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苏瑶气若游丝,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也失去了神采,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蛊教太穷了,但是,我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宋教主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看看唐门,一年上亿的收入,吃香得,喝辣得,住得是宽敞的房子,我们呢!”
他指着大厅:“我们住得连狗窝都不如啊!”
“夜长梦多,你别跟她废话了!”偷袭的人在一边说道:“免得你做个糊涂鬼,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唐门门主,陈春宇!”
他狞笑一声:“现在,就让老子送你上路吧!”
苏瑶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一个小盒子从她的手上滚落。
宋教主面色剧变,叫了一声:“不好!”不顾一切的向大厅外面窜去。
陈春宇刚一愣神,从小盒子里飞出一只金黄色的“蛊”,箭一般的射向了他。
不愧是身为明道的高手,他反应极快,双手闪电般一合,将那只“蛊”握在手中。
“什么‘蛊’!老子揉碎……啊!”
一只手掌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血洞,那只“蛊”从血洞里钻了出来,翅膀一扇,再次的冲向了他。
陈春宇凌空后翻,同时从腰里拔出短刀,看准了“蛊”的来势,挥刀奋力一劈。
“叮”的一声,那只“蛊”被他砍了个正着,竟发出金属的声音,随着他这一刀,“蛊”也被他劈落在地。
“哈哈……”陈春宇笑声未落,“蛊”又飞了起来,再次射向了他。
陈春宇心胆俱寒,这是什么样的生物,他全力挥出的一刀都砍不死?
他再想后退,却为时晚矣。
“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在大厅里回荡,陈春宇满脸鲜血,那只“蛊”竟然从他的一只眼睛里钻了进去。
陈春宇哭嚎着,挣扎着,跌跌撞撞的像一只没头的苍蝇。
苏瑶静静的躺在那里,看着陈春宇倒在了地上,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这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嗡”的一声,那只“蛊”从他的颅顶穿了出来,抖了抖翅膀,飞回了小盒子。
陈春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了出来,宋教主听在耳里,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他拼命的奔跑着。
身为蛊教的教主,再没有人比他清楚圣女蛊术的厉害了。
“老头,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吴松拖着刘老三,迎头遇到了宋教主。
刘老三鼻青脸肿,一条手臂以一个畸形的角度扭曲着。
在来得路上他跟吴松玩心眼,结果被吴松狠狠的揍了一顿,牙齿也被打掉几颗,这才老实。
宋教主认识刘老三,看他被一个陌生人挟持着,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双手连挥,看到对面的吴松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得意的笑了起来。
“小子也敢挡我的去路,叫你尝尝我‘诛心蛊’的厉害!”
他在那里得意,吴松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诛你妹啊!苏瑶呢?”
又转头问刘老三:“这老头是谁啊?”
刘老三乖乖的回答:“蛊教宋教主。”
宋老头身子骨瘦弱,被吴松一巴掌抽得转了一个圈,脸被打肿了不说,连头都被他打得晕晕乎乎的。
“你……中了我的‘诛心蛊’怎么会没有事?”
“老子功夫高!”吴松不耐烦的抓住他的手腕:“问你话呢,苏瑶呢!”
宋教主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似的疼痛。
“在前面,就在前面的大厅里。”
吴松一手一个,拖着刘老三和宋教主,毫不费力的大步走向大厅。
刚一进门,他就看到大厅的地上趴着一个人,鲜血正从他的头部流出,地面上好大的一片污血。
苏瑶就躺在不远处的地方。
“苏瑶!”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苏瑶,吴松赶紧冲过去抱起了她:“苏瑶,你怎么了!”
苏瑶面白如纸,双眼紧闭,嘴角边的鲜血仍然在不停的滴沥,头从他的怀中软软的垂了下来。
刘老三和宋教主看到他无暇顾及到自己,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刚走了两步,吴松腾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们。
他双目含泪,一脸悲愤,眼里的杀气凌厉无匹。
“想跑?我要你们给苏瑶抵命!”
宋教主和刘老三魂飞魄散,知道自己死到临头,更是不顾一切的向外飞奔。
吴松抱着苏瑶,半跪在地上,缓缓的举起右拳。
“去死!”
随着一声狂喝,他在刹那间凌空打出两拳。
“嘭嘭”两声闷响,刘老三和宋教主的后心凹了下去,两人口中鲜血狂喷,倒在地上微微的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苏瑶……”
吴松头埋在苏瑶的胸前,忍不住的落泪。
虽然他和苏瑶只相处了短短两天,但是就好像是熟悉了很久的朋友。
现在看着她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再想起刚刚在山脚下自己亲吻她时她满脸通红,一副娇羞的模样,吴松心如刀绞!
大厅里一片死寂。
突然,吴松脸上现出狂喜的神情,他清楚的听到了苏瑶缓慢而虚弱的心跳,尽管微弱,但是她确实还活着。
“苏瑶,你要坚持住!”
吴松抽抽鼻子,稳定了一下情绪,飞快的从针灸盒里拿出一颗绿色药丸——那是他特地留着给自己保命用的——塞到了苏瑶的嘴里。
然**住她的双手,将一股纯净而又醇厚的真气慢慢的输送到了她的体内。
超越化境的高手即使和化境高手相比也有了质得不同,吴松输出的真气就好像是观音菩萨净瓶里的圣水,能够活血生肌,起死回生。
面对一个濒死的人,吴松显得十分的慎重,好在他上次有为体质虚弱的叶灵灵治病的经验,这一次要轻松不少。
连绵不绝的真气进入了苏瑶的体内。
沉浸在运功之中的吴松没有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瑶饲养的那只“蛊”从小盒子里爬了出来。
它在大厅里悄无声息的飞了一圈,然后就悬停在他们旁边。
大厅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还有人用苗语在大声说话,声音急促,看样子,蛊教教徒终于发现有敌人入侵了。
此时正是治疗苏瑶伤势最关键的时候,吴松丝毫不敢分心,耳听得脚步声到了大厅门口,然后突然静了下来。
蛊教教徒慢慢的后退着,他们面露惧色,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门口的那只金色的“蛊”。
在各种颜色里,金色为尊。
在所有的“蛊”里,也同样以金色的最厉害。
做为蛊教的教徒,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这只金色的“蛊”,是圣女苏瑶所饲养的,也只有圣女,才能饲养出金色的“蛊”。
“蛊”的翅膀不停的扇动着,发出了“嗡嗡”的声音,它似乎通晓人性,缓缓的,但是却一刻不停的逼向那些教徒。
面对着那只看似蜜蜂,又像蚕的生物,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死亡无疑是可怕的,如果死亡之前还要经历一番难以想象的痛苦,那就更可怕了!
教徒们退散开去,“蛊”并不追赶,它又飞回到大厅的门口,悬停在空中,仿佛一个哨兵。
大厅里,吴松挥汗如雨,真气不要钱似的一个劲的向苏瑶体内送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
吴松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她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苏瑶,苏瑶,你怎么样?”他轻声的呼唤着。
苏瑶微微的睁开了眼睛,随即又无力的闭了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
吴松抱起苏瑶,径直向外面走去。
那只“蛊”悬在他的头顶上,一直跟着他们,似乎在保卫着他和苏瑶。
一路上的蛊教教徒畏于“蛊”的威力,不敢有丝毫的阻拦,尽管教里的圣女被一个陌生的汉人抱在怀里,但是他们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到他们走到山洞外面,那只“蛊”率先飞走。
他心里一动,跟在“蛊”的后面走了下去。
大概走了有四五里的山路,在蛊教总坛的后面,另有一间小小的屋子,外面竹影婆娑,吹过来的夜风中带着花的香味。
这种花香正是苏瑶身上的味道,吴松心里明白,这大概就是她平时住的地方了。
小屋的门没有锁,吴松伸手一推,轻轻的将门推开,尽管夜色深沉,但是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他还是看清楚了屋里的摆设。
小屋一分为二,外面是锅灶,里面是卧室,一床一桌一凳而已,如果不是桌上的一个瓶子里插着的野花正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以及床上铺着的花色被褥,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女孩子的闺房。
吴松把苏瑶轻轻的放到了床上,除掉了她的鞋袜,听她的呼吸声很是平稳,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看到桌上有一盏油灯,旁边有火柴,将灯点了起来,于是简陋的小屋中就出现暖暖的光亮了。
他去外面打来一盆水,又找来一条毛巾,将她满是血迹的脸擦干净。
期间苏瑶醒过来一次,她轻轻的握住吴松的一只手指,就那么一直攥在手中,直到她再一次的沉沉睡去。
这一夜吴松没敢合眼,他数次将自己的真气输送到苏瑶的体内察看她的伤势,害怕她会有什么意外出现。
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秘密。
苏瑶是瑶土体脉,这正是他体内五行剧毒中“土毒”的克星!
他忍不住的感慨,命运真是玩弄人啊!
如果不是叶灵灵身体虚弱,他要远赴苗疆来采药,又怎么会遇到苏瑶?
如果不是因为唐门和蛊教合作,企图对她不利,她又怎么会受伤?
如果不是她受伤,他又怎么会发现她就是自己苦苦寻求而不得的瑶土体脉?
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眼看着自己体内的五行剧毒即将可以全部清除,吴松的心里充满了万千感慨。
清晨的时候,苏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吴松那充满了血丝的眼睛。
吴大侠虽然身手高强,但是毕竟是个凡人,一夜大睁着眼睛不睡觉,眼睛里有些红丝也不为过。
“你醒了,好,真好!”因为喜悦,吴松有些语无伦次。
苏瑶慢慢的想抬起手来,终究因为身体虚弱没有抬得起来。
吴松愣了一下,把头低了下去。
苏瑶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她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