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如其来的冷意,让拓跋君叙怔了怔,随之微微长叹一声:“我并不是想阻拦于你,路途遥远,又逢冬日,你的身体……”
“你不是要寻一个真相吗?”我扯着嘴角道:“你想尽办法让拓跋濬活着去新罗,要的不过是一个真相,我亲自去找真相,岂不是更好?”
“拓跋濬跟说我和那个女的长得一模一样,到底是多么一模一样,别人说了不算,我自己看了才算,请陛下告知,那个女子是新罗的谁,姓谁名谁?”
拓跋君叙微垂的睫毛动了动,眼皮上挑,复杂的目光落在我的眼中:“她的身份比较敏感,如果她是你和明星稀的母亲,天下人知道,对她是不利的!”
我呵然一声冷笑:“身份比较敏感?你在这里替她操心身份敏感,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我反问着他,不等着他回答,满满的讥讽:“她自己难道没有任何一丁点感觉觉得自己身份敏感吗?既然身份敏感,又怎么会和别人生下孩子?”
“和别人生小孩子了,没有带在自己身边养,谈敏感,你不觉得可笑吗?她自己都不要颜面,别人在这里给她兜脸面,新罗马上就亡了,她要什么脸面?”
敏感。
这两个字真是可笑极了。
她若真是身份敏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不会跟男人共度一室,暗结珠胎,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拓跋君叙把手放在膝盖上,慢慢的合拢,冷长的凤眸感受着坚忍的光芒:“人生在世,没有事事如意,有太多的迫不得已!”
我慢慢的摸到手腕上的佛珠,细细的捻搓着:“好一句迫不得已,陛下说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那个女子是谁?”
“我一定会去边关,陛下就算不告知,明天我也一定会走,陛下已经没有立场阻拦我了!”
拓跋君叙白净的手指,微微发颤:“阿暖,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好不容易我们俩在一起,我要失去你!”
嘴唇微勾闪过一抹冷笑:“我们俩刚刚要在一起,就被人给拆了,所以我们俩没有真正的在一起过,陛下千万不要说错话,徒增烦恼可笑?”
拓跋君叙脸色一白,红润的嘴唇也跟着白了几分:“我告诉你新罗的那个女子是谁,你识得!”
我也识得那个女子是谁,新罗从母法的地方,身份高贵的女子,一国的太后,一国的皇后,还有谁?
“是谁?”
拓跋君叙缓慢的一字一字说道:“新罗寡居的长公主,罗听蓉!”
我松了一口气的笑道:“原来是寡居的平阳长公主,我还以为是新罗的太后和皇后呢,她既然是寡居,又怎么会去东晋?又怎么会生下明星稀?”
“拓跋君叙,你不觉得你的王叔在骗人吗?平阳长公主寡居的名声是在外,她一生嫁了三个男人,恰好这三个男人都死了,外界传闻她没有孩子!”
“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所嫁的男人都死了,如果她有了孩子,我不觉得她忍心把她的孩子丢下,她会把她的孩子养在身边,与她为伴,不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拓跋君叙对于我的猜测,以及疑问,表示附和:“我当初也是这样想,转念又一想,世事没有绝对,王叔不可能平白无故去冤枉一个寡居的长公主!”
“更何况,罗听蓉,一生嫁了三个男人,一个男人比一个男人身份显赫,所有的身份加在一起,有的时候也是一个负担!”
“若她真的和别人生下孩子,以她的身份地位,不把孩子接回去,把孩子扔到外面去,不是不可能!”
捻搓手腕上佛珠的手一停,把佛珠从手腕上一脱,重重的摆在桌子上:“陛下这样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个东西我不要了,陛下拿回去请回吧!”
拓跋君叙突然愣住了,盯着桌子上的佛珠,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给予你的东西,岂有拿回的道理?”
牵起嘴角微笑:“陛下刚刚已经说了,罗听蓉一生嫁了三个男子,一个男人比一个男人身份显赫,所有的身份加起来,有的时候也是负担,所以她生下孩子扔出去,是占很大的比例的!”
“陛下已经相信,我跟陛下的血缘关系,而不是跟陛下没有关系,陛下如此笃定,我还要陛下给我的定情信物做什么?用来看着生气吗?”
拓跋君叙默然的站了起来:“这个东西是你的,我不会再收回来,你若是不要,直接可以丢掉!”
他红润的嘴唇,比先前更加苍白,见不到曾经的一丝血色,我失笑一声,紧随着他站起来,抄起桌子上的佛珠,率先走到门外,站在高高的台上,扭头对他道:“我丢掉了,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反正我们也没有拜堂成亲,婚事做罢!”
言罢在他踏出我的房间的时候,在他的目光之下,我的手轻轻倾覆,佛珠从手中坠落,直接落于高台之下。
拓跋君叙离我有三步之遥,停了下来,眼中悲凉隐忍与痛心交织,看了我片刻,叮嘱我道:“早些休息,明日我派人送你!”
“不需要!”我直接断言拒绝:“我不相信你,你都可以对元恂耍的团团转,更何况是我。我不相信你,我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我选择拒绝你对我所有的帮助!我自己去找真相,无论真相真假,我和你就像刚刚那个佛珠一样,丢弃了,就回不去了!”
我坚信无比,我与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他却相信我可能真的是新罗寡居长公主罗听蓉的女儿!
天下有相似的人,可是碰见相似的人却极少,极少不代表没有相似,相似不代表就一定有血缘关系!
拓跋君叙内敛的情绪,突然爆发出来,一个箭步上前,把我拥在怀里,死死的恨不得把我镶嵌在他的骨血里。
寂静的夜,寒冷的风,如银的月,他的怀抱是除了容璟之外最让我贪恋的。
我都快把他凌驾在任何我所在意的事和人身上,可是……我的贪恋变成了绝望,变成了和他再也不会光明正大的相拥!
拓跋君叙紧紧的埋首在我的颈间,声音吟哑沉闷,质问我:“你怎么这么倔强,怎么把信任说收回去就收回去了?”
我的手垂立在我的身体两旁,没有反抱他,勾唇一笑:“不是我先收回去的,是你不要我的,我不会死皮赖脸,抛弃自己仅有的尊严,去祈求一个得不到的东西!”
“没有什么得不到!”拓跋君叙沉沉的纠正我说的话:“我们之间,需要时间,我派人去了,很快就有消息!”
“我说了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微微提高声亮:“因为我不能生育,你的父皇横加阻拦,因为我不能生育,拓跋濬一口咬定我是他的女儿!”
“我说了,我曾经发誓,我会找到我的亲生父亲手刃于他,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解决,我这辈子都会存在变故。为了终结这些变故,我必须还要把这件事情做完!”
“拓跋君叙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答应和你成亲,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先解决所谓的亲生父亲,瞧,这是我许给我死去娘亲的诺言,这个诺言一天不实现,我一辈子都别想安生!”
“什么都不用去查,别查了!”拓跋君叙艰难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决裂:“我不再纠结于光明正大,只在于你……”
我的手慢慢的抬起来,抵在他的身体上,用力一推,把自己推离他的怀抱,“太迟了,在你犹豫的那一瞬间,我也犹豫了!”
“现在必须要把真相弄清楚,我和你之间也再无可能,别再给彼此,徒增烦恼!”
拓跋君叙重瞳的眸子,突然渗满了哀悸:“孤求了那么久,虔诚了那么久,换来了你和孤在一起,却没想到,被孤的一双手给推开了!”
我把头一撇,径自越过他的身边:“早点回去休息,明日不用送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扎进房间里,关上房门,背靠着房门,我知道,他在门外凝视着我,可那又怎样?
席慕凉手臂上担着披风,小心翼翼的问我:“需要给陛下送衣裳吗?”
我离开了房门,走向她:“不需要,陛下已经走了,你拾到拾到,我们歇息吧!”
席慕凉连忙把披风放下:“是!”
一夜冷风嗖嗖,从窗户缝里灌进来。
我听着冷风的声音,在梦里沉浮,也没怎么睡,天不亮元恂敲了我的门,我就爬了起来。
他有些拘谨道:“我有些迫不及待,便一夜没睡,开宫门的时间一到,我便跑进来了。打扰姑姑美梦,着实该死!”
拍了拍他的头顶:“姑姑也是一夜没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等着你呢!”
元恂谨慎的双眼一亮:“姑姑所言句句属实,没有骗我,安慰我?”
使劲的拧了他一下鼻子:“骗你做什么?你人小鬼的,我说没说谎,你一眼都看得出来了,等姑姑一下,姑姑洗漱换衣,我们就走!”
“是!”元恂应声,后退出我的房间,到外面等我。
速度极快的洗漱好,席慕凉给我穿上厚厚的裙装,外面披风也极厚,其他的东西,她已经叫人往外拿了。
看着大包小包,我取笑她道:“边关战事不断,咱们拿一身换洗足以,其他的多余,到是行动不便!”
席慕凉恨不得把这房子都搬着:“姑娘身体不好,出去也要吃药,奴婢带上药罐,每日休息的时候,可以给姑娘煮药!”
“姑娘的身体不好,且不可掉以轻心,要一寸一寸的养护好,这样才会长命百岁,天长地久!”
长命百岁,实乃凤毛麟角。
点了点头,不好拂掉她的良苦用心:“那你都拿好了吗?可以走了!”
席慕凉把一块暖玉塞给我,“这是奴婢从床上砸下来的,姑娘抱着,可以触手生温!”
我用手摩擦:“真是聪明的姑娘,没把床给敲坏?”
席慕凉不好意思的一笑:“坏了一点,不过不要紧,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就不再多说什么,抱着暖玉,走了出去。
元恂精壮的小身体,也是不惧寒冷,见我出来,伸手牵我的手,他的小手暖和极了。
马车停留在宫里,元恂道:“皇叔说,姑姑不能见风,可以把马车赶到宫中,姑姑放心,把车里一应,元恂都是找的顶级好的,坚决不会路上颠簸!”
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似乎马车下面用铁盆燃烧着木炭,让里面一阵阵暖阳传来。
“元恂用心了,我们走!”
我牵着他,踏上马车。180
席慕凉也上来了,真的像我想的那样,马车下面,固定的铁盆,倒上了燃烧的木炭,上面隔开,便有暖意传来。
坐在马车里,就连披风都不用穿,穿常服,倒是正好。
在皇宫里行走的马车,是缓慢的,明明就是一截宫道,却像走了很远一样。
元恂撩着车帘,眼中闪过失望:“皇叔,不来送我和姑姑,将来是生我的气,责怪我把姑姑带走吧?”
这个孩子现在变得有些患得患失,当初和明星稀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没有的事儿!”我出口安慰:“你的皇叔,现在贵为北魏皇上,朝事繁忙,昨夜已经与我道别,是我不让他送的!”
“根本就不关你的事儿,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你自己身上揽,跟你无关,知道吗?”
元恂眼神黯淡,挤到我的旁边坐下,紧紧的靠近我:“知道了,皇叔不来,太过繁忙,等我们去见完父亲,就立马回来,姑姑你说好不好?”
用手拍了拍他的小脸:“当然可以!”
马车驶出皇宫,我没有向外看一眼,有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心比石头还硬,一旦下定决心的事,很难更改。
走出北魏京城,拓跋君叙口中几日之后才下的雪,稀落落的飘了下来,席慕凉在荡开的车帘缝隙里看到,惊呼着。
我这才瞥了一眼,外面:“那要快一点了,赶在大雪下大之前,到达驿站!”
“姑姑!”元恂趴在车窗上,对我大声叫唤:“皇叔在送我们,他在城墙之上!您快过来看啊!”
悄然的把手握紧,“不了,昨天晚上已经看过了,今天就不看了!”
“怎么能不看呢?此去至少要两个月才能回来,两个月不见皇叔,姑姑不想吗?”元恂过来拉我:“姑姑快点挥手,向皇叔道别!”
从车窗里探出头,城墙的最高处,他穿了一身红衣,像极了成亲之日,穿的那一身喜袍。
白雪飘荡,他一身红色格外显眼,手捂在胸口,似在告诉我等待我回去,于我再重新成亲。
“皇叔亏得穿了红袍,不然还瞧不见他!”元恂使劲向他摆手对我说道。
天太冷了,风太刺骨,眼睛湿润了,“是啊,你的皇叔,长得就跟书上的妖精一样,穿着一身红袍,就像太阳一样,耀眼无双!”
元恂此时像个天真的孩子:“他也照耀了您的眼,让您从他身上再也离不开眼了,对吗?”
心中突然像被人揪了一下,酸胀酸胀地,笑着点头应道:“是啊,他照耀了我,我在他身上移不开眼了!”
元恂恍若我在夸奖他的父亲一般,笑得双眼弯弯:“等回来之后,我一定要告诉皇叔,他不是星星不是月亮,他是最耀眼的太阳!”
“你皇叔听到,定然欢喜!”
“那是自然,元恂从来不说谎!”
心中的酸胀,越来越堵,堵的我连微笑都快扯不出来。
席慕凉把车帘封了起来,里面再也灌入不了冷风,元恂叽叽喳喳说了很久,但终究一夜未睡,最终在我的诱哄之下,枕在我的腿上,沉沉的睡过去。
雪越下越大,马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缓慢。
拓跋君叙派了精锐的禁军五百人护送我们,元恂自己也张罗了一百人,确保万无一失能顺利的到达边关。
越快接近目的地,我的心跳得越厉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要发生一样。
果不其然,再过山谷一线天的时候,碰见了强盗,一线天的地势,易守难攻,下面走人,在上面埋伏,一埋一个准。
禁卫军把马车团团围住,但是围不住强盗在上面投下巨石,断了我们的后路,堵住了我们的前进,把我们被堵在一线天进退不得。
有不少禁卫军被巨石砸伤,也有不少被砸死,席慕凉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明明自己怕得要死,还在安慰我:“姑娘莫怕,这些只是穷寇,给钱财,我们便相安无事!”
“不是有旗子吗?”我另外的一只手拍着席慕凉,问着元恂:“你父亲的旗子,可以起威慑的作用,拿出来!”
元恂绷紧的小脸摇头:“走的匆忙,没有带旗子!”
我沉默了一下问道:“还剩多少人?”
元恂掀起车帘望了一眼:“受伤和死亡至少百人,现在还有四五百人!”
思量了一下,从席慕凉手中抽开手,披上了披风,弓腰就要下马车。
席慕凉和元恂异口同声道:“姑姑,你要做什么?”
“姑娘,你要做什么?”
我对他们一笑:“我们还有四五百人,北魏一直和平,这些土匪强盗,大概也是战争期间聚集的,规模绝对没有我们的人多,他们要银子,那就过来谈判,我们要过去,不能被困在这里!”
“我和姑姑一起去!”元恂强行的把手塞到我的手中:“我的娘亲和父亲都是将军,我不怕土匪强盗!”
席慕凉手中也握一把匕首:“奴婢也不怕强盗,和姑娘一起去!”
微微额首,跳下马车,四周寒冷寂静,冷风呼呼吹着。
近卫军随护统领木易言,手持长剑,跳下马背:“小公子,快带主子进去,土匪的石头不长眼!不要误伤了主子!”
我垂着眼眸看了一眼元恂,元恂沉着声音道:“木统领,告诉土匪们,本公子要和他们谈判,让他们下个人下来!”
木易言迟疑道:“刀剑不长眼,土匪下来,若是……”
“你只管想办法让他们下来就是!其余的事情本公子担着!”元恂截断他的话道。
木易言没有他法,便举起了谈判求和白布,我们出来带了这么多人,与土匪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肥羊。
但是他们也在思量着,能不能啃得下我们这只巨大的肥羊,白布摇晃了很久,一线天的山谷,才传来土匪的声音。
他们要求我和元恂外带一个人,三人向前两里路谈判,木易言急忙道:“前方恐防有诈,主子万万不可前去!”
“不前去我们在这里等死?”轻声反问他,言辞犀利:“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就算我们有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就算有十个人,也可以把我们一锅端了,不是吗?”
木易言被我反问的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下,恭敬道:“请主子恩准,属下跟主子一起!”
席慕凉欲开口,我直接命令道:“你在这里等候,进马车,不要伤到自己……”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元恂,我们走!”
言罢我带着元恂踩着雪,往前面走,木易言紧紧的跟着我们一起,警惕的看着四周。
两里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我的鞋袜都被浸透了,脚冰凉冰凉的,元恂小手倒是热乎的很。
强盗把大刀扛在肩头,他们来了十个人,个个凶神恶煞,见到我垂涎三尺,说着荤话道:“小娘子长得好生美丽,国之动乱,不如随我上山为盗,吃香的喝辣的?”
旁边的人附和:“小娘子如此美丽,定然是受不得苦之人,跟我们去山上,做一个山寨夫人,必然不会委屈小娘子!”
轻浮的话一声接着一声,络绎不绝,替我解决了我的终身大事。
元恂隐约欲发怒,我手拍在他的头上,让他稍安勿躁,自己上前走了两步:“你们谁说了算?我想跟你们谈谈!”
第一个率先开口扛着大刀的男人,拍着胸脯道:“老子说了算,小娘子是打算跟我走了?”
我继续走前两步:“你们当强盗的目的是什么?北魏没有战败,侵略他国,战绩连连,你们这些北魏人,到起了窝里斗了,也是好本事!”
扛着大刀的男人,眼睛一深:“战争导致民不聊生,我们是没有肉吃,才会上山落草为寇,小娘子,你与我谈论政事,老子不懂什么叫政事,老子知道饿肚子吃不饱,就难受!”
“你的目的只是吃饱,有肉吃,有酒喝,不饿着肚子?”我出口极快的问道,丝毫不见慌乱。
扛着大刀的男人眼中淫光一闪,笑道:“小娘子嘴巴顶级会说,不知道嘴巴是不是顶级会用?”
我淀放出一丝笑容:“看来我们没办法谈判,你们的目的不是要银子,更不是吃酒喝肉!”
扛大刀的男人出手极快,一把薅住我的手腕,舌头舔着嘴唇道:“小娘子说对了,老子的目的是美人,其次才是喝酒吃肉,你们这一票,老子劫了!”
“姑姑!”
元恂一声大叫。
随着他的叫声落下,我刚要斥责扛大刀的男人,一道剑光闪烁,扛大刀的男人薅住我手腕的手,瞬间跟他的手臂分离。
顾不得扛大刀男人和手臂分离的手还在我的手腕上,看着救我的人,只见他,他一身黑衣,脸颊覆盖在黑色的面具之下。
薄唇泛起冷冽的笑,翩若惊鸿的身姿,犹如千军万马之势,转瞬之间把面前的十个强盗全部割了首级。
浓重的血腥味,掩盖不了他满身的血气和温暖,我喃喃的叫了一声:“明星稀!”
来人没有回答我,元恂不可置信的大喊了一声:“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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