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寂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看到陆七夕今天才逃过了一次劫难,但还来不及喘息几声,就要忘却自己的恐惧来去为大局设想,这种反差也给当时的冷寂心里的对陆七夕的印记又加深了不少,令他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那一面陆七夕所有的性格,也更钦佩起她来。
一直以来,王爷屡次三番帮我,不论是我有求于你还是你自己出现,王爷对我的帮助我都看在眼里,也不似别人那样问东问西,不论我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与否,你都是那样帮我,从不介意我的身份也不问我缘故,就挺身而出。我的动机,我的心思,不管是你看破了不愿说还是一直不问,王爷为何对我如此慷慨,是我一度好奇想问问王爷的事……”
有些话猛然间说出口才觉得像是在逼问别人一种隐秘的情绪,这样不好,谁也不会想要自己的心思,如此的暴露到光天化日之下,那样太残忍了。
“你是在问我为什么帮你?还是问我帮你可是有何目地?难道你是在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仍有所质顾虑么?帮你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清楚得很,以你的性子以及你如今面临到局势来说,这件事如果不是我帮你做你也可能会找到别人帮你,祝你一臂之力。或者实在不行就找与你利益相当的别人。于是我想了想,与其眼睁睁你病急乱投医又增加了你的危险,还不如我自己为之,以减轻我对你的担忧和顾虑,因为我知道你的性子,是个要强又软弱的人,若不是如此这般直接了当的帮你,你恐怕也未必会开口求人的。你要非想得到一个缘由,那就不是知己了”
只是陆七夕等的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说明她并无此意,而冷寂却是要为了找一个圆满的契机说出心意,他们终会背道而驰此时彼此却并不自知。
陆七夕语毕抛给冷寂一个那么明媚的微笑,可那笑容却是她用来粉饰太平,意外之下方才被冷寂看错,反倒成了一番回礼。
若说有人是不撞南墙心不死,那么冷寂就是撞了南墙乃至头破血流都未可够他心酸的,因他深信长城都会被孟姜女哭倒,那么区区陆七夕的一座心墙又算得了什么,进不去陆七夕心中的话,将挡在门前的墙硬生生撞倒,即便进去不也是一样的么。
他离开陆家时,早已经精疲力竭,歪斜的身影连地上的影子都已经弓成一团。他站定好了脚步?吸气闭目调整呼吸,脑海里反复有个声音自问道,有没有一种时候,在见到某个人的时候会莫名奇妙产生某种意想不到的触动,比如想哭?又或者心里突然的一酸快要站不住脚?
而为了这么一眼,哪怕血流干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样的蠢事也只为她陆七夕一人做了。他不会后悔,心里只有甜意。
“吓死奴婢可了,还以为今夜里小姐你再不来,九王爷定能把我生吞活剥了去!”一旁的流粟心有余悸,在一旁不时随口打趣道。
“那……谁叫我只见过九王爷一个王爷,也不看看这朝廷上下哪里还有别的什么王爷,听说当初……”流粟顿了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不是时候,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她一日里老有要失神或是说错话的时候,还好陆七夕注意力也不太集中,否则没把陆七夕赶出去已是她心善了。
“奴婢方才一时嘴快,小姐赎罪!”
流粟一个机灵立刻笑着欠身谢过陆七夕,还没等路陆七夕继续说下去,肚子里的话反而被流粟的笑脸盯得说不上来了。
“小姐方才出来的急,定是误以为王爷要欺负奴婢所以急得连御寒的外衣都没带上就出来受冻了,咱们咱们先行回去更衣,再出来放灯好了,万一七小姐又病倒了只怕陆家上下都不得安宁。对了……小姐不会是因为奴婢生了九王爷的气吧?当时王爷似乎来的匆忙,像有要事告知小姐的样子,应该不是故意的,再说王爷身上还带伤,如此都能跑来见小姐足见他多看重小姐了……”
“你说冷寂他身上负了伤?!”
流粟不假思索的叙述着,奇怪的是陆七夕眼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不论接下来流粟如何叫她她都和听不到似的,呆愣站着,陆七夕低着头时眼神亦是飘忽不定,流粟感觉到自己再次说错了话,区因为想破头都猜不到是哪里说错了,也只好跟着陆七夕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小姐……这一身黑漆漆的衣裳恐怕不适合吧?”流粟一说陆七夕才有所察觉似的抬起自己的双臂来回看了一道。
像是谁会习惯用的抛置某个物体的动作一般,陆七夕在顷刻之间突然放下了双臂。说是放未免有些牵强,倒像是无力在支撑任何重量,这才随意任由两臂自由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