成他近处的一株木棉。你不该努力经营自己的生活吗。任雪都已经走了。而自己有却依然纠结在迷城里。忘了初衷。走不出來了。

“是的。我就是担心你。”薛子墨因为丝毫沒有掩饰这种担心。并不完全是担心事情败露。而是败露之后他和顾曦颜要何去何从。

“可能在你们看來。我就是个弱者吧。总让你担心。我也不想的。”顾曦颜看着薛子墨。这就是你不告诉我的原因吗。

薛子墨理想中的状态是一拍即合。可以像志同道合的伙伴一样。共同做着喜欢的事情。不迁就也不勉强。所以一起做什么事情很重要;

现在。顾曦颜的每一句话都让薛子墨的心里由惴惴到忐忑。有些话。说与不说。都是伤害;有些人。留与不留。都会离开……

他怀揣着“爱。要么不开始。要么一辈子”的信念想把日子过成诗。时而简单。时而精致;不料想却成了他的歌。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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