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祖已经认了我了,您可不能违背师祖。”
大汉跑到吴松面前,认真道。
“先走吧,拜师的事以后再说吧。”
吴松被搞得十分头大,说完便一个人往前走了。
大汉乐呵呵的跟在后头,模样做完全就是吴松的一个小跟班。
很快,大家就知道了大汉的来历。
他叫牛家宁,是往西走三十多里外的一个小城中的人。
他在五岁时,曾遇到一个行脚修士,对方当时很认真地看了看他的手掌,然后说他骨骼精奇,是一个天生的修行奇才。
并传授给他一本功法,说只要按照上面的修行法门好好修炼,将来就会得证大道,成为可以飞天遁地的仙人。
为了得到那本功法,牛家宁将全家的积蓄都偷了出来,给了那个行脚修士。
结果,牛家宁的父亲气的打了他一顿,母亲狠狠的骂了他一顿,牛家宁气不过,就离家出走。临走前,他撂下狠话,说自己一定会成为修为高深的修士,当不成修士,就绝不会回去。
他坚信自己会出人头地,打算等到自己修行有成,再回家孝敬父母。
结果,这一走,他就再也没有回去。
“那本功法,你真的练了?”
吴松好奇道。
“练了一年,一年之后,我才知道,那本所谓的《先天大法》,其实就是世面上很常见的导气法门,练了也只是强身健体,根本不能让人得证大道。
可是,我已经把狠话撂下了,当时附近的邻居全都听到了。我要是什么修为都没有,就那么回去,那该多丢人。
所以我就四处云游,抓住一切机会来修行。
可是,不知道是我运气差,还是真的不是修行的料子,总之蹉跎了这么多年,我的修为才是炼体境巅峰而已。”
牛家宁叹息道。
吴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牛家宁这样的年纪,他实在是说不出坚持就能成功之类的话。修行一道,对根基是极为看中的,炼体境这个境界说白了就是打基础。
这个打基础的时间一般是三到五年,天赋高的人,三年之内就能打好基础,突破炼体境。而资质稍差的人,一般来说,最多五年也会突破炼体境。
如果超过五年还没有突破炼体境,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人不适合修行,勉强下去,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就。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人,花费了大量的钱财,来延请名师、购买灵药,让自己的孩子早一点突破炼体境。
牛家宁现在将近四十岁,还是炼体境巅峰,那只能说明他不适合修行。
“那你既然一意修行,为什么会落草为寇?”
吴松问道。
“还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我在修真门派里呆过一段时间,后来修行一直没有进境,就被逐出了师门。再后来,随着年纪越大,修者门派就不再收我了。
在修真门派里,吃喝不愁。后来我出来了,那就得自己养活自己。
我少年离家,除了修行,没学过什么手艺。
去酒楼当伙计倒是不需要手艺,可是我好歹也算是一个修士,让我去干端茶倒水的活儿,那成何体统?我一想,干脆就上山落草,凭自己本事吃饭。”
牛家宁道。
“可是,当土匪难道就光彩了吗?就对得起你的修士身份了吗?”
吴松不由想笑,这牛家宁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当土匪好歹不用看他人脸色,而且,我当土匪是有原则的,只劫财不劫色,女人孩子绝不会下手,穷人不抢,只有当官的和富商大贾才会下手。”
牛家宁自豪道。
“你可真是一个侠盗。”
吴松略带揶揄道。
牛家宁虽然不适合修行,但是实在是一个旅行的好伴侣。
他自小就走南闯北,对江湖上的一切都熟捻。而且,他为人风趣幽默,见闻广博,聊起自己见到的有趣的事,那是滔滔不绝。
有他在,吴松一行人的旅途变得有趣多了。
头两天,吴松还在想着该怎样把牛家宁赶走。后来,他见牛家宁品行忠厚,人生际遇又有些可怜,就打消了赶他走的念头。
这一日众人来到一座名为大摩城的地方,刚好赶上天降大雨,在野外是无法过夜了,不得已只好进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果然,吃饭之后,店家说钱已经付过了。
众人回到客房,牛家宁还以为是吴松认识这里的什么人,直夸吴松朋友遍天下。
吴松只好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
“这么说,你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付钱的人是谁?”
牛家宁道。
“是啊,问店家,谁都不说。我估计就算是逼问了,店家也不会说,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付钱的人自然想要隐藏行踪,一定不会让店家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吴松推测道。
“也就是说,只要你们住店,就不用自己掏钱。而且,你们也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你们。那就只能说明,是在你们进入店里的时候,店里的人将你们的行踪告知了某人,然后那人才来为你们付钱。”
牛家宁道。
“你这样一说,确实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在下一次进店住宿时,只要暗中跟着形迹可疑的店员,就可以找到那个付钱的人。”
吴松道,这么明显的事,他竟然之前没有想到,反而是由牛家宁来提醒,才反应过来,实在是不该。
其实这是因为吴松在江湖中走得少,对住客栈没有那么多经验,所以才没有想到。
次日众人起身赶路,到了晚间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只是这次进入客栈的只有张一鲁刚风杨爽和牛家宁,吴松在客栈外面,观察着是否有客栈的伙计离开。
张一鲁等人进去不久,果然有一个伙计从客栈的后门离开。
吴松暗暗跟在后面,随着伙计在小巷中穿行,最后进了一栋十分气派的小楼。
小楼的门前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商会两字。
吴松心下疑惑,付钱的人难道就是在这商会里?
吴松不再迟疑,潜入小楼,找到那个伙计。
他进了一个房间,正在和一个穿着一身长衫的中年人交谈。
吴松离得较远,因而听不到两人说话。
中年人听完伙计的话,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纸上画着两幅人像,其中一幅是吴松,另一幅是张一鲁。
伙计指着张一鲁的画像点了点头,中年人指着吴松的画像,询问了伙计一句话,伙计摇摇头。
然后,中年人摆摆手,伙计退出去,走了。
中年人收起画像,坐在椅子上沉思。
吴松略一思量,翻身下了房顶,走入房间。
中年人正在想着画像,猛地就看到画像上的吴松真的走了进来,吓了一跳,站了起来,道,“你……你……怎么?”
吴松笑道,“我怎么来都这里了?我来这里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你要替我们付钱?我认识你吗?”
中年人很快镇定下来,沉声道,“阁下果然厉害,竟然能找到这里来,在下佩服。”
“行了,恭维话就少说点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替我们付钱?”
吴松道。
“并非是我要替阁下付钱,而是另有他人。”
中年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吴松道。
“哦,说来听听。”
吴松道。
“我是本城商会的会长,在半个月前,我接到一封信,信中除了有一张信纸外,还有这张画像。信上言明,凡是有画像中的人进城住店,那么花费的钱财一律由商会来付。
写信的人还言明,如果你们两位找到这里,就实言相告。
写信的人是天域帝国商会的管事,我们下面这些商会都是天域商会的分会,都得听他们的。
所以不是我替你付钱,而是天域商会为你付钱。”
中年人道。
天域商会?吴松和天域商会从来没后接触过,为什么他们要为自己付钱?
“这是当时的书信,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可以自己去看。”
中年人递给吴松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封信,上面的内容和中年人说的分毫不差,信的末尾,落款是天域商会。
“那么这个天域商会在什么地方?”
吴松问道。
“天域帝国的都城。”
中年人道。
天域帝国的都城,位于东洲的北部,离这里有数千里之遥。
吴松回到客栈,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和众人说了。
“这么说来,前面为我们付钱的人,也都是天域商会?”
刚风道。
“一定是,只要是经商的人,就都会受到当地的商会的管辖,而当地商会则听命于天域商会。所以只要我们住店,那就逃不过天域商会的耳目。”
吴松道。
“天域商会我听说过,是东洲最富有的组织,有一句话说,东洲十分财富,七分在天域。而天域帝国之所以会如此富有,功劳应首推天域商会。
只是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经商,和天域商会没有一点联系,它为什么会为我们掏钱?”
张一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如何,我们以后还是少住店的好,毕竟无利不起早,天域商会一定是对我们有所图谋。”
吴松皱眉道。
随后的日子,众人还是能在不住店就不住店,一路风餐露宿。虽然有些不便,但是他们都是修行之人,也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