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夕忍住呼吸,静待着下一刻到来,她虽然不觉得害怕,但此刻除了内心的安定之外,她也没有别的优点可说,不这样又能怎样?莫不是要她哭哭啼啼的求人不要杀她不成。细看才知,他颈部血管处被某种暗器击中,除了流血别无他法,人应该是气绝身亡多时了,身子却还僵硬的保持着要刺陆七夕的动作,未见有丝毫变化。
“你们是皇后的人?还是皇上的?若说实话一会儿我的救兵到了,我可以求王爷饶你们不死。”
她却不管这许多,继续接着对面前已成死尸的黑衣人说。
流粟已是懂得陆七夕的意图,也在一旁静候时机准备佐以援手。
我可是认得一字并肩王的人,你等,不会不知道他是谁吧,他可是随意挥挥手就能就可号令关外十万大军,宫内三千禁卫君的人,若你们再敢轻易往前,到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杀我有多重要了,这天下之大最不能惹的人你们竟然都敢招惹,我想你们比起我来更不惜命。纵使今日你们杀了我,来日你们这些人的生死,也不过就在王爷眨眼间罢了。”
“你靠近些,我听不大清楚!”陆七夕慢慢按住了刀锋试图将它按下去,伺机步步靠近着面前的死人。
“快走!”
陆七夕体内涌起一股热气,也不知道怎么松松几步就到了马车前头,奋力朝着的腹部一踹,马儿发出撕扯般的叫唤,嗖嗖就了似的载着正欲奔下的流粟疾驰而过。
她凭着身体里那一股热气,极不熟练的重新加入了这场厮杀,眼前有多少人她不曾仔细数过,大概是很多吧,多大以她一己之力是绝对应付不过来的。
耳边传来那帮人的嘲笑声,偏此刻不绝于耳。
“还以为是个手不能扛肩不能挑的弱女子,没想脑子还算灵活,主公交代过办事要小心,刚才差点就中了这个妮子的诡计,是我们大意了,哈哈哈……”
周围越是乱糟糟的,她的心就静的好像已经死了千百回,靠着剑柄单膝跪地一点点试图站起来。
陆七夕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出来都似有刀刃在身上刺着似的疼,好像很快她就可以被大卸八块拿去喂狗了。
然而,这夜太黑了,连哪里受伤何处流血她都看不见。疼痛袭遍了全身,在刺客还未杀她之前就快将她折磨致死了。
最后一刻,勉强抬眼看时,竟想起从前和冷寂一起合力杀了野兽的事,他不在的时候,陆七夕真的就毫无幸运可言,如今面前那群人已经不做什么动作,只是眼神凶狠的期待着等她死去,他们就好像一群围着将死猎物的野兽,静待着陆七夕将身上的血液流干。
陆七夕体力不支终于倒了下去,一群人一齐上前要灭她活口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暗处翩然跃出,只在挥舞了腰间的软剑几下后,那十几个人便一一倒地死亡,黑夜里依然看得见他们颈部那道整齐深刻的剑痕,在准备杀陆七夕之前,他们恐怕绝对想不到,自己会一声不吭的就这么悄然死去。
……
黑影警惕的起身,却没有抛下陆七夕立刻就走,只将身子转了回来卧着剑挡住了地上的陆七夕像是在护着她。
“怎么?刚才急着救人不怕暴露行踪,见到我时你却会怕了?”
“这问题问得好,你来做什么我自然也是一样的。你可知方才,要不是我出用暗器悄悄杀了最前头的那个刺客,你的王妃只怕早就香消玉殒变作刀下鬼了,你不感激感激我难道还要怪我?”
他应该还在警备状态,否则也不会一直不肯开口,毓敏步步逼近,而他却无路可退,只是他的手却仍拿着剑防备着毓敏,似是怕他伤了陆七夕。
书卷上的人议论宿命那都是废话,这书上有说毓敏会在今日被伤的体无完肤么?哼,那躺在地上不住流血的本不是她自己,却觉得自己就在那里和陆七夕受伤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流血。
只恐怕当真能获得过这两者加在一起之难的人,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足够苟延残喘的了,哪里还会有心思证实这些,所以往往说到宿命头头是道的,都是大放厥词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