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那个……不能吃。”眼见小娘子把野草根丢到背筐里,陆照连忙上前说道。
一觉醒来,脑子没有昨天那么浑噩,也依然记不清很多事物。但是生活中的一些常识,他还是懂的。
“没事,拿回去总有用处。”白芸香不以为然说道。
话是这样说的,但也只有白芸香心里清楚,她此刻有多么的激动。
因为,这漫山遍野让人唾弃的草梗实际上是药材啊!
别看草梗丑陋,看不得也吃不得,但都是良药的铺助,这要是拿到城里不知道值多少钱!
白芸香心里只顾着高兴,欢喜的一路把陆照认为是没用的一堆植物摘了一箩筐,忍不住的还唱起了小调。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行为让陆照好生心惊胆跳。因为她连毒草都没识别就也一块采了。
“娘子,那个是毒草!”陆照赶紧阻止。
“是毒草,一般人不吃这对不对?但是这玩意对我来说有大用处,你等瞧吧,我会靠这些东西让咱们家发迹的。”白芸香心情不错,对他露出小白牙微微一笑。
明明略有些黝黑的面孔,但这一刻却让陆照觉得明媚动人,却是忘了追问那最关键的事儿。
接下来白芸香的心情更加美妙了,自己挖毒草的同时,还指挥陆照帮忙。
陆照漂亮的眉头蹙着,明显是不乐意的,但为了让娘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朗,竟也照做了。
挖草梗的时候,他偷偷扭头看自己的娘子,只觉得哼哼哧哧唱着那些他听不懂的歌的娘子,咋的越看越好看?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陆家的那两个婶娘正在计划着一件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眼瞅到了中午,陆家二婶到了陆大婶的房里,陆大婶还在为昨日三房偷吃的事情窝火不已,气了一个晚上还在气,这气好像怎么都消不掉一样,几乎是看到谁就要逮着痛骂一顿,弄得屋里的丈夫以及隔壁屋的儿子儿媳有多远就躲多远去。
陆大婶正赖床,眼睛直勾勾看着那不是所谓的地方,听到脚步声,她抬眼一看,是老二家的进了门,脸上又多了一分愠色,冷冷的说:“你这个时候来干嘛?莫不是老三家的又偷了粮?”
陆二婶看她那一脸的怒气,知道昨天的事她还没消气,收了脸上的笑脸赶紧往她跟前凑了一步,“大嫂啊,你说老三家的万一今天又去厨房偷粮可怎么办呢?让他们这么吃下去,只怕咱们连过年的口粮都没有了,咱们这还有两大家子人呢。”
陆大婶听她说‘两大家’时,心里冷冷一笑,噌的坐起身来,直视她说道:“呦,老二家的,这会儿还没分家呢,就划得这么清楚,你这惦记的不光是那些粮吧?”
说完,又讥笑一声说,“你放心吧,厨房以后我紧盯着,加上日后咱吃完饭就给锁上,若是他家的人敢靠近一步,直接给打出去,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了。”
陆二婶知道这陆大婶是说到做到的,赶紧赔笑的说:“哪能啊?这还不是让老三家的闹的吗?以前哪有这种事情?我看她家那小媳妇就是个祸害,以前哪有人敢自个去厨房弄吃的要我说啊,咱们干脆把粮食给藏起来,那老三家的就算进去了,找不到米不也一样?”
陆大婶眼睛一亮,觉得这个办法更干脆,与其想办法防止他们,倒不如干脆把粮食给藏起来,一了百了,抬眼看着陆二婶说:“这办法好是好,不过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我看那老三家的,有了傻儿子和那儿媳妇,也没提分家了,这样还得多养个人。”
陆二婶低头一笑,拉了一下陆大婶的袖子坐在一旁说“那就让她自己要分家呗,咱们也不白养活他们一大家。既然他们能自己在厨房做吃的,那就让她自个做,只不过这东西嘛,得给她换换了……”
说罢,俯身在陆大嫂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惹得陆大嫂不禁拍着大腿笑出了声,“这法子好,我还不信这样还治不了他们”。
说罢,喊了自己的儿媳过来,絮絮叨叨又说了好些的话,才让儿媳离开。
陆二婶看着陆大嫂那得意的模样,心里不禁冷笑道,“老娘要不是为了你藏起来的那些家产,怕你分家不拿出来,谁愿意看你这婆娘的脸色。”即便如此,她还是面上和陆大嫂带着笑,和和气气打了声招呼,方才离开。
…
此时山上,白芸香还在兴致冲冲的着她的宝贝,一点也没觉得疲惫,心里还算起了小算盘,而陆照早就觉得饥肠辘辘,坐在地上看着她道,“娘子,好了么?我饿了。”
白芸香听见陆照喊这么一声,抬头看了看时辰,不由得一惊,原来已经到了晌时,难怪自己也觉得有点饿了。
白芸香立马把周边的东西收拾好,扭身对陆照说“走吧,咱们下山回去了。”
听了这话,陆照终于得了解放一样,忙起站身,紧跟着他的小娘子往山下走去。
虽说是初秋,可正午的太阳依旧**,没走多远,白芸香和陆照俩人便觉得口渴难耐,白芸香悔不当初,早晨出门匆忙,仅带的一壶水也早已喝完,回家还有好长一段路,看样子是得找个人家讨口水喝,再往家赶了。
就在此时,听到前方路上有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走近一看,七八个人站在路旁议论纷纷。旁边的地上则躺着一名农夫,嘴角流有暗红色的鲜血,表情甚是痛苦。
一名与老农同样装扮的妇人正伏在他身旁,焦急的唤着她的相公,却没有人上前帮忙。
白芸香看着这个场面,觉得很是奇怪,拉住一旁的人打听起来,“这位大哥,请问一下,这人是怎么了?”
那人叹了口气对她说,“这事吧说来也奇怪,他上午还在地里忙活着呢,结果这会刚往家中赶,人就突然倒地不行了。”
听了这话,白芸香心里不禁起疑,又有些不理解,接着问道,“那为何不去请郎中看看,你们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不管他的生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