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墨沒想到自己紧赶慢赶地跑到学校。最终却换來顾曦颜一个拂袖而去。自己心急火燎地來看媳妇儿。结果就为一两句无心之语闹成现在这个局面。当即心里被堵得严严实实。彻彻底底。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背影在自己眼睛里消失。却始终沒有移动半步。沒有喊出半个字來。或许一开始他就把顾曦颜包容过了头。以至于她忘记了他也会有失落。有失望。有矛盾。有纠结……
他愿意承受她的撒娇。她的无理取闹。她的倔强。她的悲观。她所有的性格缺陷。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放心做自己。不会害怕有一天面对失去。而顾曦颜像极了被他宠坏的孩子。好的不好的一股脑地倾泻在他身上。第一时间更新却不知道他也有兜不住的时候。
坐上出租车。心里空荡荡的。薛子墨居然有种“人去楼空”的失落感。回想起來。他们的分离是他们自己促成的。在他俩的相爱里。有自觉的追求。有盲目的憧憬。心甘情愿和无可奈何交织在一起。沒有人劝慰。沒有人分担。外人注目的只是一个辉煌得意的现象。曾经的如胶似漆经过牛郎织女之后正在渐渐疏离……
任雪刚刚洗完澡穿上浴袍。就听见了对面开门的声音。急忙跑到门边一把拉开自己房间的门。“回來了。”
薛子墨正要推门进房间。听到任雪的声音。只得转过身來。脸上还停滞着明显的沮丧。
“曦颜好吗。”任雪刚问出这一句。就捕捉到了薛子墨的异样。“怎么了。”
“沒什么。”薛子墨这才看到任雪披散着的头发还是湿的。“把头发吹吹吧。小心感冒了。”
任雪盯着那扇关上的门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屋。吹头发。脑袋里却盘旋着无数的猜测。是吵架了吗。薛子墨一向对顾曦颜包容大度。怎么可能吵的起來。但薛子墨明明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是因为顾曦颜还能为了什么呢。
胡乱地把头发吹干。拿了自己晚上买的糕点、方便面和咖啡。敲响了薛子墨的门。
“沒吃饭的吧。中西都有。可以管饱。”任雪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到薛子墨面前。
“进來吧。”薛子墨看着任雪面色小心谨慎。只得奉送一个微笑。
“你这边沒有喝的水吧。等我一下。”任雪说着又奔回自己的房间。拿來了矿泉水。
“还是烧这个吧。”任雪说着拧开瓶盖。“咚咚咚”地把水倒进水壶里。摁了开关。
“今天沒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吧。”薛子墨坐在椅子上懒得动。看着任雪忙前忙后。不是她提醒。自己居然忘记了还沒吃晚饭呢。此时不觉得饿。只是觉得不吃会拂了任雪的好意。
“今天倒沒什么。只是看着明、后天的日程安排得有点紧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过我学着一招。”任雪把糕点放到薛子墨面前得桌子上。“先垫垫底儿。”
“你学到什么招数了。”薛子墨也是奇了怪了。好像任雪在任何时候都能有所收获似的。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太甜。不太喜欢。
“安排紧凑点。可以节省出一天的时间。经济上可节约不少呢。我们过几天的研讨会可是比这个人数还要多呢!”任雪从拿到活动安排就开始动起了过几天研讨会的主意。
“主意都打到这个上面了。时间紧。各项活动就会显得局促。这帮人不是好糊弄的。弄不好。《都市时报》就显得小家子气了。”薛子墨虽觉得太甜。还是勉强吞下了那块糕点。
“我就是在想着怎么不显得小家子气。又能省出那笔钱來。安排当然要比他们巧妙才不会被发觉。水过无痕最好。”任雪看出薛子墨不喜欢那糕点。转身看看水已烧好。麻利地端过來泡面。“这个时候。你也只能将就一下了。总比饿着好。”
“这事不强求。能省最好。不能省也别硬來。宁可成本高些。也不能在圈内丢了名声的。你能想出來好办法自然是功臣。想不出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薛子墨站起來脱掉外套。卷了卷袖管。把泡面拉到自己面前。“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吃的。准备熬夜吗。”
“沒办法。还只有晚上可以写得心无杂念。你们。不是吵架了吧。”任雪还是忍不住问了出來。
“这都看出來了。”薛子墨尽量说得若无其事。吵架。以前他们从來不会吵架的。顾曦颜的脾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越发地不受控制了。
“好不容易见个面。吵什么呢。不管怎么样。男的总该让着些的。”虽说争吵也是夫妻交流的方式之一。但总沒有和颜悦色柔声细语的好。
“沒吵。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薛子墨吃着辣味十足的面。鼻尖开始微微出汗。
“吃完还是打个电话吧。曦颜的脾气你知道的。说不定这会儿还在抹眼泪呢。”顾曦颜的敏感和脆弱一如隐忍和退让一样來的习惯成自然。
“是不是我把她惯坏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薛子墨看着任雪问。想想刚才居然在他怀里还敢上蹿下跳。人來人往的路边上。丝毫沒有一点顾忌。真是让人无奈。“只会站在自己立场想问題。”
“她只对你这样。只能说明你的特殊性。”以前任雪时常以顾曦颜的角度开导她。现在却又得站在薛子墨的立场來劝慰他。
“人人都说婚姻是围城。但要保证这围城的坚固。也不容易。”薛子墨站起來把面盒丢进垃圾桶。
“人这一辈子。遇到爱不稀奇。很多人都爱过。难的是爱到底。”任雪知道成年人学会的重要本领之一就是要在别人的家事和自己的私事上闭嘴。但自己好像越來越泥足深陷……
“也许最好的爱情就是彼此做个伴。不要束缚。不要缠绕。不要占有。更不要从对方身上挖掘到意义。那是注定要落空的东西。”薛子墨当然有自己的期望值。他想让顾曦颜沒有心理负担。他希望顾曦颜能够有个目标。他希望顾曦颜能真正和老妈成为一家人。他希望顾曦颜能够真正明白他的苦心……
“你说的根本不可能。既然两个人在一起。伴随而來的自然有束缚、缠绕、占有。当然希望能对方身上寻找彼此的意义。所有的适合都是两个人的相互迁就和改变。沒有天生合适的两个人。但两个人朝着相同的方向努力就是最好的爱情。”任雪对于薛子墨说的不能苟同。女人和男人的观点永远存在着差异。
“我忘了你是专家。”薛子墨看着有点激动的任雪。他怎么可能说的过她呢。他的观点是一家之言。她的说法是有理有据。
“专家也当不了庄家不是。还不是把自己输的一塌糊涂。血本无归的。”生活确实能给人开玩笑。向辉输尽钱财。她却让出了整个家庭。这是个到处丢着鸡肋的世界。生活上有着太多食而无味弃之可惜的人情和事物。
“又有几个人敢说自己是庄家呢。”单单属于这个年纪的。内外夹击的焦虑和不安。就需要一个强大的心脏才能去应付。何况是整个生活呢。
“不过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有时候我还是可以当当狗头军师的。”任雪用手当梳子歪着脑袋。理着自己的头发。
“军师可以。狗头去掉。”薛子墨看着梳理着头发的任雪。想到“狗头”二字。居然拿这个词“自诩”。便忍不住笑了。
“诸葛亮、吴用都还不是狗头军师吗。”任雪看着薛子墨终于露出的笑容。心里松了一口气。
顾曦颜哭到眼睛红肿。自己爬起來。擦了把脸。盯着桌子上的手机。越发不甘心起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自己除了少上了两节课是错的之外。其余都是薛子墨的错。他凭什么不道歉。
顾曦颜想着冲出宿舍。冲到校门口。打了辆车。直奔薛子墨住的酒店而去。
“这婚姻是旧席子上纵横交错的竹篾。经纬交织层层叠叠。将两个人长进彼此的生命。长成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恩情……”
顾曦颜站在薛子墨房间的门外。听着任雪的声音从门里边传來。
“所以最后会自然而然地转化成亲情。”薛子墨的声音接踵而來。
顾曦颜气恼地一屁股坐在门外的地毯上。沒有耐心跟她说话。回來却能跟任雪探讨情感人生。任雪果真学问高深。能够高屋建瓴。
“其实一直想跟你解释个事情。”薛子墨思前想后。与其每次见到任雪都不自在。不如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个清楚。虽然尴尬。但能心净。
“什么事。”任雪看着突然转化话題的薛子墨。自己本能地有点紧张。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你喝多了的那天晚上……”薛子墨脑袋里极力搜索着合适的词汇。
“我知道。就当什么都沒发生过。”任雪刚听了四个字。便明白了薛子墨要说什么了。感觉脸颊发烫。连晚安都來不及说。狼狈起身。自己果然不是做梦。
什么喝多了的那天晚上。什么当什么都沒发生过。那天晚上是哪天晚上。自己在干什么。什么跟什么。自己怎么什么都一无所知。
顾曦颜上一秒正一头雾水地快想破了脑袋。下一秒便毫无预兆地顺着那扇被任雪拉开的门倒了进去。鼻间传來一股浓郁的方便面味儿。眼睛里是任雪浴袍下的一双美腿。耳朵里充斥着薛子墨和任雪的同时惊叫:“曦曦。”“曦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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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