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嫌疑人再次被聚集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脸上也出现了忐忑,也许是怕被怀疑吧。
“邓小姐,你跟死者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靳柏辰的话没让她有多大的不安,反而使她放下心头大石,自刘堔出事后,她的心就像被什么压抑着,很难受。她觉得自己很恐怖,刘堔跟她一起三年,他们曾经还有过小孩,虽然最后打掉,可他们的关系是那么的亲密,而当她知道刘堔死去的那一刻,先是伤心疑惑和难以置信,再后来她开始害怕自己跟刘堔的关系被查出来,怕自己会被怀疑,毕竟,那些药确实是她带回来的。现在靳柏辰突破她的谎言,她终于能真正面对了。
邓瑞怡轻笑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靳柏辰见她如此轻松,不知她是已经想到对策,还是想鱼死网破,他只能慢慢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你身上的白玉兰花香,我在死者身上闻到过。死者只在钟家和酒店出现过,而酒店没有种植白兰花,也没有摆设有白兰花香的东西。在钟家,他也没去过花园,所以死者身上不应该有白玉兰花香,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与曾经站在白玉兰树下的你见过面,你们还发生挣扎,在肢体碰撞的时候,花香蹭到死者身上,所以死者在迎宾的时候身上还残留点点白玉兰花香。正是因为这个味道,我才怀疑你们的关系。”
“那么其他的,警察也查出来了?”
邓瑞怡苦笑道:“在我刚学化妆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是那么幽默风趣,有见识有学识,很快我们就在一起。可是为什么?是我不够好麽?他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为什么要和她结婚?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她最幸运的不就是投胎投得好,她除了钱还有什么能吸引他的?凭什么为了她,强行要我把小孩打掉,那是我的活生生的肉啊,你们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邓瑞怡怒视着站在她对面,听到她的话后脚软得站不稳,跌倒在地上的钟情,呵 ̄又一个可怜的女人。
她狂笑着对钟情说道:“怎么?你现在觉得很难受?你这点痛在我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钟情从来没想到刘堔会是这种人,他真的是为了她的钱才跟她结婚的麽?现在她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她铁青着脸,哆嗦道:“那你就要杀了他麽?”
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邓瑞怡笑吟吟地走向钟情,却被丽秋阻止,她只是瞥了丽秋一样,也没再向前走,徐徐说道:“你以为是我做的?哈哈,真可笑,我说你这个人这么大,怎么还像朵温室的小花?哎哟,我忘了,你从来没离开过温室。不是我想杀他,而是他想杀你。”
“不,不可能的。”
丽秋的手被钟情死死握住,钟情情绪波动很大,她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要被捏碎。就在她疼得快受不了的时候,一道突而其来的力道把她的手从钟情的手里拯救出来。
钟情被甩一了把,也毫无知觉,只是一直在重复着不可能这三个字。
“是他亲口跟我说,他会跟你结婚就是为了你们钟家的钱,他要在婚宴上毒死你,反正你们已经到公证处公证了,算是合法夫妻,你死后,财产不就是给他麽?虽然毒药是我找回来的,可是我也并没想要你死,不然我也不用寄那个假胎和卡片来吓你。我只是想你不要跟他在一起而已。”
原来在钟家寄来盒子的人和在贵宾室放下卡片的人是她,以她的身份做这些确实很容易。
邓瑞怡见钟情没有神色的双眸,心情也没多喜悦,反而有点悲伤,不知是为了钟情还是为了她自己。毒药是她从一个暗恋她的人那里偷来的,他是做化学研究,有次从他那里听到Z和A的神奇。回去她当趣事讲给刘堔知,还打趣他说你别负我,不然我用它来毒死你。后来刘堔逼她把小孩打掉,她就偷了这个想把刘堔毒死,最后她心软了,后来被刘堔知道,刘堔跟她表明一切,并且设计要毒杀钟情。今天她下不了手,与刘堔有点争执,最后毒还是刘堔下的。
一个身穿警服的小子贴在靳柏辰耳边,说了几句,说完后便走了。
丽秋感受到靳柏辰身边的气场变了,他的嘴边没了高深莫测的笑容,神情很严肃,他正色道:“其实你想错了,刘堔想毒死的不是钟情而是你。”
众人觉得事情转变得太快了,先是说死者想毒死钟情,现在又说想毒死邓瑞怡,可为毛,最后把自己毒死了?
“你说谎,我是不会相信的。”邓瑞怡只觉靳柏辰是在坑她,可接触到他坚定的眼神后,心开始出现疑惑,很快,她就把这个疑惑抛之脑后,不可能的,刘堔那么爱她,绝对不会这样对她。
“死者是不是跟你说为了免除怀疑,让你到时候也涂上掺有A的唇膏?他是不是要求你到时候也要喝红酒?他明知道你对酒精过敏的,为何还要你喝?难道真的是怕你被怀疑?”
靳柏辰的话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一时慌了邓瑞怡的心。刘堔确实要她这么做,她记得自己也抱怨过,说刘堔不疼她,明知道她喝酒会全身痒的,不过在刘堔的温情攻势下,她只觉得他是为她好。难道真的如靳柏辰所言?当她心中的信仰快被击破时,她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根本没有Z,他有怎么能毒害我?”她好像在茫茫大海中捉到一块救命木头,她只能死死地捉住它,不然她就会沉沦到无望的大海里。
“这个更简单,像你那样偷不就行了?他知道你并不想毒害钟情后,就时刻留意着你的动向,他应该是在洗手间的垃圾桶找到的吧,法证那边在垃圾桶里发现到你们两个的指纹。他把有毒的酒杯放在你的位子上。”靳柏辰说得好像自己看到似的信誓旦旦。
这个男人,跟调戏她的时候很不一样,现在的他,全身散发光芒,让她望尘莫及。
丽秋越发佩服他。
“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我坐在哪里?”邓瑞怡声音变得尖锐,她还是无法相信,可事实却像剥开皮的肉,鲜血淋淋。
“不,他知道,全场只有一个座位能时时刻刻看到他,那就是你选择的那个座位。他知道你有多爱他,爱到他不得不杀了你。你以为钟家是那么好混弄的吗?钟情死了,钟家不会为钟情报仇?以钟家的地位,有什么人是请不到的,要捉凶手,会难麽?”
“不,不可能的。”邓瑞怡像疯了似的咆哮着,她双手抱头,把头按到胸前。她跌坐在地上,身上唯一仅有的力气似乎一瞬间被抽走,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刨出来,放到冰冷的雪柜冰着。
成宽听得有点糊涂,一开始他以为凶手就是邓瑞怡,后来又发展到是刘堔想毒杀邓瑞怡,那刘堔最后是被谁毒杀的?难道是意外?有毒的酒杯被不知情况的人拿走?
丽秋知道接着下来,靳柏辰会把凶手揪出来,不知为何,她就有这种坚信的感觉。
“接着下来是你的戏码了,还不出来?”靳柏辰嘴边的笑并没传染到眼睛里,在他心里,不管有任何仇恨,都不足以成为杀人的理由。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也没有谁能剥夺别人生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