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受伤谈心(1 / 1)

骨头似散架了一般,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头还有些晕晕沉沉的,放眼四周,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正经的大家闺秀那种,房中香味萦绕,一切的一切都感觉陌生又熟悉。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终是记起一些事情,我们在京城郊外的树林中遇到了杀手,说是杀手,还不如说是遇到一只军队,他们有上百个人,个个训练有素,下手快又狠,脑中仅仅记得最后一幕,是遍地尸体,初次见面时他身边带着的暗卫一一倒在地上,大雨倾盆,血流成河,一波一波的人朝着我们杀过来,宋谨言即便是功夫了得,也难敌人多。又要护着我,难免束手束脚。

我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不学一些功夫,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不能帮上宋谨言任何忙,反倒还拖累了他。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硬拼不过那些人,便只拉着我跑,跑到一座破庙的时候,她将我藏在了案桌之下。

“待在这儿别乱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说完便出了这庙。

我缩在案桌下,一动也不敢动,既然不能帮助他,那便尽力不给他增加负担。

案桌被劈开的时候,我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最后是宋谨言撕心裂肺的甚至带着惊慌喊声,而后,便被宋谨言压在了身下,头狠狠的撞在地上,眼前晕了一晕,同时听得宋谨言闷哼一声。

血,鲜红的血浸湿了他的衣裳,那时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血,手中湿湿黏黏的东西让我差点晕厥过去。呆呆转过头看着刚刚拿刀劈开案桌的人,他已经毙命在宋谨言的短刀下,是一刀封喉,喉咙处血流如注,睁大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宋谨言。

他身上的血比被封喉的那人似乎流的更猛,任我怎么止也止不住,心中害怕至极,只听到他在耳边低声说:“别怕,没事的!”

我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回答的,只记得最后他的声音温柔低沉,似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心却奇迹般的安定下来,不再恐慌,只想着,如果他这次逃不过这一劫,那我便去陪着他。明明没有多长时间的相处,却下定决心生死相随,我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已经这么重要了?心中甚至有种我已经爱了他好久好久的错觉。

心安定下来,头脑便也清醒许多,虽没有玲珑夫人那般一学就会的医学天赋,但也好歹是跟在了苏恒身边那么些年,看着他天天泡在医书药堆里。

宋谨言的血,终是止住了,眼看天色已黑,他身上又重伤,我们是不可能出去的了。

破庙的夜晚甚是恐怖,风吹得门外的帆布梭梭声响。

宋谨言却又发起高烧,身上烫得如火烧一般,他的头脑似乎都开始不清楚来,面色酡红,嘴里一个劲儿的说着梦话。

“烟儿!烟儿……”

“等我考上状元,一定十里聘礼娶你过门。”

“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烟儿……嫁给我!”

“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他?”

“对不起,我再不会让你受到那样的伤害。”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无助到让人心疼。此时我心中异常清楚,他喊的并不是我,我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只轻轻拍着他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烟儿,跟我说说你这几年的生活,好吗?”低下头,却见得自己的衣袖被他抓住,声音低落,带着些乞求:“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我?”宋谨言从来没问过我的身世,也没问过我的过去,而我,也从来不敢开口问他关于韩烟的事情。这个时候,他突然问起,我想了想,却又觉得我这几年过得是在平凡,并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事情。

绞尽脑汁把便说了句:“我的事情也就这些,你呢?可以跟我讲讲你的往事吗?有关……韩烟的!”韩烟的事情,在他心中或许是解不开的心结,心结还是要自己解开,我没办法解开他心中的心结,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不要将所有的事情都郁积在心中,哪怕只是说出一点点,也会好许多。

他身上还是很烫人,可醒着说说话总是比睡着做恶梦要好的许多。

他愣了愣,看着我许久,才缓缓开了口:“我认识她那年,她好像才六岁。”

寒冬腊月,年少的宋谨言身上却是一身破旧衣服,身上有些擦伤的痕迹,是刚刚驯服那匹突然发狂的马时擦伤的。他抬起眸子看着面前笑得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男人淡笑问:“可愿意跟着我?”

宋谨言略略思索会儿,便点了点头,他现下分文无有,却又不屑去乞讨,眼前这人衣着不凡,跟着他总比现在强。

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命人送来一些御寒的衣服与他,便让他跟着上了马车。然,男人并未带他回京城,而是去了荆州。

荆州大雪,马车在城中一处不显眼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宅院前已有一老妈子守在门口,见得男人下车,慌忙撑出伞替男人遮住飘落下来的大雪,男人却摇了摇头,将伞递给宋谨言,迈开步子进了屋,脚步并未停顿,嘴上问着:“烟儿怎么样了?”

身后四五名丫鬟低头尾随其后,宋谨言看了看这普通的宅子,亦跟了进去。

“回大人,小姐这几日好多了,只是……”老妈子似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说……”男人不自觉皱了皱眉,声音冷了些。

“小姐最近几日都不怎么用饭。”老妈子头垂得更低了些。

男人轻叹一声,顿住脚步,道:“我去看看她,你们且在此处候着。”他行了两步,又转过头,看了眼低头亦跟着停下脚步的宋谨言,道:“你跟着过来罢。”

幼时的韩烟粉雕玉琢,如瓷娃娃般,此时她正挽着袖子捞着水缸中的冰块,发丝上的雪花似在慢慢融化。许是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眸子中笑意渐染,张开双臂便扑了过来:“爹爹!”

男人抱起韩烟,转身迈进屋子,沉声道:“怎么这么冷的天还在玩冰?”

房中烧着暖炉,比外面暖和许多,韩烟脸色红润,见爹爹似没有发火的迹象,便道:“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去捞了”

男人轻叹了口气,似拿这宝贝女儿没有办法,将下人递过来的衣服披到她身上,柔声道:“以后出去玩多穿点儿衣服。”

她敷衍的点了点头,一双黑眸好奇的看了看跟着自己爹爹来的少年,问道:“他是谁?”

男人唇边扬起一抹笑意,朝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微垂下眸子,白皙的耳根有些泛红,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害羞,他声音依旧无波,道:“宋谨言,谨于言而慎于行的谨言。”

韩烟嗤笑一声,童声稚嫩:“那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慎行?”

宋谨言怔了怔,道:“妹妹叫慎行。”

“以后,你便在这里保护好小姐,必须时刻谨记,她的安危胜过一切!知道么?”男子声音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是!”宋谨言并无二话。

“爹……我不需要他保护,你看他那样,能自保就不错了。”女童显然不大看得起宋谨言,不满的道。

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竟与我那晚在韩烟房中梦到的分毫不差,同样是死在一场大火中。如果不是苏恒曾经肯定的说他认识韩烟,信誓旦旦的说我不是韩烟。照着种种奇怪的现象和宋谨言的态度,我都要以为我是韩烟了。然而,我并不是韩烟,难道这世上真有鬼魂之说?想到此,就觉得身上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不想去深思这些奇怪的现象,我又问宋谨言:“然后呢?”

宋谨言似有些晃神,许久,才又开口,虽韩烟未在他眼前,他眼中依旧满是宠溺:“那时候只觉得她太过调皮,很难伺候,却从来没敢想过她心中是有着那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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