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嘘~
尖叫声,口哨声不绝于耳,现场那叫一个嗨翻天。
瞧着台上使出浑身解数跳着辣舞的男人,颜妮抚了抚额。
丫的,可真风骚,也不怕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如她所料,没过片刻,一个身材火辣浓妆艳抹的女人按耐不住了,外套抛向她的同伴,跃上了舞台,女人笑得特媚,一边扭着她那如蛇一般纤细腰肢,一边伸臂就想去攀男人的脖颈。
然而,下一秒——
嘭!
一声巨响,女人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被人抛向了舞台。
喧闹的声音静了几秒,突然,比之刚才更高亢的尖叫声哨声响起,掌声伴随,那些疯狂的男女一遍一遍地喊着,“安可,安可……”
这时候没人去理会那个被抛下舞台的女人。
颜妮敛唇,低低的笑声溢出,她怎么忘了,那男人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几个字怎么写。
仰头一口喝掉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颜妮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红毛毛搁在吧台上,就想离开,然而,刚从高脚椅上起来,酒吧里的灯光咋亮,驱散了昏暗,音乐在这时候也停了。
“操,搞毛线啊!”
“麻痹,还让不让人玩了!”
各种咒骂声唏嘘声响起,刺眼的白炽灯,让所有一切迷乱暧昧的画面暴露在灯光之下。
一群人冲向舞台,为首的赫然是刚刚那个被扔下台的女人,其中一个还是个熟面孔——
盛家小姐,盛谨萱。
看到她,颜妮准备上前的脚步顿住,她重新坐在高脚椅上,撑着脑袋看戏。
“大家出来玩儿,你怎么欺负人啊!”
出口的是盛谨萱,双手抱胸,姿态傲然,那一身艳红的紧身衣裙,说不出的张扬性感。
“扫兴!”
男人收腹,将衬衫的衣摆慢条斯理地塞进裤腰里,没什么情绪地吐出两个字,便抬步离开,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们一眼。
“你妈的,敢扔本小姐,你活腻了!”
被扔的那女人怒极,她几步上前,扬手就准备一个巴掌甩下,只是手在半空中却被人擒住。
咔嚓一声!
似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
“啊~呜呜……放……放手!”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男人依旧捏着她的手腕,红得妖冶的唇扯出一抹笑,“下次记得狗爪子别乱放!”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清润,如珠落盘,十分悦耳,然而,吐出的话语,却是令人不敢恭维。
盛谨萱冷冷一笑,“呵,真是够嚣张的,杨松,霍牙子,给我打,有事儿我兜着!”
这女人也是个嚣张恣意的主儿,盛家大小姐如今又是齐家少奶奶的身份也足够她在京城横着走。
跟她们一起的几个男人也是一些豪门里的公子哥儿,平时仗着家世,也是嚣张惯了的,不用她开口,他们已经按耐不住了,一个个抄起酒瓶就砸。
酒吧里,瞬间乱作一团,一场打斗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暴露在灯光之下。
颜妮揉了揉眉心,心里替那些人哀默一秒。
她不再看那几乎一面倒的战况,勾起外套便离开了酒吧。
然而,还没出门,一群警察蜂拥而入。
“住手,全部蹲下,双手抱头,男的靠左女的靠右!”
颜妮镜片下的眸光微闪,她身子隐匿暗处,抬眸看向舞台的方向,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只有那群富家公子哥儿们躺在地上哀嚎。
潋滟的唇儿一勾,趁着混乱,她不着痕迹地出了酒吧。
停车场,刚才引起一场混乱的男人这会儿正靠在她的车头,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瓶口对着嘴唇,豪迈地喝着。
这样的喝酒方式,和优雅二字着实沾不上边。
然而,此时却硬是被他演绎出一种恣意风流,随性大气的味道来,那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的唇角滑至他的脖颈,喉结,性感的锁骨,最后没入黑色衬衫里头。
画面香艳而撩人,透着极致的魅惑风情。
“这里没有观众,你不用卖弄你的风骚!”
颜妮在他几步之遥站定,笑容戏谑。
男人笑着,此时他的蝴蝶面具已经取下,露出那张魅惑众生的脸。
深邃的五官,就像是艺术家精雕细琢下来的完美作品,一眉一眼都透着精致,他的肤色比较白皙,那双天蓝色的眸子镶坎在深邃的眼窝中,犹如两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璀璨夺目。
其实他的眉眼是那种温润雅致的,只是左眼角处那颗鲜红的泪痣为他添了无尽的妖娆魅惑。
祁逍,中美混血,一个有狼的凶残,有狐狸的狡诈,有鹰的尖利,有猎豹的凶猛,也有波斯猫的慵懒温和。
这是一个多重性格复杂又矛盾的男人。
“我的观众,永远只有你一个!”
祁逍手臂张开,他含笑看着她,眼底漾着毫不掩饰的浓情蜜意。
颜妮笑着摇摇头,上前与之相拥。
“你怎么来了?”
“你家那只色妞儿说你泡上个老男人了,让我甩了你,等她长大后娶她!”
颜妮嘴角抽了抽,对孟姒洁那小妖孽有些无语。
她从他怀里退出,拿出车钥匙,“走吧,待会儿那些讨厌的警察可就来了!”
祁逍看了眼她的车子,嫌弃道,“你的品位什么时候这么差劲儿了!”
颜妮推了推眼镜,嘴角笑意斯文,“我没你们那么风骚!”
“是啊,你不风骚,你只是闷骚而已!”
说话间,两人上了车,宝蓝色的车子扬长而去。
不远处,灯光映照不到的暗影处,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那里,车里的男人看着他们离开,冷戾的寒眸无声合上,掩去眼底那浓郁得化不开的晦涩暗沉。
回到别墅,已是深夜十二点,卧室里一片黑暗,颜妮打开灯,床上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
想到酒吧里的张扬跋扈的盛谨萱,不用想,她也知道他去了哪儿。
盛谨萱她该庆幸有个好妈妈,有两个好哥哥。
她扬唇笑了笑,脱下外套,径直去了浴室。
深夜,睡得迷迷糊糊自己,颜妮感觉到一阵湿滑在身上肆意游荡,她眼眸霍地睁开,黑暗中,对上一双染火的晶亮眸子,那眼神透着一股势要将她拆骨入腹的凶狠暴戾,鼻息间的空气充斥着浓郁的酒味儿。
颜妮敛了敛神,伸手去推他,“起开,味道难……唔!”
男人没容她将推拒的话说完,他捧着她的脸,炙热的唇瓣覆上,龙舌入侵,势头狂肆凶猛,不容她抗拒。
男人与女人的区别,除了身体上外,他的力气也永远比女人大。
很快,颜妮身上的睡衣与身子分离,盛谨枭看着她,卧室里很黑,彼此看不清表情,然而,他却能感觉到身下之人那束冷冷的目光,盯在他身上,寒入他心底。
男人不再动,空间静默无言。
一秒,两秒,三秒……
颜妮对着他那双灼亮似一团烈火的眼眸,深吸了一口气,软了语气,“我累了!”
盛谨枭没动,就这样定定地睨着她,眼底深处透着难以言喻的苦闷,“爷想了!”
他俯身亲了下她的眼睛,抬起她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乖,别拒绝!”
……
“妮妮,咱们要个孩子吧!”
男人带着喘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颜妮迷离的媚眸霍然一睁,却是沉默无言。
盛谨枭久没得到她的回应,越发的狂野悍然,额角一滴滴汗水滑落,滴至女人白皙的背脊上,那热度,似乎能将肌肤灼伤。
早上,颜妮醒得倒是挺早,男人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身上那套熨烫得笔挺的军装,透过镜子见她醒来,两人眼神在镜中交汇。
“小萱受了点伤,在医院,你跟我一起去瞧瞧!”
盛谨枭语气状似无意。
“我得去医院上班,上几天休十天,恐怕全医院也只有我一人了!”
颜妮打了个哈欠,桃花眼透着朦胧的水雾,声音也透着撩人的暗哑。
盛谨枭眸色微暗,语气有些冲,“什么狗屁工作,你给辞了,爷养你!”
“……”
颜妮没理他,径直掀开被子下床,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男人似乎已经下楼了,她换了衣服出了卧室。
餐厅里,张嫂已经做好了丰富的早餐,男人坐在那里拿着张军事报纸再看。
“颜小姐,我帮您盛碗热粥吧!”
颜妮点了点头,“谢谢张嫂!”
“张嫂,以后就喊太太!”
他盛谨枭的太太。
张嫂搁下热气腾腾的粥,咧嘴笑,“得嘞!”
吃了早餐,颜妮终还是去了医院上班,盛谨枭盯着她的车尾,直瞪眼。
手机响了起来,瞧着来电显示,他入鬓的剑眉皱了皱,“我是盛谨枭!”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墨眸像是覆了一层寒冰。
驱车来到警局,他直奔凌军的办公室,里面没人,警卫员告知他凌军正在开会。
他取下军帽,坐在沙发上等着。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开了,一袭警服的凌军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儿?”
盛谨枭开门见山地出声问,他曾经和凌军合作过几次大案件,自然是相熟的。
凌军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昨晚我们的档案库遭人恶意侵袭,对方显然是这方面的高手,直接破坏我们的防火墙与保护密码,不过,并没有破坏别的,只是用病毒的方式销毁了那份匿名举报的证据,经过我们专业人员验证,那份罪证本身便隐藏着病毒,只是对方技术高杆,我们的人居然没检测出来。”
凌军说着,他打开电脑,有力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下,而后推至他面前,漆黑的屏幕上出现了几个红色的大字——
‘猪头,跟你闹着玩的!’
“操他么的!”
盛谨枭气得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凌军挑了挑眉,“老兄,别破坏公物!”
盛谨枭压下心底的狂躁,敛了敛神,“现在是什么情况?”
“证据不足,段云桀在早上便被保释出去了,我们还被上头臭骂了一顿,不过,我敢肯定,这段云桀一定有问题。”
盛谨枭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当然有问题,段家上万亩茶田下,掩藏的是最害人的毒物,只是那里处于交界,是三不管地带,他们就是钻了这个空子,而且段家人狡猾得很,打着世代茶商的幌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不说,他们在当地居民中的威望比政府还高。”
凌军倒抽了口冷气,“靠,敢情我们这是放虎归山!”
“这事儿我会向上头禀报,专门成立一个调查组!”
凌军点头,抽出一支烟丢给他,自己也抽了一支,“这事件重大,有你们出马,必定事半功倍!”
出了警局,盛谨枭心底一阵烦躁,他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抽出一支烟点燃,靠坐在皮椅上,仰着头,吞云吐雾起来。
他微合着寒眸,脑子里不可抑制地出现昨晚那一幕,那个女人又骗了他,她为了别个男人而骗他,她当时笑的那么真,那么温柔,她那样自然而然地投入那男人的怀抱。
她当时在酒吧里,明知道小萱在酒吧里被打,却仍是事不关己地走出去。
他从不指望她去在乎他的家人,可是,当他真正看到她这般凉薄冷情的一面,他还是会忍不住心寒无力。
……
吃好午饭,颜妮从食堂回到办公室,护士站的小杨叫住了她,说是有人找她。
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里面的人,颜妮也不意外,她为自己倒了杯开水,捧在手里,暖着冰冷的手心,“东西呢?”
啪!
段云桀将一个牛皮袋丢到她面前,他盯着她素白的手指看,那里,他戴上去的戒指已经不知所踪。
裤兜里的拳头揣得死紧,浅褐色的眸子沉了又沉,“听说你要结婚了?”
颜妮没看他,只是打开牛皮袋,里面是一摞信,大概有十几封的样子,她看了眼上面的日期和地址,日期没什么规律,地址也不固定,几乎是每年一封,而最后一封是三年前的。
也就是说,这些年来,她妈妈从未将她忘记过,她只是真的有事儿,不能来接她。
只是为什么到三年前就断了?
心底沉了沉,她抬眸,镜片下的眸光冷凉,“还有呢?”
段云桀耸了耸肩,“我就看到这么多,前面的是从三叔保险柜里撬出来的,至于后面的几封,是我收的!”
段阳六年前就已经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知,自然是无法收信,这点颜妮倒是了解的。
“别让我发现你骗我。”
段云桀笑,“颜妮,你是不是认为你拿到你想要的就有恃无恐了?”
颜妮将信重新一封封跟个宝贝似的整理好,语气淡漠,“你可以滚了!”
段云桀俯身,两指擒着她的下巴,“我告诉你,想结婚,门儿都没有,别傻不啦叽往他身上蹭,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后不后悔,不是你说了算!”
冷戾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男人站在那里,几乎挡住了整扇门,那一袭军装,气质悍然霸气。
段云桀回头,下一秒,身子便被人强势推开,盛谨枭眼神落下颜妮下巴那两处红印上,寒眸一厉,反身就是一拳砸到段云桀脸上,“你他么的以后要是再动她一下,老子废了你!”
段云桀没料到他会徒然转身发难,硬生生吃了他这一拳,他舌尖低了低腮帮子,抬手擦去嘴角的血丝,而后如一直迅猛的猎豹般,攻了上来。
“我何止动?我还睡了,你睡她的时候,看到她身上那朵美丽的花儿了吗?那是用我的血染色,我纹上去的,她身上有我的烙印,她是我的老婆,你盛谨枭算哪根葱?”
盛谨枭眸色凶残,一拳一脚越发的凶狠毒辣,段云桀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两人你来我往,不算大的办公室,很快乱作一团。
颜妮神色不动,打电话直接叫保全。
很快,医院里的保全人员来了,看到如此战况,有些傻眼。
“医院不得打架闹事!”
几个人回神后,大吼一声,第一时间上前,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伤到,使劲儿将段云桀给拉开了。
盛谨枭那一身军装,就是正义的代表,没有人去拉他,段云桀被几个保全制住,他上前,抬腿就是一脚,还觉得不够似的,又狠狠砸下两拳,“哪根葱?在这里,爷能玩死你!”
冷戾的眼神看向保全,“此人对女医生进行骚扰,送警局!”
段云桀被强迫性带走,盛谨枭神情有些暴戾,他一把将颜妮拉到水龙头前,“给我消毒,你个没脑子的,他碰你,你不会闪啊,在爷面前横得跟什么似的,在别人面前就是只病猫。”
------题外话------
漫漫卡文,最近两点更不出来了,以后晚点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