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中午,吴松来到路边的一个客栈吃饭。
这里位置偏僻,并没有什么大路从这里经过,所以客栈生意不佳。吴松进入的时候,客栈里只有两桌客人。
一桌是一个光头的青年,正在喝酒吃肉。一桌是一对父女,父亲看样子有七十岁了,女儿却只有十七八岁。如果不是听女儿亲口喊了一声那个男人父亲,那吴松还以为两人是爷孙俩。
女人长得十分水灵,很是讨人喜爱。
吴松在一张桌子上坐下,店小二马上跑来来,殷勤道,“客官,你想吃点什么?”
“切两斤牛肉,再来一斤酒。”吴松道。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一溜烟儿跑进了后厨。
不一会儿,酒肉就上来了。吴松赶了一上午路,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立刻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吴松正吃着,忽然‘哐当’一声,客栈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推门的人用的力道太大了,两扇门板撞在旁边的墙上,直接给撞坏了。
吴松眉头一皱,向门口看去。
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走在前头,两个人走在后面。
走在前头那人挺着一个将军肚,脸上满是肥肉,鼓着一双死鱼眼。三人腰间都配着刀,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
吴松看了几眼,也没有在意,继续吃他的东西。
客栈掌柜一看到这三个人,像是见了阎王爷一样,脸上现出惊恐之色,马上从柜台后面站出来,满脸谄笑道,“侯爷,您辛苦了。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那个名为侯爷的胖子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抬起眼皮道,“什么风把我吹来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哎哟,侯爷,您这话说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掌柜的忙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侯爷倒了一杯茶。
“掌柜的,你这生意不见起色,你这个人的脑袋瓜倒是一天比一天灵啊,都学会说瞎话了。你对别人说瞎话可以,对我侯爷也敢说瞎话吗?”
侯爷道。
“您这话说的,侯爷,真的是折煞我了,我哪敢对您说瞎话呢?我是真的不知道您今天为什么来。还请侯爷不吝赐教。”
掌柜的道。
“好,明人不说暗话,掌柜的,这月的份子钱该给了吧?”侯爷斜眼看着掌柜的,道。
“这话是从何说起啊,侯爷,份子钱这月月初就已经交过了,怎么又来收?”掌柜的道。
“掌柜的,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个月月初你是交了钱了,可是在两天前我们老大又规定了新的份子钱,你月初交的钱不够,需要再补交一些。”侯爷道。
“份子钱改了?我不知道啊。而且,现在的份子钱我已经快要支付不起了,怎么又交?侯爷,你也知道,我这里的生意不好,要是份子钱再要提高,那我可真的经营不下去了。
侯爷,您行行好,能不能通融一下,把这月的份子钱给免了?”
掌柜的哀求道。
“免了?我给你免了,我吃什么喝什么?我们老大吃什么喝什么?你是想要把我们饿死吗?”侯爷看着掌柜的的道。
“哎呦,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侯爷..”掌柜的慌忙辩解。
“行了,掌柜的,废话少说吧,我侯爷今天既然来了,那见不到钱我是不会走的。”侯爷懒洋洋道。
“侯爷,你们这..你们这可太欺负人了,你们还想不想让人活了?我要是被逼急了...我...”掌柜的面色涨的通红,十分生气。
“哟!你长脾气了?”侯爷一拍桌子,厉声道,“你敢冲我嚷嚷了?啊?!你被逼急了就要干什么?啊?你说!”
“啪!”地一声,一只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那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原本正在捧着一碗白饭吃,被侯爷吓得一激灵,碗就从小姑娘的手中掉了下来。
原本客栈里气氛紧张,侯爷正在狠狠盯着掌柜的,而掌柜的想要发怒,却又不敢发怒。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这时,双方的目光便全都集中在小姑娘的身上。
小姑娘哪里经过这种场面,吓得呆愣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对不住啊,各位,对不住,我家女儿不懂事,你们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老父亲见势不妙,忙出来打圆场,然后拉着女儿的手起身站起,“对不住,各位,我们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老父亲就拉着女儿快步向外面走去。
“慢着!”侯爷不紧不慢道。
老父亲的身体一僵,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他是当地的农人,知道这个侯爷不是善茬,所以才会急于脱身。没想到,还是没有走成。
距离这座客栈约二十里,有一座名叫牛头山的地方。山上有一伙儿土匪,是打家劫舍,丧尽天良,坏事做尽。
当地的官府曾派兵围剿,只是牛头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那伙土匪又极为凶悍。
因此,官府围剿了数次,每一次均是大败而回。
后来,这里的官府长官换了一个。土匪头子用重金贿赂长官,官匪勾结。
如此,官府也就纵容牛头山的土匪来行凶作恶。
官府管不了,老百姓自己可以管。他们集资请来了修士,希望可以铲除山上的土匪。
无奈,土匪头子修为高深,老百姓先后请来了好几个修士,修为最高的达到了元种境中期。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修士都被土匪头子杀了。
当地的百姓无法可想,只能忍受着土匪的盘剥。
这里的每一户人家都要向土匪缴纳份子钱,每月缴纳一次,如果胆敢不交,那么土匪就会把将这家人全部杀掉。
侯爷向掌柜的索要的份子钱,就是这么来的。
土匪贪得无厌,将份子钱定的奇高无比,老百姓交完份子钱,基本上就什么钱都不剩了。每一天,他们都活在饥饿之中。
在这伙土匪的压榨下,当地的百姓是过的苦不堪言。
“侯爷,您还有什么吩咐?”老父亲转过身来,堆起满脸笑容道。
侯爷没有说话,站了起来,慢慢踱了过来。他的一双眼睛牢牢的钉在小女儿的身上,像是一个篦子一样,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一遍一遍的在小女儿的身体上刷过去。
小女儿在侯爷的注视下,被吓得浑身发抖,躲在老父亲的身后,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嗯,好,好,好。”侯爷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
到了这个时候,老父亲岂能不知侯爷的想法,‘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侯爷,我家孩子还小,她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大人有大量,放过她爸。
你有什么不满的,尽情冲我来。”
“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我说过她得罪我了吗?你快起来。”侯爷扶起老父亲,笑道。
老父亲迟疑道,“那,侯爷,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啊,你走吧,小姑娘留下。”侯爷说着,色眯眯地盯着小姑娘。
“爹...”小姑娘被吓得哭了出来。
“侯爷,求你放过我们吧。”老父亲又重新给侯爷跪了下去。
“啧!我说你这个老人家,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侯爷责怪老父亲道,“孩子哭了没看见吗?还不快哄孩子?!”
说着,侯爷伸出肉呼呼的胖手,去给小姑娘擦眼泪。
小姑娘连忙跳开,一脸恐惧的看着侯爷。
“小姑娘,别怕嘛,来,让叔叔抱抱。”侯爷厚颜无耻地道。
说着,向小姑娘走去。
忽然,一只盘子飞向侯爷的脸。
侯爷吃了一惊,连退数步,躲开了盘子。
别看侯爷满身肥肉,身法倒是不慢。
“啪!”的一声,那个盘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盘子里装的是鱼香肉丝,一点酱汁溅了出来,落在侯爷的裤子上。
“谁扔的盘子?!!”侯爷当即大怒,厉声道。
“你傻吗?”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这里就我一桌客人,当然是我扔的了。”
说话的正是从吴松进来,就一直在埋头吃喝的光头青年。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睥睨地看着侯爷。
青年身量极高,足有九尺,身形健壮,单薄的衣衫下面可以看到线条分明的腱子肉。
青年的长相极为俊美,五官如刀刻的一般,剑眉星目,两道浓眉飞入两边的鬓角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青年的头上没有一根头发。
“可恶!你小子是想死吗?!”侯爷大吼道。
“我不想死,我看你想死。”青年冷冷道。
“混蛋!”侯爷大骂一声,抽刀在手,一刀砍了过去。
青年侧身让过,右掌高高抬起,闪电般落在侯爷的手腕上。
“啊!!”客栈里立刻响起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侯爷的钢刀脱手落下,他捂住自己的手腕,踉跄后退。
吴松刚才一直在暗中看着,这时不由得点了点头,眼中浮起赞许的神色。
那个青年刚才以一双肉掌砍在侯爷的手腕上,虽然手中没有利刃,但是已经将侯爷的手腕腕骨砍断。
那一掌中蕴含着极为强劲的元力,以吴松的估计,青年的修为至少也在元种境初期。看青年的年纪,不过二十上下,竟然有如此修为,端的是厉害。
“侯爷!侯爷!您怎么了?”侯爷的手下忙扶住侯爷,连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