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吧,街边路口,萧刑松开女人的手,一个人往新租的房子走去。
走了一阵,发现女人一直跟着他。戒备地转过身来,防贼似的盯着她:“你为什么跟着我?”
“谢谢你救我。”女人说道,
“不用,你走吧,那些酒鬼不会再跟来了。”萧刑难得平静地说道。说完又继续往租房走去。
又走了一阵,他突然勃然大怒起来,转身恼怒地瞪着女人,咆哮道:“我说了让你走开!”
女人吓了一跳,缩成一团,怯生生地说道:“我没有地方可去,我想……跟着你。”
“跟着我?”萧刑难看地笑了起来:“笑话,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你是好人。”女人有些害怕,但又肯定地说道。
“鬼话!我连人都不是,瞎的好人!”萧刑拳头握得咯嘣作响,指甲嵌入肉里,刺出血来:“好,就让你看看这个好人的真正面目!蠢货!”
说着萧刑啊地一声张开双臂,指甲和尖牙陡然暴露出来,一脸的凶神恶煞如魔鬼一般!
女人顿时吓得连退几步,忍不住打了好几个激灵。
萧刑快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怕了吧,傻了吧,我是吃人的活尸,我吃了六个人的心脏,你想知道人肉的滋味吗?你现在还想跟着我吗?”
看到女人瑟缩成一团,萧刑明面上笑得癫狂,心里何尝不是悲凉。今晚他已经吃饱,对这个女人提不起兴趣,收起了指甲和尖牙,他静默地转身,朝着下一条街道走去。
街上无人,萧刑偶尔回头看去,女人果然不再跟过来了。萧刑得意地哼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果然不见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道:“你是在找我吗?”
萧刑吓了一跳,这是他变成吸血活尸以来,第一次被吓到,他诧异地往旁边望去,只见那个女人竟就在他身边!而他走了这么久,竟然浑然不知!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萧刑光火起来。
女人顿了顿,低声说道:“我也不是人。至少,他们是这么觉得的。”
“你不是人?”萧刑诧异地看向她,她面容姣好,皮肤滋润光泽,整个人显得再正常不过,怎么会不是人呢?
“你想看,去你房里吧。”女人怜悯、悠悠地说道。
看她神情落寞的样子,萧刑觉得她似乎不像是撒谎,但他不得不防一手,这些天警察一直在抓他,说不定这个女人是一个警察,诱饵!
“如果你敢骗我,我会亲手撕了你,吃了你的心!”萧刑恐吓地说道。
女人畏惧地瑟缩了一下,终究还是悄无声息地跟着萧刑,去到了他的租房里。
女人把外衣、外裤脱了,又把里衣、里裤脱了,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地裸露在萧刑面前。
“你干什么!别以为我真不敢吃你!”萧刑顿时光火地拎小鸡一样掐住女人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露出血腥的尖牙。
女人被掐住脖子,努力地干涩地发声:“你仔细……看我的身体……”
萧刑不耐烦地看向她的身体,光滑洁嫩,美不胜收,但就在萧刑看过去不久后,那完美的身体上出现了好几道暗纹,像是青色的毒蛇一样缠绕在女人的身上,有点像纹身,但明显比纹身更加邪恶、妖艳。
萧刑放下了女人,仔细地看她身上的暗纹。
“看过我身体的人,都死了。”女人悠悠可怜地说道。
“你个骗子,你想害死我!”萧刑再次发怒,又一次把女人拎了起来。
女人也愤怒地大吼起来:“你连人都不是,你到底在怕些什么?”
这一声呐喊,硬是让萧刑从愤怒的火焰中,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他手松开,让女人掉落下来,跌倒在地上。喃喃自语地看着自己长长的指甲和狰狞的面貌苦笑:“是啊,我连人都不是,我在怕些什么?”不过,他很快就疯癫起来:“不,我可以变回人的,我可以变回人的,只要夺回血玉琥珀,血玉琥珀一定能吸收掉我身上的妖邪之气,让我重新变成人,对,一定是这样。”
看到时而愤怒,时而癫狂的萧刑,女人就好像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上去抱住了他,泪水滴落在他的胸膛上,“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都渴望变成人,变成正常的人,可现在,我们只能彼此依靠,相依为命。”
“相依为命?”萧刑看向女人的目光终于不再那么仇恨,看着女人像蛇一样柔软的身体钻进了他的衣服里,伸向了他的禁令之地,一股久违的躁动火焰燃烧起来。萧刑紧紧地抱住这个同样怪异的女人,侵犯着她的身体,品尝着她的甘饴。
……
天已经黑透,白驹义送走唐巧莲后,一个人守在陈芸的病床前。
他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地给陈芸讲着她喜欢的笑话,讲曾经和他在一起的糗事,以及念她喜欢的徐志摩的《翡冷翠的一夜》。
“丫头,不是想听我给你念诗吗?我现在就给你念。我只是不明白,你这么清纯、活泼的女孩,怎么会喜欢这种哀怨的诗:
你真的走了,明天那我,那我……
你也不用管,迟早有那一天;你愿意记着我,就记着我,
要不然趁早忘了这世界上有我,省得想起时空着恼,
只当是一个梦,一个幻想;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
怯怜怜的在风前抖擞,一瓣,两瓣,落地,叫人踩,变泥……
唉,叫人踩,变泥—
变了泥倒干净,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受罪,
看着寒伧,累赘,叫人白眼--”
白驹义念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却莫名地挂着泪珠:“丫头,你听到了吗?我给你念这首诗了,你快点醒来好吗?你总是喜欢这种煽情的东西,我念得像那么回事吗?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有魔法吗?你醒来,我告诉你,真的。”
白驹义坐在病床前,喃喃自语地像个傻瓜,以前陈芸总是坐在他旁边,认真乖巧地听他胡诌海吹,他说什么她都相信,“你怎么这么傻,我跟你说在家乡的深山里看到过霸王龙你也相信,你有没有一点常识啊?霸王龙分布在美洲地区,而且白垩纪就已经灭绝了。不过这次,我真的从美国带回来一具霸王龙的化石骨架,丫头,你醒来,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白驹义说了大半个晚上,陈芸也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一种说不出的失落顿时涌上心头。
叹了口气,白驹义拿出一颗丹药来,之前白驹义是不敢吃这些东西的,怕有毒。但现在,他必须吃。
这是那天在阐府,阐鼎仙给他的炼体神丹,白驹义就着白水咽了下去,心中暗下决心:食人魔,你等着,灭不掉你,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