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乔第一天没有回来的时候,宋韧并没有太介意。可他出差一周回来打开门却看到自己出差前那晚买的甜点依旧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因为太过疲惫而不太好的心情更加阴郁。
冷着脸回自己卧室洗了澡换了衣服,宋韧到书桌旁拿起文件夹打开,被堆积了一周的资料看起来很有些厚度。本以为手上这一叠陶乔的“日常报告”会让给她的无故离家找到理由,可看完之后宋韧的脸色更加难看。
随意把文件扔在书桌上,宋韧拉开抽屉拿出止痛药含在嘴里又喝了一口水咽下去。到停车场的时候,助理来电话问他今天是否要回公司,宋韧瞥了一眼腕上的表,“不回了,”说完顿了顿又道,“让王经理明天再来一趟。”
电话那头的助理愣了愣,随即应是。不过老板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呢,挂了电话助理后知后觉地想,“可是不应该呀,”李副总明明说这次的事件很顺利地解决了的。坐在她隔壁的新同事听见她的喃喃自语,探过头来好奇道,“王姐,怎么啦?”
王晴看着面前的充满朝气的靓丽女孩,回过神来笑笑道,“没什么,今天总经理不回公司了。”
依旧郊区安静的老房子里,宋韧半躺在椅子上,心理医师的语气轻缓,可他心情却依旧烦躁,“除了吃止痛药,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也不是,”抚了抚镜框,有些发胖的心理医师笑得和蔼可亲,“宋先生,我上次就提醒过你
了,或许你可尝试着接近那个女孩子。”因为这个案例的特别,他记得十分清楚,“可能宋先生
你自己没有发现,在你的陈述中,你的头疼的原因大都和那个那个女孩子有关。”
宋韧本来想要反驳,可是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见只是宋韧蹙眉,可是却没有否认他的话,医师继续道,“你自己也说了,其实有一段时间发作的次数很少,只是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时会疼得特别厉害。”
“我的自我控制能力很好。”并不是自我夸耀,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在圈子里大多数同龄人还混混沌沌地混日子时他已经在国外凭着自己的能力赚到了第一桶金,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宋韧的人生里似乎从没有过叛逆期。
医师笑笑,作为一个心理学的专家,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有趣的情况了。这位患者第一次了之后没多久就预约了第二次的时间,却一拖再拖比预定的时间按了一个月才来复诊。
比起第一次的冷然,这一次却多了一些迷惘。
“宋先生,或许正是因为你的自控能力太好了。”
从诊所出来在回主城区的路上,梁禹打电话来约他一起去吃饭,末了还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不来的话,你肯定会后悔的。”挂了电话宋韧犹豫了几秒还是在路口换了路线,倒不是被梁禹的“威胁”起了作用,只是太过烦躁不想回去。
进入九月,C城依旧闷热,车里却因为有冷气处在一个十分舒适的温度下。宋韧十分厌恶汗水的
味道,凡是他在的地方从来都把冷气开足。往常陶乔在车上的时候却总会把车窗打开——她晕车。
眯了眯眼,宋韧把车窗打开,外面的风一下子灌进来扑在脸上有些刺痛,可宋韧却觉得清醒许多。
到了梁禹说的地点,说了包间号大堂经理毕恭毕敬地领着他到包间,门刚刚被推开的一瞬间宋韧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吴总,席锦她已经喝太多了,这杯就我代了吧。”
宋韧正在推门的手顿住,示意一旁的大堂经理先下去,自己则收回握住门把的手,就那样站在门口。门开了一个小缝,彼此看不到对方,站在门口的宋韧却能清楚地听到里面人的对话。
里面的气氛似乎不太好,一个男人粗声粗气说,“你算哪根葱,我就是要她喝!”大概是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不值得在意,又有几个男人附和刚才那个男人的话。
宋韧突然就想到他和陶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情形,本来只是客套的握手,他因为怪异的感觉拉着对方的手不放。那个时候陶乔明明不悦却依旧保持微笑。
“你来得可真早。”宋韧转过头,梁禹脸上带着笑,“不是说不来么?”看见他的脸十分惊讶的样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丝毫没有关心的意思。
宋韧并没有回答梁禹的话,只是面无表情看着他,“你是故意的?”
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梁禹笑得灿烂,“不用太感谢我。”作为宋韧唯一的好朋友,梁禹觉得自己有责任帮他一把,至于结果如何,这当然不在他的预期范围内。
包间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陶乔坚持不让席锦再喝,最开始说话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耐,话语越发难听,宋韧眼面□□铁青地咬着牙推开门走了进去。
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进来,一桌子的人看到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个男人时都有些蒙。宋韧扫了一眼,陶乔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她身旁的椅子上坐着席锦,面色微红,此时也愣愣地看着他们。
宋韧向来低调,应酬也不多,而这些人显然还没有让他应酬的资格。所以没有人认识他也很正常。可梁禹就不同了,更何况今天的饭局就是了为讨好他。
所以饭局的主人一看到看到梁禹就反应过来了,立马欣喜地起身走过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道,“梁总,还以为您不来了。”梁禹点点头,看着宋韧道,“不好意思,来晚了,这是我的发小,宋韧。”
饭局的主人是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总,刚才也是因为梁禹一直没来,心里有气才拿桌上相对不太有名的两个小明星出气,现在梁禹不仅来了,还带了一个朋友。他自然没空去搭理陶乔和席锦,笑眯眯地朝宋韧表示欢迎。
虽然不认识宋韧,但也知道能被梁禹当做发小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在场的人不管男女都是人精,听他如此客气,也都附和着恭维梁禹和宋韧,于是场面一时间居然也热络起来。
宋韧坐在逃陶乔的对面,偶尔状似不经意地看她,然后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又收回自己的视线。陶乔沉默地坐着,只是在席锦和她讲话的时候回以微笑。席间有人朝宋韧敬酒,宋韧抿了抿不咸不淡地和对方聊了几句,结果刚转过头就和陶乔的视线撞在一起。
陶乔却并不慌乱,只是朝一旁的席锦小声说了些什么,便起身出了包间。宋韧又坐了几秒也起身走出去,看着她进了洗手间,宋韧皱着眉头站着门口。站了一会宋韧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摁住额角,头从刚才一直疼到现在,感觉像是要爆开一样。
陶乔出来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宋韧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仍旧像是没看到一样从他身旁走过了过去。
宋韧看着她慢慢走到自己身边,然后擦身而过,就像陌生人一样。头疼得厉害,眼底也一片灰暗,“需要我提醒你,你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吗?”
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宋韧突然觉得迷惑,这故意带着嘲讽的话是谁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